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結局日子如流水,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一不小心,三年轉瞬即逝。
南婷年齡小,生意又忙,自己倒是沒覺得,可南黃氏當老人的,想起兩個孩子的終身大事,那個著急上火,恨不得生生的在嘴角急出燎泡來!
南黃氏急,邵文心裡也不輕省!
在這邊寨小城一待又是三四年,京城那邊的爹娘急得只差親自拿繩索來將自己給拉回去了,可這邊他卻遲遲不能答應。
雖然已經將自己與南婷的患難之情與父母說的清清楚楚,也得到了二老的認可和體諒。可是——皇上那裡,到現在也不知道要如何去應付。據娘親來信說,因為自己的長期不歸,現在已經驚動了皇太后,據說老太太要親自做主,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媳婦兒給送過來!
不是邵文沒有想過將自己和南婷的事情直接上報天聽。可皇家有皇家的制度,先不說南婷與自己的階層相差太大,單單這個私定終身,就是不能夠被認可的。而且,邵文還擔心,如果自己強行求娶,會激怒了皇上,就算當時不說什麼,秋後算賬,南婷也承受不起。
就這樣,糾結來,糾結去,事情就越拖越久,久到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拖下去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恰好前哨來人報告,最近山那邊的敵寇動靜不小,似乎在預謀著什麼大的陰謀。
知道這個,邵文眼角一動,唇邊溢出一個冷峻薄涼的笑容。——不怕他們有陰謀,就怕他們不動彈!有陰謀好啊,有陰謀正好給自己一個立功的機會!有了軍功,得勝回朝之時,正是自己和皇上提要求的時刻!哪怕被人說居功自傲,持功求賞,只要能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娶進門,他邵文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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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回山上來了,據說所有的軍事已經進入警戒狀態,似乎有一場大仗要打。
男人的事情南婷不想摻和,可是想想在這個朝代,沒有什麼保護措施,更加沒有什麼電子戰,數字戰,全部都靠長槍大刀,一槍一箭的去拼,去肉搏。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
暗暗思忖著得給自己男人準備點防護的東西。可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那些武俠小說里所描述的軟蝟甲之類的,別說沒見過,就是見過她也不會做啊!
想來想去,還是自己的老本行吧。來的年頭太多,都快忘了自己還曾經是化學小神童了。
製作火藥的配料並不難找,加上她現在生意做得大,就算偶爾採購一些不常見的東西大家也不會覺得奇怪,甚至都會自發的認為,南丫頭又在想什麼新主意了。
試著做了一些手雷,又做了一些土地雷,掂量了掂量,手感還不錯!南婷滿意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她又做了一些帶火藥的箭頭出來。當這些東西做得差不多,正準備派人去山下找邵文來一趟的時候,忽然有人跑來對她說:「南方出事了!」
就在年前的時候,涵語肚皮爭氣,一口氣生了一對又白又胖的龍鳳胎!男孩兒像媽,女孩兒像爸,可不管像媽像爸,男俊女俏,看上去都著實的喜歡死個人了!那肥嘟嘟的模樣,讓人看著恨不得想要撲上去咬上兩口。娘親現在帶著小齊,搬過去和哥嫂住在一起,互相有個幫襯。畢竟,一下子家裡多了兩個孩子,沒個老人在,誰都會慌了手腳。
自從有了孩子,涵語就不再出頭露面,鋪子里的事情更是不去摻和,一門心思的窩在家裡帶孩子。那這幾年發展起來的這三四個鋪子,就全靠著南方了。
這天一大早,南方如同往日一樣起來將各個鋪子巡視了一番,然後來到中心大街的茶館里,歇上一歇,喝他習慣了的,早上的第一壺茶。
因為是老客戶,自然被安排在了朝窗的,視野最好的位置。南方剛剛坐定,就看見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從旁邊的樓后溜了出來。
南方一愣,自從出了南婷被擄的事兒,他對於這群山賊那是打死也不會忘的!雖然他們都做了喬裝,可那走路的姿態,那微勾的鼻子,是絕對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南方微一思量,立刻就明白這應該是和邵文最近調兵布陣有關。現在到處都在傳言,少將軍在籌備打一場大戰!——那,這些人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暗探呢?
看看他們有前有后,悄沒生息的朝著城外走去,南方的心裡一咯噔,生怕他們竊取了什麼軍事機密而邵文他們不知道。一時著急,放下茶壺,急匆匆下樓,跟了過去。
然後,——恨得南婷牙齒咬得咯咯響。這個自不量力的笨蛋哥哥,就直接被這伙子山賊給擄走了!!!
南婷一跺腳,將剛做好的炸彈,手雷什麼的裝了一滿懷,換上男裝,沖著山下邵文的兵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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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救我哥!」南婷見到邵文,一點沒繞彎,直截了當。
「你別擔心,我已經讓惠文派人去了。」
「不行,我必須親自去!」
「胡鬧!那麼危險的地方,哪裡是你一個女孩子能夠去的?!」邵文瞪了眼睛。
「你才胡鬧!南方是我家的獨苗,是我們南家的根兒!再說,涵語剛生了孩子,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把我哥救回來,我們南家就垮了!」南婷毫不相讓。
「你!」看南婷急了眼,邵文只得緩和了口氣。「我明白,我讓惠文親自去,成不?惠文跟了我這麼多年,他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絕對沒有問題。那些賊人不知道南方是誰,他們擄他過去,無非是把他當做征夫,受點苦或者在所難免,但是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你放心,有我在,怎麼也要保你哥哥平安!」
看邵文鐵了心,南婷知道自己說不動他。於是也懶得和他爭,點了點頭,怏怏不樂的離開了兵站。
還未出得大門,忽然聽到後院一聲馬嘶,她的眼睛一亮,心頭一喜,轉身朝著後院跑去。
「颶風,我來了!你想不想我?」
「你來有啥稀罕?三不五時的就過來了。」颶風抬頭瞄了南婷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吃著它的草料。
知道這是個面冷心熱的貨,南婷也不和它計較,笑眯眯的湊到了他的面前,看著它吃草。——話說,和一匹馬計較,不是和自己過意不去?
「我這裡有炒好的黃豆,你吃不吃?」南婷摸了摸口袋,恰好還有一把炒好了留給小齊當零嘴兒的黃豆,趕緊掏了出來,獻殷勤的送到了颶風的嘴邊。
颶風也不吭聲,就著南婷的手嘎巴嘎巴的吃得那叫一個香。溫熱的舌頭添得南婷手心直痒痒。可是吃歸吃,對於南婷那火熱的小眼神兒,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就那麼幾顆黃豆,很快就吃完了。颶風也不再討要,矜持的一仰脖子,側過頭悠閑的喝起水來。
面對這個傲嬌的「馬大爺」,南婷那是一點兒轍都沒有。誰讓自己有求於它呢?
南婷鬱悶的咽了口口水,清了清嗓子:「颶風啊,我這裡還有幾顆奶糖,那你吃不?」
「奶糖是甚?」那個傲嬌貨聽到有吃的,也不再綳著了,將那巨大的馬腦袋湊到了南婷的眼皮底下。
「就是甜甜的,香香的,軟軟的——這個!」南婷說著,從口袋裡抓出一個小盒子,從裡面取出了幾顆奶糖放在了手心。
颶風半信半疑的湊過去聞了一下,又伸出舌頭添了一下,還不忘在嘴裡砸吧了砸吧,似乎覺得味道還行,大嘴一咧,舌頭一伸,全部卷進了嘴裡,吧唧吧唧的狂嚼起來。
南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再抽,你見過吃糖吃的這麼興高采烈的馬嗎?還是吃奶糖的!也不怕粘牙?看颶風吃得高興,南婷將小臉湊過去,沖著颶風笑得那個春花燦爛:「颶風啊,好吃不?姐姐那兒還有好多,想吃回頭再給你拿。」
「現在就去拿。」颶風淡淡的撇了南婷一眼,「你不是就是想讓我帶你去找你哥嗎?這個什麼奶糖的,管夠!」
額,雖然明白颶風能夠聽懂她的心裡話,可是南婷撓了撓頭,還是忍不住內心狂亂:「你確定你只是一匹馬嗎?有這麼聰明的,還會討價還價的馬?莫非,你也是從啥地方穿越來的?」
……
有了颶風的協助,南婷很快的出了城門,迅速的朝著江邊奔去。
「颶風,你確定你認得路哦?」眼看著路越來越窄,眼看已經離開了江邊,朝著深山走去,南婷不由打了個冷戰。
「廢話,這條路我跑過多少次了。」
……
聽到颶風的一陣嘶鳴,邵文就發現不對勁兒了。待他將正在討論軍情的軍將們遣散了趕到後院馬廄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馬廄,就知道是南婷乾的。——廢話,除了她,颶風,是誰人都能指使的?
忍不住一陣頭疼!對於這個妮子的大膽他還是低估了。邵文伸手在頭上砸了砸,沉聲對跟在身後的鄭惠文命令道:「去把你的馬給我牽來!」
對於這個未來的小嫂子惠文那是深有領教。她的聰明機智,她的機靈古怪,還有她的善良。——自己的媳婦兒當年那麼的難為她,最後被少將軍懲罰,非要給自己做通房不可。
可是自己與琳琳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從知事兒那一天起,惠文就知道自己心儀琳琳。就算是後來知道她的心裡沒有自己,惠文也沒埋怨,誰規定琳琳就必須喜歡自己的?
雖明白琳琳不喜歡自己,可聽說少將軍要將她許配於己的時候,惠文也是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要自己心誠,惠文相信,就是塊石頭也能捂熱了!——他連夜就往山上趕。可還沒上到山上,就聽說居然是給自己做通房?!當時他就懵了,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他怎麼捨得如此糟蹋她呢?
幸好嫂子懂事。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在少將軍面前說了什麼好話,一向一諾千金,言出必行的少將軍,最後居然食言,默許了自己將琳琳迎娶進門,做了名正言順的妻子!
對於這一點,他和琳琳,一輩子感激不盡!
聽到少將軍要他去牽馬,惠文猶豫了一下,「少將軍,軍情緊急,還需要你在這裡維持大局,我去追南姑娘回來可好?」(嫂子是他們兄弟私下開玩笑的稱呼,在外,他可不敢亂叫。)
「不用,我親自去,你說不動她。」邵文氣得牙根痒痒,卻也知道連自己都拿南婷沒辦法,換了惠文去,除了跟著她冒險,根本不可能喚的回她。一不小心,還會打亂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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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南婷的心裡敲起了小鼓,撲通撲通的。
上午去找邵文時,她憑得是一時的心急,可越走越黑,越走越偏僻,她現在終於承認,自己有點衝動了。
雖然這幾年因為有空間的原因,她的體質比別人來的要好上很多。可是畢竟是女孩子,又沒有學過什麼武功之類的。就這麼衝進敵人敵營裡面,估計還沒見到哥哥,就先把自己的小命兒給交待了。
南婷把颶風的脖子越抱越緊,整個身子都趴在了颶風的身上。
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背上姑娘的膽怯,颶風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由奔跑變成了小步慢走。
「颶風,咱們今天晚上要在樹林子里過夜嗎?」
「出了這片樹林就是敵軍駐紮的地方了。」颶風停下了腳步:「在這過夜你會很危險。還有,我們現在這樣出去不行。」
想想颶風說的沒錯,它帶著自己,估計還沒衝下山去,就會被敵人給抓獲了。
知道了下面就是敵軍駐紮的地方,而很明顯,自己的哥哥一定也就在其中。南婷的心開始蠢蠢欲動,她咬了咬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颶風,你自己找個地方先藏起來,我去偵查一下。」
「你,行嗎?」
「怎麼不行?」南婷強裝堅強,「我來就是救哥哥的,明知道哥哥在這兒,哪裡有不救的道理?!」說完,南婷沖颶風擺了擺手,「我先下去看看,有事兒我叫你。」
「主人!主人!」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不遠處傳來。南婷一驚,一陣狂喜湧上心頭!是小乖!是消失了好久,她已經快要以為從此再也見不著了的小乖!
「小心!」在南婷興奮的快步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的時候,忽然身後一隻大手猛的朝自己抓來,同時還傳來了邵文焦急的呼喊。然而,這個警告還是來的有點太晚,就聽見撲通一聲,南婷腳下一空,整個人朝著一個大樹下的陷阱栽了進去!而倒霉的邵文,一隻手剛剛夠到南婷的肩膀,還未來及使勁兒,就被她帶著一起摔了下去。
頭頂一陣金星閃過,嗡嗡的轟鳴半天才慢慢的消散。迷瞪過來之後,南婷看了一眼自己旁邊,同樣灰頭土臉的邵文,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笑,你還笑得出來!」邵文氣急,使勁兒瞪了南婷一眼。
雖然身邊只是多了這麼一個男人,南婷的心裡卻忽然變得踏實了,剛才一直縈結於心的那種恐懼,一下子沒了蹤影。
「小乖呢?我好像聽到了小乖的聲音。」看邵文生了氣,南婷很乖的自動轉換了話題。
「小乖,你那個猴子?不是早就跑沒影了嗎?」邵文背靠在陷阱邊上,低聲回答。
「主人,主人,你怎麼掉到這裡去了?!」忽然一個聲音從上面傳來,可不就是小乖嗎?
「還不是為了找你!」南婷沒好氣的的沖她吼道:「你跑哪裡去了?一去就是這麼多年?!」
「什麼這麼多年,小乖不過走了三天多一點而已。主人,你想小乖了嗎?」
三天?!想想著過去的差不多快四年的時間,而到小乖嘴裡卻變成了三天,南婷知道,這傢伙一定是有了什麼奇遇。可這會兒,卻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她抬起頭,沖著陷阱上面露出的小猴子腦袋喊道:「小乖,你去找根繩子,拉我們上來。」
「她拉不動。」邵文依然靠在邊上,聲音變得嘶啞:「這是敵匪製作的陷阱,四壁都塗了厚厚的樹脂,又濕又滑,根本無法落腳。靠我們自己的力量,根本上不去。還有,我好像,中毒了。」
邵文的話讓南婷大吃一驚!她飛快的趴到了邵文的面前,對著他的臉細瞧。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確實很不對勁兒。他斜靠在牆上的後背,現在還在脈脈的流著血,而被撕裂的衣服下面,居然還扎著一根被削的尖利無比的樹枝!
「想辦法,通知,惠文,帶人來。」一句話沒有說完,邵文就暈厥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南婷要瘋狂了,自己掉下來一點兒事沒有,這人高馬大,健壯無比的大男人卻變成了這樣!誰能告訴她,到底是怎麼了?!
「笨主人!你常年浸泡靈泉水,自然是百毒不侵的。」小乖在上面探出腦袋,撇了撇嘴。他是凡人,這陷阱的四壁,所有的樹脂里都是下了毒的,別說他,就是我,雖然吃了百轉金丹,也不敢輕易靠近!
「那怎麼辦?!」
「他不是說讓你找人了嗎?找人過來,拉你們上來不就好了?」小乖又撇了撇嘴——這個主人,怎麼越來越笨了?
南婷的腦子這會兒清醒了一點。她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鉛筆,又將記錄手雷配方的宣紙撕下了一小條。在上面簡單的寫了幾句話,喚來了颶風,讓它帶著紙條,火速返回,把惠文給帶過來!
然後,南婷又將隨身攜帶的手雷和炸藥包在了自己的外衣裡面,系成一個小包裹。讓小乖找來藤蔓,吊了上去。
接著南婷一點一點和小乖說明白了使用方法,教她將這些東西系在身上,讓她想辦法溜進敵人的陣地,看有沒有可能找到南方。當然,南婷一再交待要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將手雷沖著敵匪扔出去,好歹能夠保她平安。
剩下的就是漫長的等待。
可是,她能等,邵文卻不能等。
為了救她,邵文被豎在陷阱口的樹枝深深的扎入後背,而在下滑的過程中,傷口遇到粘在樹脂上的毒藥,又中了毒。這會兒,已經面如金紙,奄奄一息了。
看著邵文越來越蒼白的臉,南婷的心卻越來越沉。就算她是一個萬分謹慎之人,雖然來這個世界這麼久,自己擁有靈泉和空間的事情都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可是,面前這個人,是自己要一生相依的男人,怎可以為了自己的一己之安而讓他喪命於此!更何況他還是為了救自己!南婷做不到。
雖然不知道邵文能不能進入空間,南婷還是準備試一試。坦白說,她不敢在這個陷阱里拿出靈泉來。那種逆天的東西,萬一在出現點異常的現象,這會兒,無論是她和邵文,還是正往敵軍駐紮地跑的小乖,都會承受不了。
將用衣帶將邵文和自己死死的系在了一起,南婷再次按了按手掌心的那個小元寶。
一震眩暈,這次的震動比以往那一次都大。可是再次睜開眼睛,南婷發現,她和邵文都來到了那片沙灘上!
強壓下內心的那份狂喜,南婷拖著暈厥中的邵文,死命的朝池塘走去。然後也顧不得幫他脫去衣服,一把將邵文推進了水裡。
索性邵文是個會游泳的,天性使然,雖然還在昏迷中,也很自然的翻了個身,將自己漂浮在了水面上,將傷口整個泡在了水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婷瞪得眼睛都疼了的時候,邵文終於醒了。顯然,他對自己在一個池塘中醒來這樣的事實一時還消化不了,猛的一個翻身,連續嗆了好幾口水之後,才發現了旁邊坐在沙灘上的南婷。
「這是哪裡?」邵文再次吐出口中的水,伸手抹了一把臉,問道。
南婷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把我的水弄髒了。」然後再看看他後背那已經完全看不出來的傷口,鬆了一口氣。
「你趕緊上來吧,那一身衣服又是灰又是土的,還有樹脂,要臭死了!我的池塘,得多少天才能把這些髒東西給凈化乾淨啊!」
知道這妮子的事兒多,邵文也懶得搭理他。鬆了松筋骨,赫然發現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長好,甚至於很久以前的舊傷也全然不見了痕迹!
邵文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強按住內心的那份驚悚,深深的看了南婷一眼。
「你這麼看我幹嘛?我又不是妖怪。想不想聽故事?想的話就趕緊給我出來!」
……
南婷的故事顯然並沒有將邵文嚇住。望著眼巴巴看著自己,關注著自己表情的那對兒咕嚕咕嚕轉的大眼睛,邵文笑了。他伸手在南婷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從哪裡來的都是我媳婦兒!反正你也回不去了。還有——這下,我終於知道你天天和颶風到底嘀咕些什麼了!」
南婷大大的吐了口氣,提溜半天的心終於回到了肚子里。雖然她不怕邵文將她當做妖孽,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心裡還是會難受的。現在,看著他那沉靜的眼神,南婷知道,他沒有作假,是真的不害怕,不驚訝。雖然對於他這種強大的抗打擊能力,南婷多少有點腹誹,可心裡還是高興的。
「少將軍!少將軍,你們在嗎?」忽然外面傳來了惠文的聲音。那聲音雖故意壓得低沉,可依然掩飾不住的擔心和驚慌。
南婷和邵文對視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將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南婷按了一下掌心,兩人再次回到了陷阱里。
邵文答應了一聲,立刻上面就垂下來一根繩子。邵文還沒來及順著繩子往上爬,惠文先沿著陷阱下來了。
「你下來幹嘛?這到處都是樹脂,你功夫沒有我好,上去麻煩!」雖然知道惠文是擔心自己,邵文還是忍不住的埋怨。
惠文沒有答話,只是使勁兒抓住邵文的胳膊,將他前後左右四下打量了個遍。然後才疑惑的看著南婷:「少將軍不是負傷了嗎?」
「……」南婷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看錯了。當時摔下來的時候她頭先著地,摔著腦子了。」邵文斜睨著南婷,似乎還在為她今天的折騰而不滿。
懶得聽這兩個人的打情罵俏,惠文不顧邵文的不滿,依然命令上面的戰士們扔了一個大大的竹筐下來,死活把邵文塞到了筐里給抬了上去。望著邵文那鬱結的想殺人的眼神,南婷笑得打跌。憋了半天的氣終於散了開去。
當南婷也被筐給拉了出去之後,遠方的山下,忽然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
南婷一震,這是自己做的手雷!
她顧不得對大家交待什麼,撒丫子就往山下跑。這手雷爆炸了,那哥哥南方,還有小乖,怎麼樣了?
這聲爆炸顯然也把惠文嚇了一跳!望著山下四起的火焰,在邵文的怒視之下,他磕磕巴巴的回稟道:「少將軍,這不是我們放的。我們當時說的是引火為號,但按時間算起,還沒有到我們先頭部隊衝鋒的時刻,還有,這雷聲又是什麼?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望向衝出去好遠的南婷,心裡一咯噔——莫不是又是這個傢伙的什麼名堂?!二人相視對望,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在這時,山下呼聲震天,很顯然,自己這邊的部隊將小乖放的這堆火當做衝鋒的信號了!
南婷拚命的朝山下跑,可她哪裡有那兩個男人跑的快?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邵文抓到了懷裡。南婷呼哧呼哧喘著氣,拚命的掙扎,還沒來及告訴邵文原因,就聽見對面一陣呼喊:「主人,主人,我將你哥哥救回來了!我將你哥哥救回來了!!!」
南婷和邵文同時一震!南婷這才想起,此時的邵文已經能夠聽懂小乖說的話了。
如此一來,也不用再解釋,南婷朝迎面的人群衝去,到跟前才想起來:「小乖,我讓你去救我哥哥,這一群人都是誰?」
「見過靖王爺!」
「舅舅,是你!你還好吧?」
南婷的話還沒問完,身邊的兩個男人,和身後的一群兵士呼哩嘩啦跪倒了一片。南婷這才發現,在哥哥的旁邊,站立著一位年約四十多歲,長身玉立卻又面色蒼白的長者。
「都起來吧,我還好。」那長者朝地上的人們抬了抬手,邵文一個箭步衝過去,將他扶住。
「舅舅,舅舅,你還活著?」邵文說著,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在自己的將士面前,邵文哭得像個孩子。反倒是那個他稱之為四叔的長者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安撫著。
看了看南方,除了有點擦傷之外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南婷放了心,這才將小乖拉到一邊,悄悄的詢問起了今天的情況。
原來,因為經過長途跋涉,敵軍到達此地駐紮的時候就已經十分疲憊了。雖然留有警哨兒,可畢竟體力消耗大,有懈怠。而小乖這樣的小猴子,更是大搖大擺的就進去了。
南方很好找,就在馬廄旁邊的柴垛子邊上捆著。對方顯然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只是見他跟著,人又長得壯實,順便拉回來做苦力。
南方認識小乖,自然很配合的被解去了捆綁的繩子。——見這次解救實在是太輕易了,沒有一點成就感,小乖覺得實在是太不過癮了。乾脆一把火就把路過的,一個重兵保護的帳篷給點了。
沒想到無心插柳,這帳篷偏偏就是這次敵方的最高統帥。統帥帳篷著火,哪裡有不救的道理?當兵將們急匆匆的去救火的時候,小乖和南方發現有一個帳篷門口的兵士卻一動不動。
南方深覺有異,和小乖潛過去一看,只見裡面有三個人被捆綁在椅子上!無論是穿著還是面貌,明顯就是大民王朝的人。
然後,小乖一個手雷扔過去,將門口的兵將給炸死的炸死,炸傷的炸傷,南方沖了進去,將這三個人一起救了回來……
靖王爺,皇上的同胞兄弟,邵文娘親的同父同母,唯一的嫡親弟弟!皇上病重,奸臣當道的時候,被當做人質扣壓在鄰國。只是,兩國一直沒有完全撕破臉皮,所以,靖王爺一直對望稱作在鄰國做客。
這次,很顯然這群敵人是想拿靖王爺做最後的籌碼,用來要學邵文,可沒想到,仗還沒開始打,就陰錯陽差的先被南婷給救了回來!
幾個人這裡還在敘說著,那邊卻有軍士趕來相報,對方最高統領被炸身亡,敵人不戰而降了!
這個消息的爆炸性當時就把在場的各位給震懵了。半天,邵文伸手拉住南婷,使勁兒將她拽到了一邊兒,而南婷則順手抓起小乖,不顧她的之哇亂叫,也一起拉到了一邊兒。
邵文還沒張口,南婷就急不可待的抓住小乖低聲問道:「你不是說只點火了嗎?」
小乖無辜的眨巴了眨巴眼睛:「嗯,嗯,開始是只點火了。可是,救出這三個人之後,我看那些東西太沉了,小乖背不動,就全扔火堆里了。」
南婷:「……」
邵文不知道她們倆在打的什麼啞謎,急得瞪視著南婷:「從頭說!說重點!」
因為邵文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歷,南婷也沒有再遮掩,而是直接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個清清楚楚。
當聽說南婷有這樣強有力的武器,邵文的眼睛亮了。他的目光在南婷身上打轉:「拿來!太危險,你不能放身上。」
「拿來什麼?全給這傢伙了,全被她給扔火堆里了,你不是能聽懂嗎?」
邵文的目光流露出了遺憾:「一個都沒了?」
「有,家裡多著呢,要多少有多少。」南婷一句話把邵文聽得那是眉開眼笑,他留下惠文善後,連交待都懶得交待,把所有爛攤子全部扔給了他,自己帶著眾人匆匆往家趕去。南婷製造的炸藥得到了所有人的驚嘆和讚許。邵文和他舅舅兩個人關在了房子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反正討價還價之後,手雷和地雷的方子,南婷默寫出來封在了蠟丸之中,由靖王爺親自帶回了京城。
而隨之而來的是皇上大批的賞賜,當然,最最重要的,還是賜婚。
邵文並沒有回京。而是從皇上那裡要來了一塊兒封地,佔地封侯,做了一方地主。而邵老將軍在得到邵文快馬傳書,知道自己將得金孫之後,帶著媳婦兒峻寧公主一起進宮,和皇上磨了三天之後,得以告老還鄉,解甲歸田。
當然,他這還的鄉自然是兒子的地盤,有老太爺做,到哪兒不是家啊?!三年兩子,邵文忙完了一天,回到家中,望著一個跑一個爬的兩個小禿頭,樂得眼睛都是眯的。而旁邊,被兒子纏著做了一天遊戲的南婷,卻累得直打盹。
「丫頭,兒子想妹妹了。」邵文的目光中充滿了溫情。
「什麼?」南婷顯然還沒有清醒。
邵文一把將媳婦兒攬在了懷裡。「我說,咱兒子想妹妹了,趁著長夜無事,咱們再給他們添個妹妹可好?」
「邵文,你個土匪,我恨你~~~」
紅綃帳內,一夜旖旎……
全文完
終於完結了!
我知道,一定會有人埋怨皚皚結文太倉促。是,這一點我必須承認。當初是按照一百多萬字列的大綱,現在十五萬字就完結,我心裡明白,確實是過於蒼白了。
各人有各人的苦衷,皚皚不想多說,我只想感謝一路陪伴的各位親愛的寶貝兒。是你們讓我堅持到現在,也是因為你們,讓我在文撲了的情況下,還能夠堅持寫完。
很感謝,很感謝。有你們相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