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天樂宮東院洛川的書房。

玉錦再次敲門。

待聽到洛川的聲音以後，她走了進去，如實將南院發生的事情稟告。

「嗯。」洛川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應了一聲，繼續看著手中的書籍。相對於武術玄階修鍊，他更樂衷於看書。不過，天賦異稟的他，武階自然非常人可比，加上陪他修鍊者，是曾經守護妖界的竹葉青蛇精玉錦和白象神獸白季，他的晉陞速度，比一般人快上許多。

「二少爺，那女子大概是有些呆傻！」玉錦微替北魚著急。

「包紮過了？」洛川終於抬起頭來問。他從來不相信，他的世界里，出現的女子，會有巧合。他更不相信，呆傻的女子，能闖入他洛川的世界。

「是的。」

「無礙了？」洛川又問。

「是的。」玉錦再答。

「……」洛川唇角扯起一抹冷笑來，沉默了半分鐘，看向玉錦，問道，「玉錦，你活了多少年了？」

「二十年！」

「加上你做蛇的日子呢？」

「七百六十三年！」玉錦狐疑，卻仍是老老實實計算著日子，作答。

「嗯。」洛川點了點頭。

「二少爺！」玉錦有些狐疑地喚道。

洛川腑頭，看著書卷中正有一句寫道『美人者，蛇蠍也！』

看著看著，他便念了出來。

玉錦驚慌地抬起頭來，低咬下唇，委屈地喚：「二少爺！」

「哈哈哈，我沒有說你！」洛川看玉錦那小模小樣的神情，頓時心情大好地哈哈大笑起來。

玉錦仍是低著頭。她是蛇精，可是她真的一心向善，不說擁有一顆菩提心，但活了七百多年，從蛇到人，經歷了多少斗轉星移，她從不曾傷害過弱小無辜。她雖是條劇毒之蛇，但從未傷及無辜，五百年前，她通過妖界的縫隙竄到了人界，遇到幾個人議論著要捕幾條竹葉青蛇熬成湯藥治療風濕，她也沒有動怒，只是悄悄通過縫隙逃回了妖界，從此，直到人妖結界浩劫，都不曾離開妖界。

「玉錦啊！」洛川收起笑容。

「是！」

「女子里，像你這般身懷絕技又心地善良者，就只有你了！你怎麼會相信，貌美的女子呆傻？貌美的女子，若呆傻，她絕對不會活著見到今日的太陽！」洛川極有感觸地笑了笑。復又負手立於窗前，吹著夏季撲面的風，看著窗外綠地之上歡快奔騰的馬，笑了。

「二少爺……」玉錦十分感動，眼眶裡溢淚，她立即咬咬唇，悄無聲息地伸手拂去淚痕。

她站在二少爺的身後，深深地看著這個男子的背影，是那樣的孤寂，落寞，好似人間的一切，都無法讓他的那顆心起一點波瀾。好似人間的一切，都無法闖入他的心房。他就那樣緊閉著心門，寵辱不驚！她一直不理解，二少爺含著金湯匙出生，自出生那一刻起，便身份尊貴無比。為何二少爺從小到大，都是那般的淡然與憂愁。他哪怕是哈哈大笑起來，也似無心一般。

「玉錦……」洛川仍然負手立於窗前，低低喚著。

「是！」玉錦應，連忙又伸手拂了一把眼睛。她感覺二少爺喚她的時候，那周身透出來的，都是淡淡的憂傷與落寞。她一直覺得，二少爺在等待一個女子，等待一個夢一般的女子。

「我今年多大了？」

「啊？……哦，二十！」玉錦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洛川點頭，轉過身來，看著玉錦笑，「幫我在蹇心與凌霜兒之間，挑一個吧！」

「啊？」玉錦又驚呆了，感覺自己的思維有點跟不上趟。

「蹇心與凌霜兒之間，娶一個吧！」洛川又笑道。他的唇角，只是微微牽起，十分俊美，十分好看。

然而，玉錦看在眼裡，卻痛在心上。她自二少爺出生，便守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從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成長為今日的風度翩翩的俊美男子，一路走來，一路落寞孤寂。

「蹇心知書達理，溫柔賢淑，長相甜美，為人寬厚，只是，她身為帝王之女，若少爺娶了她，便是駙馬了，九洲律例，駙馬終生不得為官！凌霜兒身為海天大陸第一世家的嫡女，身份高貴，只是有才者，難免侍才傲物，心比天高，難以馴服！」半晌以後，玉錦分析道。

「蹇心吧，幫我安排！」洛川又淡淡扯了扯唇角，再道，「去吧！」

玉錦便一咬牙，離去了。

洛川繼而轉過身來，繼續看著綠地上奔騰的馬匹，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

「哥，這是你想要的嗎？」他低低地問。心頭，一陣疼痛。

――――

南院臨湖的廂房。

可憐的北魚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一睜開眼來，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蹙眉，伸手掀被子，感覺自己的手很不利索，低頭一看，便見自己的手被厚厚的白色紗布裹緊，她啊的一聲尖叫。

兩個丫環立即湊到了床前，緊張地問：「小姐，你怎麼了？」

「呃……我怎麼了？」北魚轉動眼珠子回憶。隨後想起自己滾到了瓷片上，可是怎麼肚子痛？

「幫我把被子掀開一下！」她說。

待丫環把被子掀開來，她立即坐起來，看著自己的肚子出神，幽幽地問：「我為什麼肚子痛？」

「呃……」兩丫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敢說話。

「餓了，一定是餓了，我要吃蓮子羹！」北魚突然亮起了一雙大眼，十分興奮。

「呃……」兩丫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額頭滲冷汗。

「我要吃蓮子羹！」北魚繼續道。

「可是，小姐……」

「怎麼了？」北魚挑眉，繼續道，「我都傷成這樣了，吃碗蓮子羹也不行嗎？」

「呃……」丫環仍是十分為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正在丫環為難間，一把清脆溫婉如甘泉如百靈鳥的聲音幽然地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美麗清純，脫俗俏麗的粉衣女子。她緩步而來，身後，是兩個生得極為標緻的丫環，然而，生得再標緻的丫環，站在她的身後，亦只是陪襯而已。

緩步而來的清純女子，正是素有『蘭心一出，月亮無華』之稱的九洲第一美人蹇心。

【作者題外話】：今天的更新到此結束了，謝謝親們的支持！愛你們，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