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這特么都有故事
梁神醫講述著當日的情形,表情越發痛苦:「宇兒手中長劍指著躲在後面的同門說,『我為師門,放棄修真,一心煉丹,以致今日強敵上門奪妻,我卻不能抗拒,枉為男兒!』接著一口鮮血噴出,竟然是自絕了心脈。」
「哈哈哈哈哈,廢物!真是廢物!」敖雲得意的大笑:「芳雨,我你不嫁,卻看上這樣的廢物,你爹糊塗,你比你爹還糊塗?我……」他還沒說完,一個暴雷似的聲音響起:「我糊塗?你個王八蛋敢罵我!」話音未落,只聽得「噼啪」兩聲,敖雲兩邊臉上各挨了一個大嘴巴。一個老者閃現出來,正是雷芳雨的父親。雷聖脾氣暴躁,顧念和敖訊准尊的交情,以及實力,本不
想太過,可敖雲居然連自己帶女兒一起罵,這還了得?雷聖是什麼人,敖雲清楚得很,兩個大嘴巴抽完,雖然憤怒卻也不敢出聲,只有瞪著雷聖。雷聖也不廢話,直接說道:「告訴敖大哥,
你們兩個沒緣分,這門親事作罷吧!」說完,摟過雷芳雨也不理楓蘭谷上下人等,閃身離開了。
「嘿,可憐我的宇兒,自斷心脈,我雖盡心救治,最後還是鬱鬱而終。」梁神醫胸前衣襟已經被淚水浸透,他悲戚戚的說道:「我兒子和兒媳情投意合,孩子都有了,可強敵上門侮辱,
唉……我兒死的窩囊啊……我一怒之下帶著孫女離開楓蘭谷,到山陽鎮隱居,本想躲開是非,可孫女還是讓人搶走……」海東止住就要流下的淚水,說道:「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把芸兒接
回來,一定讓她跟你團聚……」「傻小子啊!」梁神醫搖了搖頭,說道:「芸兒被她外公帶走去見她娘,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那個雷聖那目空一切的樣子,唉……」
梁神醫嘆了口氣,一邊撫摸著海東的頭,說道:「芸兒是我的半條命,你是我另外半條,老天待我也是不薄,還給我留下半條……」一直強忍著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海東下定決
心,暗暗發誓:當我化神時,劍指雷祖峰!這時,海東腦海里傳來一聲冷哼「哼,當了外公眼就瞎了嗎?沒看出長得像誰?」
「阿嚏」遠在數萬裡外的雷祖峰……「誰?敢罵我……」(「敢罵我」三個字說得明顯底氣不足)緊接著,就嚷道:「乖孫女……別哭了……看爺爺給你準備的極品東珠喜不喜歡……」
芸兒走了,梁神醫醫館的日子依舊繼續,匆匆的,半年已過,除了柳姚娘接替了一些洗衣做飯之類,本是芸兒的事情外,其他一切都在照舊。梁神醫依舊是半日坐館看病,半日煉製丹藥,偶
爾進山採藥,就掛出停診牌。但海東卻看得出,梁神醫一直沒走出芸兒離開的陰影,只有當自己煉製丹藥,和他探討丹道時,老人才會暫時忘卻煩惱。所以,這半年來,他並沒有苦練小五行
神功,修為也在築基中期沒有什麼進展,但在丹術方面,卻是突飛猛進!每當海東煉製出高品級的丹藥,梁神醫就會如孩子般高興。
只半年時間,海東已經能穩出三級丹藥,煉製四級丹藥也有了七分把握,甚至都超過了梁神醫。
這天,海東在丹房裡煉丹,梁神醫也全神貫注的在一旁觀察,只見他雙手不斷結出法印,爐火顏色不斷變化,顯然已經到了煉丹最為關鍵的,諸火輪轉階段!煉製丹藥,各種葯料所需火
候,火力不同,但又不能分開煉製,否則會導致藥力流失,所以,同時駕馭不同火元的能力就十分重要。而且,越是高等級丹藥,對火元的控制越發複雜。海東面色凝重,身上已經大汗淋漓
,卻沒有絲毫懈怠,聚精會神的盯著丹爐。
「哈,成功了!煉出洗髓丹了!」梁神醫丹房裡傳出震天價的歡呼聲,正在練功的柳姚提著獵叉,和他爹一起飛快的躥到丹房前,看丹房裡梁神醫和海東都安然無恙,這才放鬆下來。可
這一老一小卻根本沒理會他們,看著懸浮在爐鼎上方三尺之處的一顆烏金色丹藥,手舞足蹈歡蹦亂跳著。
「兄弟,看,洗髓丹,我煉成洗髓丹了!」海東看見柳姚,一下子跳過來,拉住柳姚的手說道:「五級丹藥,五級丹藥啊!」梁神醫看著丹藥,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像是在哭似的,柳姚
詫異的問道:「爺爺,這煉成五級丹藥應該是好事,您怎麼哭啊?」「煉成五級丹藥自然是好事!」梁神醫嚴肅的說道:「可為了這五級丹藥,把我這些年攢下的葯料都用光了,這可是我攢
了好幾年的啊……」原來,海東四級丹藥煉製已經十分有把握,便想試煉五級丹藥。梁神醫清楚,海東的丹術實際上已經超過了自己,也想助他繼續修鍊,便提出讓他煉製五級丹藥洗髓丹!
洗髓丹在五級丹藥中屬於比較簡單的,而且可以助金丹以上修者,易筋洗髓,回補元氣。海東年輕人的性格,聽梁神醫一攛掇,自己也就躍躍欲試。
不過,五級丹藥終究不是好煉的,在失敗多次后,終於煉出這一爐真正的洗髓丹!從海東開始試煉,到最終成功,梁神醫這幾年苦心積攢的靈草,特別是許多高級靈草已經消耗殆盡,想
到自己尋找靈草的辛苦,他不哭才怪……
「爺爺,我這幾天先不練功了,專心煉丹,再煉幾爐洗髓丹,鞏固丹術!」海東笑逐顏開,梁神醫聽他不練功,專心煉丹,自然是欣喜若狂,可聽他後面說要再煉幾爐洗髓丹鞏固丹術,
頓時,如墜深淵,差點坐倒在地……知道他是心疼那些靈草,可海東依舊發自內心的高興,他知道,師父已經從芸兒離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海東又有所突破,柳泰夫妻也跟著高興,柳泰嚷嚷著讓柳姚娘多弄幾個菜,要慶祝一下。聽到喝酒,梁神醫又暫時忘記了家底敗光的傷心,來了精神。
一桌菜擺上,大盤的熏鹿肉,大盤的燉山雞,大盤的炙猩唇,還有幾大盤各種瓜果,十分豐盛。梁神醫興緻很高,特意吩咐柳姚,「平時怕你喝酒惹事,讓你少喝,今天特例你可以多喝
點……可以喝多!」「哈,好,好!太好了師父!」柳姚好酒,可用梁神醫的話說,不喝酒他殺伐之氣還那麼重,要是再有酒勁兒幫著,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今天算是得了特赦,不等海
東動手,他已經給梁神醫和老爹滿上酒,然後又給海東和自己倒滿,「師父,爹,海東,我敬你們……干!」說完一飲而盡,接著又給自己倒上一碗。「你這個急性子,師父和柳叔還沒端碗
,你怎麼就喝了?」海東看著這個兄弟也是高興,也端起碗,說道:「師父,柳叔,我也跟柳姚一起敬二位!」說完,也幹了。
兩人你一碗我一碗的輪著敬梁神醫和柳泰,而這二位也不含糊,來者不拒,很快喝的眼花耳熱,酒氣上涌。
看著兩個徒弟,梁神醫忽然心裡一動,半年前,芸兒被外公帶走,那時候也是眼前這些人在一起喝酒,但當時和現在的心情真是天差地遠!如果不是海東停止修真,轉而專心煉丹,自己
恐怕這時候還緩不過勁兒來呢。想到海東當初一心修真不肯煉丹,自己苦口婆心的情景,梁神醫眼睛一下子濕潤了,這孩子,是為了讓自己高興,才專心煉丹的啊!看著海東和柳姚正在互相
擠兌逗樂,老人心裡又是一動,開口道:「唉,柳姚,這半年我一直盯著海東煉丹,幾乎把你這小子忘了!你這半年都在做什麼?你修鍊到什麼地步了?」
柳姚正喝得興緻高昂,聽師父問自己進境,一下子站起身,一腳踩到椅子上,一拍胸脯,說道:「這半年我可一點沒耽擱,每次進山打獵,都會找猛獸搏鬥,積累殺伐之氣!我已經打了
一頭猙獸,兩頭獺熊,還有一頭饕餮呢!」「饕餮?」海東有些不信的說道:「兄弟,你不是吹牛吧?猙獸,獺熊雖然兇狠,可也就是一級靈獸,你能打,這也好說。饕餮可是上古凶獸,就
是幼獸也是二級以上靈獸等級,你自己能打?」「我……我真沒吹牛!」柳姚已經喝的臉似紅布,被海東一說,更加紅得發紫,可他笨嘴拙舌,又喝了不少,索性不知該說什麼了!海東也是
逗逗他,正要跟他說,只見柳姚一下把上衣脫下,扔到一邊,一拍胸口,「看!看!這,是猙獸爪的,這是獺熊咬的!」說著轉過身,指著後背,「這裡,這裡就是那饕餮從後面撓的!」在
坐的都是親近之人,卻沒人知道柳姚身上竟然有這麼多傷。柳姚娘看見兒子身上傷痕纍纍,胸前,後背,傷口筋肉外翻,猙獰可怖,一下子眼淚流了下來,一邊看一邊叨嘮著:「你個死孩子
,這麼重的傷,你怎麼都不說啊!看看,看看,都快到骨頭了!看你以後還進山……」
「哎呀,你個婦道人家嘮叨什麼?」柳姚被娘說得不好意思,正想辯解,他爹柳泰卻來解圍,說道:「男兒漢大丈夫,受點小傷算什麼?」說完,又對柳姚道:「兒子,該進山就進山,這
點兒小傷,不算個事兒!既然修鍊,就別怕吃苦,明白嗎?」聽自己老爹支持,柳姚又來了興緻,捏著脖子上掛著的一個掛墜,向海東炫耀道:「你看,牙!這是猙的牙,四寸長!是我從猙
獸嘴裡拔下來的,差點兒要了我的命,這特么都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