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回 大結局
當夜,林如悅剛睡著,司徒灝便潛入房中點了她的睡穴,帶著凌雷等人秘密而快速的離開了月城。
為何走得這麼匆忙,而且事先瞞著林如悅呢?原因很簡單,凌雷那個大嘴巴惹的禍。
也不知道誰告訴了他楊亦宸對林如悅有意,他立刻告訴了司徒灝,醋罈子打翻了的司徒灝哪裡肯再讓娘子留在這裡,又怕她會說自己小心眼,所以乾脆來了出先斬後奏。
雖然林如悅說跟楊亦宸簽的合約是無效的,但司徒灝不願自己娘子再跟那個長得極不安全,而且居心不良的男人有牽扯,臨走前,命分舵的人第二日給他送去一萬兩銀子,權當違約金。
反正他也不差這點錢,再說花錢能買個安心,何樂而不為?
當林如悅醒來發現自己在馬車裡時,氣得抓著司徒灝的胳膊便咬了一大口,倒不是生氣他帶自己離開,這是早晚的事兒,她氣的是竟然不先告訴她一聲,而且還點她睡穴。
「如兒,這次的確是為夫的錯,你要是生氣就再咬得大力點,就算咬掉一塊肉,為夫也絕不會吭一聲。」司徒灝的語氣很平靜,就像那個被咬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他這麼一說,林如悅反倒咬不下去了,訕訕地鬆開嘴,待掀開他的袖子,看到那已經冒出血珠子的深深牙印,又是心疼又是鬱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作勢要叫凌雷拿葯進來。
司徒灝卻攔住她,搖頭道:「小事情罷了,無礙。」說完,將袖子拉了下來,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裡握著,看著她溫柔一笑,「真好,你又回到我身邊了。」
林如悅剛想故意頂他兩句,卻感覺一陣噁心感襲來,一下沒忍住,捂著嘴便開始乾嘔。
司徒灝一驚,忙讓馬車停下,然後握著她的手腕替她把脈,雖然他並未習過醫術,但行走江湖那麼久,還是略通些岐黃,一些小病還是探得出來的。
林如悅哪裡知道他會把脈,只當他關心則亂,嗔怪道:「我沒事,許是有些暈車。」
剛想把手扯出來,卻發現司徒灝的手抓得極緊,而且面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似受到很大的驚嚇一般,忙關切地問道:「子亮,你怎麼了?」
「如兒,如兒……」司徒灝目光有些獃滯,喃喃地不斷喚著她的名字,就在林如悅準備開口喚人進來看看時,他一把將林如悅摟進懷裡,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你有身孕了,我……我要做爹了!」
什麼?她有了身孕?林如悅這才想起這個月的葵水確實推遲了十來天,但她以為是水土不服所以沒有在意,沒想到竟然是有了身孕。
臉上頓生喜悅,右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腹部,一個小生命正在裡面慢慢成長,這是件多麼神奇的事情。
接著,她略帶揶揄和威脅地看向司徒灝,道:「還好你沒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否則我定繞不了你!」
司徒灝連聲喊冤,「脈象顯示你懷孕已將近兩個月,孩子自然是我的。」
「搞了半天是因為脈象顯示的時間沒問題,你才沒有懷疑啊?這意思是要是沒查出時間,你就要懷疑了?」
「娘子息怒,為夫絕對相信娘子的!」
「邊兒去!我不相信你!」
「如兒,別動氣,小心傷到孩子。」
「孩子比我還重要是吧?司徒灝!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司徒灝狂說好話狂討饒,這才避免了被踢出車外,他知道懷孕期間的女子情緒變幻無常,現在的一切還只是個開始,想到自己未來幾個月的悲慘命運,他唯有無奈地嘆了口氣。
做人相公難,做要應付懷孕妻子的相公是難上加難,不過,他心甘情願。
抱著又開始打瞌睡的妻子,大手小心翼翼而輕柔的撫上她依然平坦的小腹,司徒灝笑了,笑容里全是滿足和幸福。
七個月後,林如悅平安生下一個女孩,看著相貌酷似妻子的女兒,司徒灝開心得不得了,完全沒有一點古人重男輕女的思想,為孩子起名為司徒歆玥。歆的意思是喜愛,而玥則是傳說中的一種神珠,又跟林如悅的「悅」字同音,不僅代表自己極其喜愛這個女兒,更是在藉此表達自己對妻子的喜愛之情。
炎臻的長子也在半年後誕下,直接立為太子,並且送來一塊跟他那塊玉佩質地一樣的玉佩,上面用篆體刻著孩子的名字。
意思很明顯,他是在幫自己的孩子定下未來的太子妃,如無意外,還會是日後的一國之母。
林如悅倒是沒說什麼,只說一切等孩子大了再說,她不願干涉女兒的婚姻,可是司徒灝卻氣得夠嗆。
在他看來,炎臻這個大尾巴狼賊心不改,自己沒辦法娶到林如悅,便將主意打到他寶貝女兒的身上,沒門兒!連窗戶縫兒都沒有!
他暗下決心,定要從小教育女兒遠離炎家那死小子,無論如何也不能便宜了炎臻!
只是有些時候,就算你及早預防,也不代表可以阻止事情的發生,司徒歆玥和炎臻的兒子最後是否會走在一起,不是他說了算的。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暫且撇開不提。
司徒老爺在歆玥十歲那年因病去世,司徒灝做盡孝子本份,並親提碑文,署名是「子司徒灝泣立」。
在老爺子去世的第二年,老夫人也駕鶴西歸,林如悅哭得極其傷心,甚至一度哭昏了過去,對於這個婆婆,她有著不下於自己母親的情誼。
在送走兩位老人後,司徒灝將摘星閣交給凌風打理,自己則帶著妻女遊歷大江南北,不得不提的是,他們竟然再遇了楊亦宸。
此時的楊亦宸依然單身,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是看司徒灝不順眼,鐵公雞的他為了讓司徒灝不舒服,不惜放下手裡的所有生意,當電燈泡緊隨著他們,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在司徒歆玥十七歲那年,皇城傳來消息,說炎臻時日無多,林如悅連忙扯著相公和女兒返回皇城。
炎臻跟林如悅單獨談了兩個時辰,沒人知道兩人談了什麼,就連最愛吃醋的司徒灝也一沒阻攔,二沒追問。
當天晚上,炎臻駕崩,享年三十八歲,在位十八年,皇后一位一直懸空,只有林如悅夫婦和歐紹陽知道,那個位置是為誰留著的。
三日後,其長子,也就是太子繼位,在即位大典上,宣布皇後人選早已定下,待喪期一滿,便會舉行大婚,並稱先帝立下遺詔,廢止後宮,獨留皇后一人。
司徒灝夫妻都是高壽,直到八十歲那年,司徒灝才先行離去,臨終前,他一直拉著林如悅的手緊緊不放,嘴唇不停的蠕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
林如悅明白他想說什麼,但卻對他搖了搖頭,「子亮,抱歉,我答應了他,下輩子會先遇上他。」
司徒灝已經渾濁的雙眼頓時暗淡了下來,接著閃過一抹堅決,嘴角費勁地扯出一抹微笑,深深地看了林如悅一眼,慢慢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兩日後,林如悅於睡夢中辭世,已經貴為皇太后的司徒歆玥親自操辦她的後事,並將她與司徒灝合葬一處。
至此,林如悅在古代的人生走到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