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失陷

後來的兩天，我在家做農活。四有時候會給我打電話，說他婚姻不幸福，離婚了，有個女兒前妻在帶。他一直覺得對不起孩子之類的，還講一些他的創業故事。他說他上學的時候多麼不容易，經常吃不飽，所以看到我很憐香惜玉，想要幫助我。我漸漸覺得他也沒那麼可惡。

當時我在田間跟父母一起用鋤頭鋤草，手都磨起泡了。父母為了供我讀書，是如此的辛酸。我想減輕父母的負擔，但是又很猶豫，為錢出賣身體這種事自己做不出來。

第三天，四又給我打電話，說酒樓那個工作他跟經理談了，讓他包吃住給我開1200，不過工作量大了些，除了當迎賓還要做些打掃衛生的工作。我很想減輕父母負擔，就同意了。進城的那天，四在車站接我，然後帶我去酒樓見經理。就這樣我在酒樓上班了，包吃住。

第一天下班后，四接我搓了一頓。我對著美味佳肴狼吞虎咽，第一次吃到了大蝦，第一次吃到了扇貝。四滿足地看著我，說好吃就多吃點。吃完飯，四問我想去哪兒玩，我說回酒樓宿舍。四說，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放心我不是壞人，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的。

上班第二天，四來我們酒樓吃飯，讓經理把他包間的服務員換成了我。席間，所有的人都喊他「X總」，敬他酒，拍他馬屁。我開始覺得四很了不起，是個成功的人，我之前的三個男人跟四比，簡直是無可比擬。

酒後，四拍著我手對眾人說：「這是我新認識的好朋友，大學生，暑期在這裡打工，以後大家多關照啊。」眾人迎合。其實現在想想，我從接四電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四所看穿了，他看穿了我的窮，我的自尊，我的虛榮，我的一切。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引導下。而我渾然不覺。當時我以為是自己選擇的結果，其實都是四引導的結果。

餐后，喝了酒的四，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他的馬屁精走了，只剩下我跟四在包間里。我給四倒了醒酒茶，然後收拾桌子上的殘局。四喊來經理讓別的服務員把殘羹剩菜收拾走。然後跟我坐在包間椅子上聊天。四時而感慨往事，時而表達寂寞。其實現在我回想起來，這都是泡妞的把戲，裝醉裝痛苦，喚起女性心裡的同情心和母性。但我當時不明白啊，看到四真情流露痛苦的樣子，想起了被男人傷害的往事，哭了起來，也跟四講了我的前男友劈腿的事。那時候，我還沒有完全走出Z帶給我的陰影，很痛苦，傷心欲絕。四一直安慰著我了。後來我也喝了幾杯紅酒，暈乎乎的。那晚，我跟著四回他家了。四拉著我在馬路上打車。在計程車上，四拉著我的手，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到家了，他又清醒過來，付了車錢。進了家門，四又開始了表演，繼續說他的革命史，說我是他的紅顏知己，他很尊重我，他就是不想看到我大好青春時光在酒樓洗盤子，因為他吃過的苦他就不想讓他覺得好的姑娘再吃苦之類的話。我表示時間不早了，要回酒樓宿舍，四撲過來就把我按在了柔軟寬闊的皮沙發上。

我恐懼了，開始奮力反抗。我一反抗，四又不強迫我了。他說如果我不反感，他只跟我接吻。

我當時神智很不清醒，因為喝了紅酒的原因，又我體驗到了四這種成熟男人的挑逗，已經沒有了判斷力。四嘖嘖地讚歎著我的皮膚和身材。我被誇得飄飄然。

我想到父母，又清醒了，四說，「我知道你辛苦，你父母辛苦。今天晚上吃的飯你也知道，三千塊，是我結的帳。你的學費我給你，沒多少錢，幾頓飯而已。」我坐著沒動，又開始了心理掙扎。

跟四在一起，我經歷了很多人生的第一次。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睡在那麼豪華的大床上。早上，當我睜開眼，四提出了讓我很難堪的要求。

然後四帶我吃了豆漿油條，送我回酒樓上班。

就這樣，跟四認識至今我沒有後悔過，因為後來我真的愛上了四，愛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