第二章 陳生
小五還真猜對了,李飛宇現在的確有急事要辦!
對一夢千年的他而言,既然上天讓他來到這個時代,那他就不能辜負上天一番好意。
眼下已是五月,再有一月的時間,秦王李世民將會發動兵變,悍然殺兄逼父,事後還會將太子府一干衛軍、丫鬟、僕役全部發配。
而他的身份是太子府三總管,同樣是李家之人,但他效忠的是太子李建成。
李飛宇能想像的到,一旦歷史再次重演,李世民絕不會放過一個效忠於李建成的下人。
更何況,李世民手下將領將他前身痛毆一頓,冤讎已經解下,即使他現在選擇投靠李世民,李世民手下的人也不見的會容下他。
因此,他唯有憑藉對歷史的了解,不要讓李建成步歷史後塵。
從某種角度來言,保住李建成的性命,就是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馬車中,李飛宇眉頭緊皺,低頭深思,李建成是太子,身邊高手如雲、護衛如林,想要接近李建成,簡直比登天還難,除非是李建成願意召見他,否則,僅憑一介下人身份,就是在太子府中待上個六七年,也未必能見到太子一面。
見不到李建成,他又怎麼才能保住李建成的性命?
馬車飛快疾馳在長安街道上,車身不停搖晃著,車軸發出吱呀呀作響的雜音。
神思良久,李飛宇緊皺在一起的劍眉,慢慢舒展開來,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
「吁!」
賓士中的馬車漸漸放慢速度,最後在小五的一聲長喝中停了下來。
李飛宇跳下馬車,轉身打量著眼前的景象,此處有三道宮門,東為延喜門,西為安福門,北牆中部為玄武門,是通往皇宮的必經之路。
李飛宇繞有興趣的打量著玄武門,遠遠看過去,猶如天邊一堵牆,將東、西兩道門擠在一邊,獨自尊大。
玄武門上面插著大唐龍旗,黃色龍旗迎風飄揚,顯示著大唐天子的威嚴。
城牆上面,布滿層層甲士,明晃晃的刀槍在陽光下發出刺人眼睛的光芒,讓人望而生畏。
玄武宮門前,兩名身披重甲的將軍手執大刀,分左右站立,身後各自布滿一排排甲士!
誰能想像的到,一個月後,巍峨聳立、氣勢磅礴的玄武宮門,將會發生怎樣的腥風血雨!
李飛宇看了一會兒,令小五駕著馬車獨自回府,他則拐道延喜門,向東宮太子府行去。
按大唐律法,除太子之外,無人可以在延喜門騎馬駕車,所有官吏須得謹遵臣子之禮,以步行表達對未來天子的敬畏。
李飛宇不過是一個三總管,以身份來言,甚至不如一個七品芝麻官,他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駕馬進宮。
進了延喜門,守衛軍士查看了李飛宇的令牌,才放他進入東宮。
東宮只是對未來天子府邸的一種稱呼!
在東宮之中,有顯德殿、崇文殿、宜春宮、宜秋宮、崇仁殿、麗正殿、光大殿、崇教殿、八鳳殿、內坊、右春坊、左春坊、承恩殿、西池院,等等宮殿。
太子李建成一般住在顯德殿,此殿為東宮第一正殿,是接見群臣商討政務的地方。
東宮中的崇文館殿也是一處非常重要的政殿,是太子平日讀書寫詩的地方。
其他諸如宜春、宜秋、八風等宮殿,是東宮太子嬪妃的住所,也是太子酒醉金迷的好去處。
李飛宇與東宮下人一樣,住在西面的房屋,那裡儘是婢女、僕役、太監的住所。
李飛宇雖是一介下人,但李建成對他還不錯,知道他是李家旁支子弟,特賞他一座小院子,平日負責處理太**中的採購事宜。
今天與往常一樣,李飛宇身著錦衣,從延喜門西側通道走向他的小院子。
東宮中的下人住宅,雖不能與主子是宮殿相比,但也比平常百姓家的住宅強上不少,沒有金碧輝煌宮殿的肅穆,卻有溫暖舒適的環境,不用為宮中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所擔憂。
剛回到院子的李飛宇,就遇到了一身太監服飾,長的滿臉橫肉、體肥腰粗的胖太監。
此人三十多歲,是太子妃鄭觀音的貼身太監陳生,素以貪財吝嗇、花言巧語、陰暗狠毒而出名。
凡是在東宮當差的,上至衛戍將軍,下至伙房小廝,無不對此人禮讓三分,客氣有加。
李飛宇也不例外,他從記憶中得知,此人與前身關係較好,兩人經常在一起飲酒作樂,互以兄弟相稱。
陳生正急的滿頭大汗,忽見李飛宇回來,忙上前拉住李飛宇的手急聲道:「兄弟,咱家這次大難臨頭了,你可得幫幫咱家。」
「陳兄這是怎麼了?」李飛宇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抽回手掌,雙手按在陳生肩膀上,一臉同甘共苦的神色。
陳生沒有注意細節,忙說道:「咱家今天失手打死一名小宮女,卻被太子身邊的王順看到了,他肯定會將此事告訴太子,到時咱家這顆腦袋環就保不住了!」
「別著急,陳兄先坐下,待小弟想想辦法!」李飛宇扶著一臉驚慌的陳生坐下,腦海中開始思慮起來。
陳生的主子是太子妃,而王順的主子是太子,兩人都為宦官,但各不服氣,王順認為他伺候的是太子,是將來要登上帝位的儲君,自視地位要比陳生高一些。
而陳生自認為他伺候好太子妃,等太子妃將來母儀天下,登上皇后寶座的時候,他才是正大光明的**總管,而王順不過是太子殿下的一條狗,如何能與他相提並論。
陳生與王順互相爭寵的事情,在太**中早已傳開,即使是一個普通下人,也知道這兩名太監之間的不睦勾當。
李飛宇身為三總管,自然對二人的事情頗為了解,思慮一會兒,看著一臉焦急的陳生問道:「陳兄,出了這種事情,你找小弟也沒有用啊,到不如求太子妃出面救您一命。」
「沒用,咱家去求太子妃,太子妃說這事她管不了!」陳生拉著哭腔淚如雨下,一臉的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