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你要幹什麼?
陸家駒也感覺到夏青曼此時的神情了,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摟緊她。
可夏青曼卻一把將他推開了,不管不顧地朝那車的殘骸走去,灼熱的火光映著她的皮膚,可她就像沒有知覺一樣。
腦海里仍然是那個聲音:爸爸,快跑,爸爸快跑……
記憶,終於在這漫天的火勢里破了一個口,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記憶片斷在她腦中潮水般湧出來。
「曼曼……」陸家駒右手已經受傷了,只能用一隻左手抱住她,「曼曼,別過去了,危險!」
她眼神獃獃地看著衝天的火光。
後面衝上來幾個醫生和護士,將夏青曼拖了回來,強行帶上了救護車。
醫院裡,護士給夏青曼的額頭止血、包紮,陸家駒的右手因為骨折了,不得不用夾板夾起來,再把手吊在脖子上。
夏青曼本來眼神還是獃滯的,待她理清思路后,突然騰地站起來,管不了這麼多了,她拉著才處理好骨折的陸家駒,問:「你還能走嗎?」
陸家駒點頭:「可以啊,又不是腿受傷。」
「你要跟我來嗎?家駒?」她急地地問。
「可以啊,你要去哪裡?」
「來就知道了。」
這家醫院是緊挨著市中心的,當然,在那座獅頭魚身的建築也在附近。
夏青曼拉著陸家駒又回到這裡。
「曼曼,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她肯定地說:「是,」同時,眼淚里有晶瑩的淚水,「我想起一些小時候的情景了。」
她指著獅頭魚身的建築說:「我對這座建築很有感觸,是因為小時候爸爸常到我到這裡來玩。」
陸家駒問:「那你記得你爸爸是誰嗎?」
「記得,你跟我來。」
獅頭魚身建築背後,是坡國的國家行政中心,夏青曼拉著陸家駒走到行政中心的門口。
鐵門外面,陸家駒看著一臉嚴肅,還配有真槍的守衛,疑惑地問:「曼曼,你爸爸難道是坡國的……首相?」
夏青曼搖了搖頭,「我爸如果是首相的話,怎麼可能讓我流落民間?他一定會廢盡心思找我的。」
「那會是誰?」
「一言難盡,你跟我在這裡等著,如果裡面有一輛非常大排場的轎車開出來,我們就撲過去。」
「撲過去?」
不遠處,有一伙人正朝這邊走過來,夏青曼看到了,陸家駒也看到了。
「那是夏一鳴的人嗎?」他問。
「沒錯,是他的人。」
「那我們還在這裡,是等著被逮嗎?」
夏青曼鎮定地說:「不用擔心,這裡是行政中心門口,他們不敢亂來的,我們裝作普通的老百姓,來這裡參觀參觀。」
兩人東看西看,的確是有遊客的樣子。
但是,那個拿著槍的守衛,一直警惕地看著他們,看得陸家駒心虛。
夏一鳴那伙人才出現不久,又來了另一伙人,同樣是一身黑衣。
那是龍王的人。
現在是行政中心門口,他們果然不敢亂來,雙方只能遠遠地對峙著。一場混亂似乎要開始了!
情況非常嚴峻,要麼夏青曼和陸家駒一直呆在這裡,否則,只要他們一離開守衛的視線,夏一鳴的人就會衝上來要人,龍王的人自然為了保護他們跟夏一鳴的人打。
也正是這個時候,行政中心的鐵門打開了,從裡面跑出兩排士兵,分兩邊站好,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便從裡面開出來了。
夏青曼小聲地對陸家駒說:「這是首相的車。」
「你要……」你要幹什麼?
陸家駒話還沒說完,只看見身手敏捷的夏青曼快步一跳,手搭在一個士兵的肩上,再一個空中轉體就躍過了那一排士兵,快速地落在轎車前面。
頓時,十幾把槍齊刷刷地對準了她的腦袋。
她連忙舉起手,作投降的樣子。那輛轎車也在她面前停下來了。
趁還沒有被士兵押走前,她大喊了一聲:「大伯,我是菲菲,我是相權承的女兒相菲菲!」
陸家駒傻眼了……
不遠處那兩伙人也傻眼了。
一會兒之後,轎車的車窗搖下,一把低沉的聲音傳出來:「把她帶過來。」
夏青曼被兩個士兵架到首相面前,她站在車窗前,淚流滿面:「大伯,我是相菲菲!我爸爸死了,我也被夏一鳴控制了……」
首相看著眼前的女子,海藻般的長發,長相清秀,身材高挑,那面相,的確像極了某人。
「把她關起來!」
……
看守所里,夏青曼和陸家駒兩人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
陸家駒越來越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他怎麼也料不到夏青曼會這麼大膽,連首相的車都敢攔,還把他給搭進來了。
「青曼,他不相信你,怎麼辦?」
夏青曼聳聳肩,無所謂地說:「不相信就繼續關著呀,在這裡不用擔心被夏一鳴的人追殺。」
想到那場車禍,陸家駒也是心有餘悸,於是也笑笑:「好吧,只要你安全,我無所謂,在哪裡都一樣。」
正說著,便有一個護士模樣的走過來,看著夏青曼:「你是相菲菲?」
「我是!」
「把手伸出來給我。」
夏青曼從鐵窗里把手伸出去,那護士拿出針管,抽了半筒血,抽完,扯了兩根棉花替她壓住針口,面無表情地說:「好了。」
護士走後,陸家駒又問:「這是驗DNA嗎?」
夏青曼瞟了他一眼,這陸家駒來到坡國后怎麼像沒見過世面的小男生一樣,東問西問的。
「很明顯就是嘛。」
陸家駒想替她壓住針口,但無奈自己只有一隻手能用,於是摟著她:「青曼,你怎麼突然就想起自己的名字了?」
「因為那個車禍現場,跟我小時候看見的一模一樣!」
夏青曼往他懷裡挪近一些,說:「我隱約記得那一年,我爸爸開車帶著我,後來就發生了車禍,爸爸把我推出去,他自己卻沒有逃出來。」
「後來呢?」陸家駒問。
「後來就有人把我帶走了,再後來我就看見了夏一鳴。」
「會不會也是夏一鳴製造的現場,他跟你爸爸有仇恨?」
夏青曼搖頭,悲傷的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夏一鳴在坡國的勢力,現在能幫到我的,只有我大伯了。」
「除了這些,你還能想起什麼來嗎?」
她仍是搖頭:「不記得了,除了爸爸的名字,我本來的名字,還有知道大伯是首相之外,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就連我原本住在哪裡,也想不起來了。」
「你媽媽呢?」
「我的記憶里是沒有媽媽的。」
「……」陸家駒沉默。
夏青曼安靜地靠在他懷裡。
半夜,有人打開看守所的鐵門,說:「你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