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他露出深不可測的笑意,「這樣不好嗎?」她被他炯炯的、熱烈的眼眸看得心慌意亂,胸口狂跳。

他抬起古弄雪光滑細緻的下巴,柔情睇視她,「你是第一個讓我說出這些話的女子。」

身為殺手,他的防心很重,但每每面對她,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就是容易讓他不由自主的卸下心防,想對她說真話!

她不敢置信自己所聽到的,與他眼神交纏,竟醉在他柔情的眼波之中。

他摩挲著她細嫩的唇瓣,她緩緩閉上眼,獻上微啟的芳唇,他情難自禁的吻住她的香唇,兩人雙唇一貼合,就像久旱逢甘霖,迫不及待的碰觸著對方,吻得既狂又烈、既熱又猛,兩人的心緒波濤洶湧,情浪澎湃。

直到放開她的唇,他的手仍緊緊環住她。

她迎上他的眼,醉在他的柔波中,羞頰俏顏的模樣比平常美上十倍,讓他不由自主的痴視著。

相愛,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古弄雪膩在他懷裡,竟覺是天堂。

「仲……崇毓……」她玩著他的前襟,低嚷著。

「去掉姓。」

「崇……毓……」她羞紅了雙腮,把臉藏進他胸前。

「弄雪!」他激動的、興奮的低吼一聲,嗓音半帶沙啞。

仲崇毓再度吻住她,又是一波驚天動地的纏綿熱吻。

他強悍的擁抱,他狂肆的喘息,他陽剛的體熱,她都樂於承受,樂在其中……

仲崇毓大膽的攫取她口裡的靈舌,深深地吸吮她口中的甜美甘露,他巧弄她的舌尖,在她嘴裡翻攪,也不時纏著她的舌頭與她一同嬉戲。

鼻間嗅進的儘是屬於男性麝香的氣味,古弄雪一顆腦袋瓜已昏沉暈眩,像漿糊般無法思考,無助的揪住他的衣襟,整個人化為春水偎進他寬闊的胸懷。

吻……這種親熱方式,她未曾嘗試過。

她好似要被他火熱的氣息焚燒,又好像與他一同在滾燙熾烈的情火里來來去去,彷彿要燃燒焚身,又像是浴火重生……

她識得了情的滋味,識得了愛的她好喜歡他的吻……

喜歡他的氣味,喜歡他的技巧,喜歡他的一切……

古德福外出收帳,古弄雪離家出走,整個古家暫時由艷娘掌權,加上一個心懷不軌、野心勃勃的尤弘,他們夜裡如魚得水,白天也常用許多藉口共處一室,時常有下人經過聽到裡頭傳出來的交歡呻吟聲,卻不敢聲張。

艷娘與尤弘極盡魚水之歡,彷彿不在乎他人的閑言閑語,在床帳里恣意胡為。

歡愉之後,艷娘躺在床上精疲力盡,尤弘還不時的撫摸著她的碩乳,在手中揉捏著,他在艷娘耳畔進讒言。

「艷娘,我們這樣子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難道要我一輩子跟你這樣子偷偷摸摸,干這見不得人的勾當嗎?好不容易你現在可以當家做主,有錢有勢,我知道一個專門幫人殺人的組織,他們雖然收錢較貴,但從未失手過,若是古德福跟古弄雪都死了,這些龐大的財產不就都是我們的嗎?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正正噹噹的在一起了。」

他眼露殺意,心中早就有了一勞永逸的辦法。

「你要我派人殺了他們?」艷娘又驚又怕,一絲良心尚未泯滅。「古德福待我不薄,我不能這樣子做。」

「再過不久古德福就回來了,你還要繼續獨守空閨嗎?我們一定不能在一起,最近我進出你房裡的次數比較多了,難保沒有謠言,到時古德福回來,這些謠言傳到他耳里,你想他還會念舊留你嗎?」他下重葯。

艷娘一張臉沒有血色,顫抖著唇。「那要怎麼辦?真的要殺了他們嗎?」

「不殺了他們,我們得不到財產;不殺了他們,等古德福回來,死的是我們。」尤弘語氣冰冷的提醒她。

「你說的殺手組織真的能夠成功把他們殺死嗎?古德福跟古弄雪都有學武功。」艷娘憂心忡忡。

「放心!『閻羅』組織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只不過收費昂貴了些。你想不想跟我一起過好日子?想的話就不要猶豫,好機會不多了。」

艷娘咬牙,點頭,「好,錢我來出。不過別忘了,一定要拿到他隨身的古字玉牌,只要有那個玉牌在,任何人都可以當古宅的主人。」

「我知道。其他的事就由我來搞定。」尤弘笑得很詭殘。

從飛鴿手中接到新任務,仲崇毓在拆下信鴿腳上的字條后,一整個下午濃眉死鎖,陷入為難。

新命令:三日內殺了揚州古宅的古德福與古弄雪,不得有誤!

「你在想什麼?這是什麼……」

古弄雪躡手躡腳的走進他的房裡,就看到他一個人愁眉不展,陷入苦思,而他兩指間夾著一張紙條,她猜想這紙條就是他鬱悶的元兇,她想幫他的忙,於是從他指間迅速拿走字條。

他太陷進自己的情緒里,太大意了,要搶回已是來不及。「不要看!」

他的驚惶教她疑惑不解,她低首凝眸一看,字條上的白紙黑字讓她整個人震愕傷懷,難以置信。

他要殺她!還要殺她爹?

小臉瞬間死白,古弄雪眸中珠淚瑩瑩,懷著複雜迷亂的心情看著他。「是真的嗎?」

英姿颯爽的他黑熾的眸眼深處有著無數掙扎,不發一語。

「我可以死,不過請你放過我爹!」一雙充滿淚霧的盈盈美瞳定定的瞅視著他,滿是乞求。

他心痛的捧起她的臉,「我不會殺你。」

「也不能殺我爹!」她要他的承諾。他重諾言,允諾后就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了。

「就算我不殺……組織也會另外派人……」他艱難的說。「組織里高手如雲。」

因為組織知道他和古弄雪在一起,才就近派他行事。同樣的,也在試驗他會不會因兒女私情而背叛組織!

「我們逃,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她的肩膀激烈起伏,淚水迅速在臉上流淌,淚痕斑駁,「我不怕死,但我不要我爹死。」

她臉上珠淚盈盈,悲傷難掩。

他的心一陣陣緊縮,她與組織孰輕孰重,一時之間在他心中難以衡量。

「求求你……」她咬著唇瓣,淚水漫流。她能信的,只有他了!

他無法看她傷心而置之不理,心裡權衡了一下,瞬間有了決定。

「你爹在哪裡?」他用手指輕輕揩去她的淚。

「他去收帳,往西南邊去了……」她泣不成聲,「我要我爹活著!你告訴我,是誰要我爹的命?」

「組織負責收錢,我只負責完成任務,我不知道是誰要買你們的命。」

古弄雪的腦子裡轉過千次繞過百回,試想著若他們遭殃了,誰受益最多?是二娘嗎?還是爹在商場上有得罪什麼人呢?

如果是商場上的敵人,她必須要找到爹問個清楚!

如果是二娘,二娘怎麼會無緣無故要他們的命呢?爹待她不是不薄嗎?「我們去找你爹。」

唯有搶在組織派出其他殺手前找到古德福,他才有一線生機,否則他將凶多吉少。

「嗯」爹,我們來救您了!

官道旁,一輛馬車被捅了十幾個劍洞,車旁躺了好幾個剛死不久的屍體,有車夫,也有小廝。

不遠處,兩匹勁馬載著馬上的兩個人快蹄而來,風塵僕僕的古弄雪一看到熟悉的臉孔立刻淚霧盈眶。

她快速下馬,叫嚷著隨著她爹外出收帳的僕人,「阿堂,阿威……」檢查他們的呼息,他們早已失去性命!

仲崇毓看著地上凌亂的步伐,指著前方,「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我們快追。」

古弄雪將死不瞑目的阿堂的雙眼合上,慢慢放倒在地,再迅速的上馬跟在仲崇毓身後疾追。

前方的打鬥聲愈來愈清楚,仲崇毓從馬上一飛衝天,看著古德福身中數劍已經不支倒地,蒙面殺手依然冷劍直擊,大有要削去他頭顱之勢。

他目光銳利冷冽,飛快的射出手中長劍,蒙面殺手感覺身後有殺意,蹲身閃過,轉身與他打鬥起來。

「是你!你果然背叛組織!首領已對你疑心,這次任務派我來暗中觀察,必要時,我會不計一切清除阻礙!」話里的殺意重重。

仲崇毓眸中黑瞳收縮,眉頭緊皺成川字。

為了找機會報恩他一直潛伏在她身畔,之前在組織里他沒有新任務時總是安靜沉潛,這次卻在外頭逗留許久,難免製造殺機。

首領一直對他有諸多猜忌,即便他努力的想成為組織中最出色的殺手,也無法改變首領對他恨怨複雜的心思。

同一件任務卻派出兩位殺手,很明顯的,首領已經不要他了……

即便他肯回去負荊請罪,也是死路一條。

「該死!」

殺手喊了一聲,劍劍兇狠的刺來,他眉一揚,也狂猛迎擊。數十招下來,蒙面殺手與他功夫相當,他淡定迎敵,等著對方怒急而留下破綻。

再戰近百招,對手略有疲意,他依然不敢大意。

有了!制敵為先,他找到破綻,蒙面殺手被他一劍削平後腦,腦漿四溢,倒地不起。

隨後趕上的古弄雪拿出隨身藥物幫古德福上藥、包紮,只是,他胸前的傷口黑血淋漓,她試著止血卻怎麼用就是止不住,而且傷口處一直流出黑血,她知道這是劇毒攻心,就是神仙來了也治不了無命人,她不禁淚水頻流。

「爹……爹……」她哭喊著,為自己的無力而無奈、無措。

「弄雪,爹知道死期不遠了……你不要哭,聽爹說,爹要你隨身攜帶的那塊玉佩你有沒有帶在身上?」

「有。爹的話弄雪不敢忘。」她趕快從領口掏出那塊碧綠中帶著細小白紋的玉佩,玉佩的背面還刻有「雨凡」二字。

「這是你娘的遺物……你娘是皇宮中的公主,因緣跟我相識相戀,為了跟我走,她詐死又隱姓埋名……弄雪,你娘並沒有死……她在皇宮裡!」

「爹?」她美眸瞠直瞠大,以為自己聽錯了。

「爹這次外出收帳,遇到京里的老朋友,他幫爹探聽到皇宮裡有個不言不笑,一生未嫁的公主,一直養在皇宮深閨中,爹覺得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你娘,你娘沒有死……」他激動的嘔出一口黑血。

他一直懷疑生完女兒的妻子不可能無故重病,然後死去,雖然他用棺木埋葬了她,但棺木里她的屍身卻在之後不知去向……

他一直懷疑是宮裡的高手又讓她再度詐死,繼而帶走了她!

只是,他無法與宮裡的人爭鬥,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被送回宮中,只能暗暗調查,而這一查,就是十幾年的時光過去了……

「爹!」她淚眼迷濛,心痛驚叫。「不要再說了,等你好了再說。」

「讓爹說……爹不說就沒機會了……」

他虛乏孱弱,死白著臉,「艷娘是有野心的,我一直知道,不過她不敢膽大包天到要我的命,我懷疑她跟尤管家聯手……尤管家跟她之間不清不楚我一直沒有找她問明白,因為我沒有辦法回應她的愛,我覺得對她愧疚……想不到卻姑息養奸!」他咳了幾聲,呼吸急促。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個家你是不能回了!你快逃,拿著這塊玉佩逃回皇宮裡去……」他強撐著一口氣,喘道,「你要指名找當今太后,太后只要親眼見了這玉佩跟你,就會知道你是她的孫女,而你只要進了宮,那些人就無法要你的命了!進了宮後記得去找你娘……一定要去……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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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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