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袋子和身體

惡靈馬戲團搭了三個帳篷，剛好在科洛嘉島常年用來交易的場地之外，佔地很廣，左邊最大的帳篷直徑約有五十米，能容下兩百個人。才傍晚時分馬戲團外已經人聲鼎沸了。

「啊，親愛的小羅傑，您今天看起來真是太英俊了」，

「蘿莉塔小姐今晚也像公主一樣」，

「你們兩人在一起真是般配啊」，

......

原本正憑票入場的人們見到羅傑和蘿莉塔時紛紛打招呼。羅傑是科洛嘉島上最富有的歐莉絲夫人的獨子，在島上舉足輕重。羅傑本身也是聰明到讓人害怕的傢伙，島上的婦人們都想過把女兒嫁給他，但後來也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嫁給這種聰明的讓人髮指的傢伙想想就覺得可怕。

不過馬屁是要拍的，希望他以後脖子上不掛金幣的時候能口下留情。

可惜，在羅傑看來他們的目的顯然是註定要落空的。他一一打著招呼拉著俏臉通紅的蘿莉塔走進馬戲團，馬戲團里已經有了不少人，蘿莉塔的到來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蘿莉塔一頭黑髮，身材嬌小玲瓏，而且長著可愛的東方人的面孔，與島上高挑的少女相比她無疑是獨特的；她的柔弱很是能激起男人們的保護欲。

對羅傑來說馬戲團里沒有生面孔，他能記得島上所有人的臉孔，無論男女老少，所以很容易就在一片招呼聲中找到了靠前的位置，馬戲表演雖然還沒有開始，但在前面的舞台上已經有馬戲演員開始熱身了。

舞台上正在跳火圈的是一個畸形人，小矮子，各自只有半人高，但縱躍的動作很是靈敏。

「羅傑少爺......」，蘿莉塔挽住羅傑的手臂，那個畸形人讓她感覺到害怕。

羅傑握住她的小手安慰道：「蘿莉塔小姐，別害怕，他只是天生殘缺，是可憐的人，需要別人給予溫暖」，

「恩，羅傑少爺，您真是好心」，蘿莉塔悄悄看著他的側臉。

表演很快就開始了，先是那個畸形人跳火圈，接著就是一個壯漢表演胸口碎大石，在羅傑看來十分無聊的把戲卻把馬戲團的氣氛推上了**，島民們顯然愛極了這種把戲。

蘿莉塔也臉色緋紅地看著精彩的馬戲表演，周圍不斷傳來喝彩聲，羅傑百無聊賴地分辨著他們的聲音，瑞思的大嗓門，凱圖有點娘炮的聲音，居然還有小艾米的稚嫩嗓音.....

正分辨間蘿莉塔環著她的手臂忽然緊了緊，羅傑不禁一笑，正想嘲笑她的膽小但一低頭就看見她驚恐的眼睛。

「蘿莉塔.....」，

「噓——，小丑先生」，

「小丑先生，開始你的表演吧，一定比他們的精彩」，

歡呼聲淹沒了一切，微胖的小丑已經站在了舞台中間向眾人鞠躬，但那雙眼睛分明掃了羅傑和蘿莉塔一眼。

讓蘿莉塔恐懼的也真是這雙眼睛。

她緊緊抱著羅傑的手臂，閉著眼眼淚流淌下來，身軀微微顫抖，弱不禁風的樣子讓羅傑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蘿莉塔，你看到了什麼？」，

她是中了幻術了嗎？小丑的那雙眼睛讓她看到了恐懼的東西。

「羅傑少爺，我...我來自哪裡？我來自哪裡？」，蘿莉塔將頭埋在他的臂彎，似乎連神智也不清了。

羅傑蹙了蹙眉頭，冷笑一聲看向小丑，正在表演戲法的小丑也將目光移向了羅傑，他又一次看見了那雙眼睛，那雙沒有任何生命色彩的眼睛。

「你的目標是我，是嗎？」，

羅傑低語一聲像是自問自答，小丑沒有說話，手裡扎氣球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止，但那雙眼睛卻動了起來，旋轉著好像陀螺，羅傑抱著蘿莉塔閉上眼，這一次的幻術與上次不同；小丑的雙眼旋轉的時候羅傑四周的景物也跟著旋轉，黑暗從他的腳下延伸。

無聲無息間身外的一切都消失了，喧囂的聲音，沸騰的歡呼，多餘的島民，他們全部都在旋轉中消失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只剩下微胖的小丑，羅傑和他懷裡的蘿莉塔。

「嘶」，

微胖的小丑變戲法般從手裡翻出一隻蠟燭點上，微弱的火苗將黑暗的空間照亮，他舉著蠟燭一步步向羅傑走來。

蘿莉塔已經因恐懼而昏迷，眼角還掛著淚痕，羅傑嘿然一笑，不問緣由舉起手臂按下機括，衣袖裡七根在弦的短箭填充進迷你型的弩機，隨即就是「嗖嗖」的破空之聲，七根弩箭連發直射小丑。、

小丑本就很大的嘴巴裂開一笑，露出嘴裡令人作嘔的黃牙，身上發出「彭彭」的聲音，七根弩箭無一例外射中了他，甚至有一根短箭刺進了的他的頭顱，但他卻若無其事地一一拔掉扔在地上，步伐平穩緩步而來。

殺不死？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羅傑並不慌亂，腦中同時冒出許多想法，接著一一排除，只是小丑雖然步伐緩慢卻並非木頭人，兩張撲克牌劃破風聲飛來，破空聲好像飛刀射來的聲音，羅傑抱著蘿莉塔卻無法躲避，只能硬著頭皮捕捉到撲克牌飛行的軌跡抬起手臂硬擋。

「噗噗」，兩張撲克牌居然直接插進了他的小臂，疼痛感讓他幾乎叫出聲來，但他只是低低的「唔」了一聲，繼而嘿嘿笑道：「這個小丑根本不是你的本體，你的本體在那個紅袋子里，是嗎？」，

羅傑從來也不相信什麼鬼神，也不相信世界上有殺不死的人，即使是被黑魔法召喚出來的黑暗生物也有辦法殺死，何況是一個小丑？

「小丑的戲法變來變去都是一個樣子，氣球，白鴿，橫幅，好像初級傀儡的動作，被弩箭射中毫髮無傷也是明證，而他全身上下只有兩個地方能夠藏下一個人，一，身體里，但那顯然不可能，二，就是背著的那個紅袋子了。對於變戲法的小丑來說，那個袋子大了點」，

「有趣，有趣的小鬼」，

「不愧是那個人的兒子，但分析卻有一點點錯誤」，

兩個聲音響起，他們的同時出現就證明了羅傑的推理錯誤。

小丑背後的紅袋子忽然翻動，兜口打開，一個人不急不慢地從袋子里爬了出來，紅色的頭髮甩了甩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他身材修長，比女人更纖細的手指間捏著一張撲克牌。

「噗噗」，

怪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中小丑的肚子被人從內到外破開，一顆腦袋居然從小丑的肚子里鑽了出來，他在笑，小丑也裂開嘴在笑。

紅頭髮的青年手中的撲克牌翻動，撲克牌的花色好像也在翻動，停下來的時候花色便固定了。

「大鬼，你的運氣似乎不太好」，

他手裡的撲克牌上正是猙獰的大鬼圖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