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強人所難!」
「不,那是你搞錯了,你會心甘情願變成朕的人,只是你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他薄唇微勾,墨眸深處閃現奇異的光芒。
「什麼意思?」他看起來不安好心,教她心裡惴惴不安。
「你進宮前做了什麼事,你不會忘了吧?」
「我……」驚覺說錯字眼,她頭一低,急忙請罪,「皇上恕罪!民女……民女不知自己做了什麼。」
她強自壓抑心慌,告誡自己千萬不可自亂陣腳。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必拘泥於稱謂,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朕會賜你無罪。」
「謝皇上。」她心一定,淡淡的說。
「你說,你不知道自己進宮前做了什麼是嗎?我可以幫你恢復記憶……」
這次,他沒有拿頭銜來欺壓她,自稱「我」而不是「朕」。
他笑得像只大野狼,慢慢靠近柔弱可欺的她,兩個人的距離一時之間拉得好近,他的鼻息拂掠過她的臉頰,讓香腮泛起淺淺紅暈。
「你是故意落水讓我搭救,讓我對你有印象。」
他查出來了?這麼快?
紫凝香強自鎮定,反駁道:「你……哪裡得來的假消息?」
「假消息?你確定嗎?」
他優雅一笑,眼眸像會勾人似的,讓她手心冒汗,心頭小鹿亂撞,又是害怕,又是心凈,卻不敢擅自妄動。
「消息是真是假我自會判斷,不要以為世上真有不透風的牆。」回宮后教人傳旨到紫府的同時,他也暗中派人觀察紫府,直到她進宮后才撤回不査。
紫定南為人低調神秘,行事盡忠職守,在地方上的聲望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就是普普通通而已,但愈是神秘低調,才愈是有問題!
猛地,他眸光一冷,劍眉一皺,帝王威嚴立現,「你若不如我的意,伺候不周,讓我生氣,就足以為紫府招來滅門之禍。你想回家,就不怕家沒了,親人全部都成了斷頭屍嗎?」
他……深不可測,難以捉摸!她完全無法了解他的性情與想法。
他聽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因為君無戲言,話一出口就足以讓許多人死無全屍。她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她願意進宮,就是為了保住紫府上上下下,她絕不能功虧一簣!
既然他要她示弱討好,為了眾人的性命,她也不再堅持。
紫凝香嗓音放柔,神色緊張而激動,「求求你不要!」
「會求我了?」釋蒼龍唇角微勾,朗聲一笑,「被我剛才的話嚇著了?」
紫凝香面色慘白如雪,雙眸失去原有的靈動神采,只剩下濃濃的無助與仿徨,顯然嚇得不輕。
不論是他,或是那個神秘人,動不動就要人死!人命在他們眼中就那麼卑賤嗎?真是教她心底欷歐。
她想活,她也想讓紫府的人活……
所以,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閉緊了失去血色的小嘴,噤若寒蟬。如果多說多錯,她不如不說話。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問就問,你進宮不就是想一探究竟嗎?」
「皇上在說什麼,我不懂。」她低垂眼瞼,心中如臨大敵。
「你很聰明,知道我在說什麼。既然你不承認,那就心照不宣吧。」他嘴角輕揚,轉移話題。
「我來了這麼久,連一杯茶水也沒有嗎?柔妃說你這裡的茶很好喝。」
「皇上請等一下。」如詩剛才進來泡了壺清茶,現下還熱著,她倒了杯茶遞給他。
「請用茶。」
「嗯。」他啜口茶,味道還不錯。「你知道這惠安宮的事嗎?」
從進宮第三天開始,如詩便跟各宮的宮女打成一片,也套出一些妃嬪們秘而不宣,卻早已不是秘密的事情。
聽說從前居住在惠安宮的薇嬪,就是因為曾向其他妃嬪提及只要她生下龍子,皇上便會封她為後,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皇上……這惠安宮……深更半夜裡會不會有冤魂出現啊?」她柔柔弱弱的吐出話語。
「別把皇宮當成龍潭虎穴,你不會是下一個薇嬪,你比她聰慧多了。」釋蒼龍飲盡清茶,把杯子遞給她。
他居然猜得到她的思路!
紫凝香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好像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被他看透了,這種感覺真的很恐怖,教她毛骨悚然。
他知道她進宮是有目的的,卻偏偏讓她進宮……
他的狂妄,他的膽識,非比一般。
她把茶杯放回原位,他伸出雙臂從後方攬住她的肩頭,教她心臟怦怦亂跳,想要推開他,又想到此時的身分不宜如此,只能僵直著身子不敢亂動。
「朕的女人只要負責取悅朕,其他的事情都不必多想。只要讓朕龍心大悅了,你要什麼封賞都有,封嬪封妃,甚至是皇后這主掌六宮的位置,朕都可以給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容許她背叛他!
如果……她是身不由己呢?紫凝香在心裡苦笑。
皇上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想從他那裡探得神秘人要的消息,即便賠上寶貴的性命,也極可能得之不易,甚至得不到。
假若結果只是白忙一場,她也無法抽身而退了。
但……他想用身分地位來拉攏她,是沒用的!
「我不需要那些虛名。」她根本就不屑當皇后——有薇嬪跟其他幾個香消玉殞的妃嬪當作前車之監,她才不會有那麼大的野心。
「不管你需不需要,朕今晚來惠安宮,就是打算睡在這裡,你要好好服侍朕。」
侍寢的命運……來了……
躲不掉了嗎……
【第四章】
紫凝香想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腦海中飛快的擬想對策。
「我笨手笨腳的,怕只會惹得皇上不悅。我相信這後宮里除了我之外,還有許多對皇上望穿秋水的女子盼著皇上前去,哪怕是只待一時半刻也好。」
她緊攥住衣襟。雖然在進宮之時,她就知道侍寢這事早晚會發生,偏她心裡不願意,該如何推拒是好?
「那又如何?朕想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他不容拒絕的說道。
「皇上,我……我不會服侍皇上……」她慌亂的找著藉口,身子打了個冷顫,背脊突然升起寒意。
「無妨,學習對你而言不是難事。」他輕而易舉的駁回。她是他的女人,就算心思不在他身上,只要入了宮,就只能屬於他。
「皇上,我突然想起晚膳前那個來了……不方便。」她垂下頭,不放棄做最後的掙扎。
他明知故問。「哪個來了?」
「就是那個……」她咬了咬牙,又羞又窘的輕聲回話。
「女人的癸水。」釋蒼龍眸光一凜。
看樣子這女人一點也不喜歡他,還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一直以來,凡是進到宮裡的女人,無論他是否臨幸過,沒有一個對他不是死心塌地,就算眼下她不愛他,他也有把握讓她愛上他!
首先,就從將她納為己有作為開端。
「欺君罔上是殺頭之罪,你確定你的癸水已來?」
紫凝香臉色發白,抿唇噤聲不語。
他……該不會神通廣大到連她的癸水周期都一清二楚吧?
「皇宮並不是任人來去的地方,每一個姑娘進宮前的所有大小事,都要做成紀錄交進宮裡。」他輕輕的說,灼熱的氣息吹在她耳下,逗得她麻麻痒痒,忍不住側頭掩住發熱的耳根。
他知道。
她爹肯定讓府里了解她所有日常作息的婢女如華負責寫下她不為人知的一些私密事,難怪如華不能跟著她入宮。
想當然耳,既是不為人知,小部分不能寫的,一個字也不會多寫。
她爹寧可犧牲她的貞潔,應是希望她能取得皇上的信任。她……真的逃不過侍寢的命運了嗎?
紫凝香閉了閉眼,心底閃過一絲苦澀與百般無奈。
她爹為了神秘人可以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而她這個做女兒的,在她爹眼裡,能有多少分量?
可……就算分量再輕,他仍然是她的爹啊!
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她最在乎的人就是她爹。
她想當一個讓她爹疼愛、感到驕傲的好女兒,因此,不管她爹要她做什麼,即便是錯的,她也只能竭盡全力去做!
此時此刻,皇上要她的身子……
她心裡再不願意,也不能反抗。
因為一旦反抗,害到的人,將會是她最在乎的爹啊!
紫凝香眼底一閃而逝的無奈,讓釋蒼龍覺得很丟臉。
這個完全不愛他的女人,不值得他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他大可隨便治她一個罪名,把她打入冷宮,不準任何人去探視,不准她走出冷宮一步,若有違背,立刻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