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就是境界

說真的，看到田小杜腆著一張肥臉嬉皮笑臉的出現在燒烤攤子前，葉垂心裡多少是有點佩服這位的耐心的，他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人過來搗亂，再加上上午在菜市場聽肉攤老闆證實了這胖子的身份，葉垂對他的態度多少有些改觀。

當然，一定的警惕心還是有的。

也不多說，葉垂接過了田小杜的票子，將五串考好的羊肉串遞給了他。

田小杜今天聽方濤說了葉垂在這裡開了羊肉串攤子，晚上就巴巴的過來了，對於這種小吃他作為大廚師原本頗為輕視，可此時卻被羊肉串的味道給吸引過去了，臉色凝重的走到一側，帶著期待的咬了一口，跟著他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震驚來——

作為大廚師，他的味蕾要遠比一般人更加敏銳，這烤羊肉串好不好，他可以做出最直接的判斷，而對於烤羊肉他平日里也有研究，可他精心調製的烤羊肉卻比這看似簡陋的烤羊肉串味道差了好幾個級數，田小杜的臉上當即就浮現出了一抹陶醉之色。

細細的咀嚼，就像是在品一壺好酒，就像是在觀摩一幅好畫，沉浸其中，忘情其中。

然後他那張肥臉看起來就變得更猥瑣了起來……

可葉垂看到他這樣子倒是忍不住心中讚許，看得出這胖子果然是味道方面的大師，能夠真的品嘗出這簡單的羊肉串之中的不凡之處來，他的陶醉模樣正是一個真正痴於美食的人才會流露出的神態。

只見田小杜足足花去了十幾分鐘才將五串羊肉串一一吃下，他眼中帶著幾分驚奇的自言自語道：「這羊肉在碳烤之前是經過了腌制的，恰到好處的去除了羊肉的腥氣，又保留了羊肉的鮮美，唔，還有另外一種味道，是一種調料，幾乎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讓烤羊肉串的味道得到了完美的升華……那是什麼？」

田小杜自語自問，似乎想不明白，於是便有些急切的看向葉垂：「最後那種調料是什麼？我用上好的香料對烤羊肉進行調味，可依然沒辦法調製出這種味道來，你是不是用了什麼名貴的調料，讓羊肉的味道得到了這樣的提升？那到底是什麼調料？」

「是孜然，我加了孜然。」

葉垂笑著回答道。

「孜然？」田小杜一愣。

「沒錯，只是普通的孜然，放在平底鍋上干炒，然後磨成粉末灑在羊肉串上。」葉垂解釋道。

田小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竟然是孜然……沒錯，那種味道就是孜然，可是孜然跟羊肉混合之後竟然可以起到這種神奇的化合作用，妙，實在是妙！」

看著田小杜喜不自勝的樣子，葉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孜然又名小茴香，是烤羊肉串或者其他烤串食品必不可少的調味料，甚至可以說，孜然最佳的調配方式便是跟肉類一起烹飪，然而因為近八十年來肉類的缺席，卻是讓這種有「調味品之王」稱號的調料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就算是田小杜這樣的頂級廚師竟然也沒有品嘗出孜然的味道，而錯以為那是什麼了不起的香料。

「你果然是我要找的人！」田小杜從烤羊肉串中回過神來，他驚喜的看著葉垂說道，「小兄弟，我可以……」

「我現在正在忙。」葉垂卻打斷了田小杜，他翻動著面前的羊肉串，「有什麼話你可以等到我工作結束之後再說，當然，我不介意你幫我一起工作。」

讓五星級大飯店的主廚幫忙一起賣烤羊肉串？

這話換到平時田小杜肯定是要當作笑話的，可此時他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好笑，甚至隱約間有種榮幸的感覺——如果說那盤大盤雞讓田小杜對葉垂的廚藝產生了足夠的興趣的話，那這烤羊肉串已經讓葉垂贏得了田小杜的尊敬。

田小杜二話不說就挽起了衣服袖子跟葉垂站在了一起。

看到田小杜的反應，葉垂滿意的點了點頭，田小杜是五星級大廚師，可在葉垂這位食神的眼中這名號根本毫無意義，只是田小杜剛才對美食的反應卻打動了葉垂，就為了這個，他願意給田小杜一個機會……當然，要得到這個機會田小杜也得付出努力——幫他一起賣羊肉串。

「羊肉串翻烤的時候受熱要均勻，要烤的恰到好處，烤至羊肉變成金黃色最佳……」葉垂手中一邊翻烤著羊肉串，一邊言傳身教。

田小杜認真學習，他畢竟水平在那裡，很快就掌握到了要領，於是羊肉攤前面排隊的人自動便分成了兩隊，一隊排在葉垂面前，一隊排在田小杜面前。

這個時候彷彿隱約形成了一種「打擂」的局面，對決結果就是兩邊誰光顧的人更多。

別看烤羊肉串手法簡單，可真的要做到燒烤均勻恰到好處，那也不是簡單就能做到的，我們常常會見到這樣的局面，夜市上兩家相鄰的烤羊肉串攤子，一樣的材料一樣的燒烤設備，都是簡單的碳烤，可顧客總會更加偏向於其中的一家，覺得這一家的味道更好吃。

這就是境界。

田小杜在剛剛接手的時候，心中也想過要壓過葉垂，畢竟他還是擁有大廚師的驕傲的，可逐漸的他便發現，他面前隊伍總沒有葉垂那邊的長，而且羊肉串買到手后，顧客的反饋也不像葉垂那邊一樣心滿意足，這不單單是熟客對葉垂的手藝更加青睞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是葉垂烤出來的羊肉串真的更加的香炙可口，差距雖然細微，但總是有的。

到了此時，田小杜對於身旁這個年紀要比自己年輕了快一半的年輕人再沒有任何輕視了。

因為兩個人一起的原因，今晚十點多點的時候庫存的羊肉串便宣布告罄，沒吃到的顧客惺惺而回，田小杜又幫葉垂將烤羊肉串的家當搬到了三輪上，推著三輪慢悠悠的往小區回去的時候，葉垂這才笑著問田小杜：「說吧，你到底要找我做什麼？」

「幾天前那道雞肉菜的菜譜……」田小杜沉吟了一會，這才開口道，「這菜譜可不可以賣給我？因為幾天後我要招待一位很重要的客人，他點名想要吃雞肉做的菜……」

（ps：在寫這一章中葉垂回答說「是孜然，我加了孜然」的時候，心裡莫名的就帶入到了食神中最後周星馳說「是洋蔥，我加入了洋蔥」的情景，大家有沒有一樣？最後……求推薦票求收藏，一周開始，要衝新書榜啊，感謝大家支持了~~~現在這本書還在新書榜的五十名左右，咱們打個賭，要是衝到了前三十名就加更怎麼樣~~~投一張推薦票貌似會長五分來著，手裡有票的就請拿出來吧，加農炮感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