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打死你個財迷
迷迷糊糊的過了一夜,天色已經發白,柳姚被懷裡的海東驚醒。「呃……」海東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眼睛……「兄弟,你醒了?嚇死我了!要是你有個好歹,我非活吃了這白猿不可……」雖然醒來,可海東只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知道是柳姚抱著自己坐了一夜,可他這麼一通嘮叨,生生把心情破壞了。「你扶我起來,我們要趕緊回醫館!」柳姚還在興頭上,被他一說這才反應過來,忙站起身,說道:「對對對,是趕緊回去。」可卻張著手沒有動,海東渾身是傷,別說站起來,就是躺著還不時呼痛,怎麼扶?
「咱們快點回醫館吧!」柳姚道:「你這傷也只有請師父來治了。」海東也是這麼想的,可看柳姚嘴裡說走,就是不見動,還不時的用眼睛瞄一旁的白猿,心裡立時明了,這小子是捨不得白猿!白猿是四級靈獸,渾身是寶,就是直接吃了,對人好處都是相當大的。只是自己傷成這樣,肯定要他背著,這白猿就只有讓自己收進儲物戒指才能帶走。他修為不夠使用儲物戒指,自己又傷重,所以,這小子才不好意思開口。「你這財迷!一頭白猿就饞成這樣,至於嗎?」海東有些哭笑不得,柳姚被他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仗著自己本來黝黑的膚色,倒也沒顯得臉紅。「我就是覺得可惜,這可是一頭靈獸,告訴你,咱山陽鎮集市上就沒有賣靈獸的!這能賣多少錢?我怕咱回去后,這東西被別的野獸或獵戶偷了,那不是白費了嗎……」
「切……」明白他也是想給趙獵戶等的家人多送點銀錢,而且自己也覺得這麼辛苦殺了的獵物被人偷走確實可惜,海東勉力運轉元力,打開儲物戒指,將白猿收了進去。「快……」只是開儲物戒指收一下東西,海東只覺得渾身筋脈要被抽出來一樣,只說了一個「快」字,便再次暈過去。柳姚真的嚇壞了,再也顧不上其他,背起海東駕起飛劍朝山外疾馳而去。
「嗙啷!」趕回醫館時,午飯剛過,柳姚連門都沒走,直接飛到院子上方,從飛劍上跳了下,將院子里的花盆藥罐踩碎不少。這麼大動靜,梁神醫急忙從丹房裡跑出,芸兒以為有賊,更是直接提著菜刀系著圍裙,也從廚房躥了出來。「你這笨熊!就不會手腳輕點嗎?唉,他這是怎麼啦?」看清是「闖入者」是柳姚,芸兒正要發火兒,一眼看見他背上的海東。滿臉血污,一頭亂髮一股一股的,顯然也是被血液粘住導致,面若金紙,不知是死是活,立刻尖叫起來。梁神醫急忙讓柳姚把海東背到房裡,放倒在床后,給他診脈。
「怎麼啦?他這是怎麼啦?出去時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怎麼都成這樣了?嗚……」看著海東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芸兒的眼淚立時流了下來,梁神醫沒有理會她,一臉的凝重。看梁神醫不理自己,芸兒更加焦躁,催促道:「說!快說啊,他怎麼樣了?用什麼丹藥?我去拿!你千萬不許死啊!」這院里亂糟糟的,旁邊院里的柳泰夫婦也忙過來一看究竟。看海東傷成這樣,柳姚身上也滿是血污,衣服破破爛爛,但臉色紅潤,顯是沒受大傷。柳姚娘急忙問道:「哎呀,海東這是怎麼了?你們遇到妖怪了?」梁神醫擺了擺手,柳泰夫婦便沒有再說話,芸兒也不敢再吵吵,輕咬著嘴唇,眼淚卻成對兒的掉下。「還好,都是皮肉傷,他氣血虧空大了些,應該是失血過多勞累導致,性命無礙。柳姚,你去把繃帶拿來,再去拿金創葯,芸兒,你去燒一大鍋水,再煎一副金銀草湯來……」
聽梁神醫說是皮肉傷,眾人這才放心些,柳姚去拿繃帶和創傷葯,芸兒也跑去廚房,柳姚娘也跟著去幫芸兒。
梁神醫擼起衣袖,柳姚,芸兒打下手,給海東擦拭身上血污,清理好傷口,又撒上金創葯,纏上繃帶!看海東渾身被裹了個嚴實,和當年剛救他時幾乎一樣,梁大夫不由得搖頭苦笑。「這小子啊……」他正要感慨,突然,旁邊的芸兒質問柳姚:「胖熊,你們遇到了什麼?他怎麼傷成這樣?你怎麼沒事兒?」柳姚看芸兒一臉怒容,而梁神醫,自己的父母也都是疑問的眼神看著自己,柳姚撇了撇嘴,說道:「我們,我們把白猿殺了!」柳泰問道:「白猿?殺死趙獵戶他們那隻?」柳姚點點頭,梁神醫一捋鬍鬚,思索了一下,道:「按照你當日所說的情況看,那白猿應該是築基期的修為,最高是三級靈獸,海東的功力也是到了築基期,再加上你應該不吃虧。雖然靈獸先天身體強橫,白猿卻是靈獸中極為聰明的,它若是覺得沒把握,應該不會和你們硬拼才對啊……」
「是我們把白猿引出來的!」柳姚將自己和海東進山修鍊,從與各種猛獸搏殺,提高修為。殺死二級靈獸虎王后,覺得有十足把握了,用斬殺螭蟒得來的靈草招來白猿。結果……柳姚哽咽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著的海東,眼睛一紅,哭著說道:「海東先看出白猿修為極高,不是我們二人能力敵的,便誑我回來叫爺爺和爹去幫忙。我半路醒悟,又殺回去,卻看海東快要被白猿吃了……」柳姚將自己「怒殺白猿」的經過說了一遍。梁神醫又思索半天,才緩緩說道:「你打了白猿一拳,自己受傷不算,白猿居然都沒有在意,可見,其修為至少比你高了太多,最低也已經是四級靈獸,達到金丹的修為!這不可能啊!壯年的白猿也不可能到四級,海東充其量也就是築基中期,照理說,怎麼也敵不過四級靈獸才對。即使是受了重傷,但也不可能堅持到等你回去,一劍就刺死了白猿,這實在對不上啊……」
「可是我就那麼刺了一劍,然後白猿就死了……」柳姚不善言辭,梁神醫知道他不會說謊,只是這實在是不合情理,不由得眉頭緊鎖。「不是海東和白猿打得差不多了,碰巧你回去給一劍刺死的吧?」柳泰介面說道:「這野獸和人一樣,累了以後手腳發軟!正好被你一劍刺穿。」聽了柳泰分析,梁神醫搖了搖頭,「不會!決計不會!」「胖熊,我問你,海東讓你走,你就走?你沒看出他是故意要你逃的?要是你當時不走,他會受這麼重的傷嗎?」他們在研究如何殺死的白猿,芸兒聽不下去了,跳起來數落著柳姚。
「我,我,是他誆我回來叫人,我……」本來柳姚心裡就覺得海東誆自己回來搬救兵,自己當時沒反應過來,十分有愧。被芸兒一罵,一下連「成功刺死」白猿的成就感都沒了,他笨嘴拙舌,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看看梁神醫,看看爹娘,再看看芸兒,最後看看昏睡著的海東,越發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我不是故意的,嗚……」居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這哭聲……「好啦!別哭了!堂堂七尺之軀,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梁神醫喝住柳姚,又道:「白猿在哪裡?我要仔細看看!」「被海東收進儲物戒指了!」柳姚剛說完,芸兒驚問道:「被他收進儲物戒指了?海東不是暈了嗎?怎麼能收進戒指?」
「他……他……」柳姚不好意思的躊躇一會兒,道,「他醒過來一次,是我看這白猿丟了可惜,勸他收進儲物戒指。可他剛一收進戒指,就又暈了,一直到現在,我……」柳姚正琢磨著怎麼繼續往下說,只見芸兒一下子跳起,「啪!」奮力的給了他腦袋一巴掌,掌聲清脆,力道也足,饒是柳姚皮糙肉厚,也不由得一懵……「你這個財迷!我打死你,打死你個財迷!他剛醒你就讓他開戒指,你不知道他打鬥了那麼長時間,又流了那麼多血,有多虛弱嗎?我打死你個財迷!」梁神醫無奈的笑著,柳泰卻是用讚歎的目光看著被芸兒追打得抱頭鼠竄的兒子,柳嬸在旁邊用手捂著嘴,怕自己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