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久別重逢的前妻何優雅

第四十二章 久別重逢的前妻何優雅

我給喬琛煮的面,把肉絲放在鍋里倒油煸一下,然後撈出來,再煮麵,把肉放進去,打了一個雞蛋,從廚房端到房間里,喬琛跟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那麼一大碗,他幾乎連湯都沒剩下,我笑著說你是不是昨天夜裡趴我身上睡得太累了,才吃這麼多?

他點頭,「今天晚上我就更累了,明天早晨你煮兩碗。」

他吃完站起來,他本來都要走了,看了看身上穿的襯衣,又回來了,脫下換了一件,「你在屋裡好好待著,出去記得帶上那倆人陪你。」

他說完轉身抓著我胳膊讓我扎到他面前,「中午我要是太忙了就不從碼頭折騰過來了,辦公室里吃,晚上過來,出去的話,晚上我回來之前你必須在房間里等著。」

我想了一下,「那你幾點回來?」

「晚飯前,今天早吃,五點就吃。」

「那麼早?你打算中午不吃飯了么?」

他系襯衣扣子,壓根兒沒看我,「你今天身體沒問題了,吃完了我還得給我的傢伙吃。」

「……」

他說完好像特別高興的樣子,「都說小別勝新婚,今天感受一下。」

我去打開門,指了指外面,「快走吧,不想看見你。」

我轉身背對門口看他的時候,小孫從外面跑了進來,一下子撲我後背上,我直接就撲過去了,幸虧喬琛拉住了我,不然我肯定要直接奔床上去。

「你幹什麼呢!」

喬琛喊了小孫一嗓子,小孫看著我,氣喘吁吁的,「暖暖你沒事吧?」

我摸了摸後背,「沒事。」

「你冒失什麼?你清楚了再往裡闖,她那身子板你想給撞出毛病?」

「不是,大事,來人了,她要進碼頭找你,我們也沒法攔著,她身份特殊,就她自己來的,我趕在她上走廊之前告訴你一聲,跑得急了沒剎住。」

喬琛一直看著他,「什麼人這麼慌?」

小孫看著我有點不好說,一直咳咳,「那誰,前嫂子。」

喬琛愣了一下,我直接脫口而出了,「何優雅?」

小孫點頭,「來了,這就上走廊了,我讓人正拖著呢。」

喬琛喘了口氣,「她來幹什麼?碼頭能讓人隨便進么!」

「小孫退回去一邊扭頭往大門口的方向看,直接就跺腳了,「在走廊上呢!馬坤帶著的,故意走得特別慢,喬哥你見么,不見我給你回了。」

喬琛一直低頭沉默著想,最後輕輕吐出一個字,「見。」

他說完就走出去,站在走廊上,兩隻手插著口袋,往那邊看,小孫也出去了,我站在屋裡,把門稍微關了一點,我打算聽著,看看何優雅到底要幹什麼來找他。

「喬琛,你最近還好么?」

最簡單但是足夠煽情的客套話,喬琛的側影很穩,「你有事就說。」

「我也沒什麼事。」

何優雅捋了一下頭髮,那姿勢優雅得跟公主一樣,事實上,人家這種富家千金,盯著將門之後和富二代光環出生的女孩,從小就受到了格外的矚目,自然就是公主。

喬琛冷笑了一聲,看來他對誰都是如此,一旦沒有利用價值,或者曾經跟他有點仇,他都陰得讓人害怕。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最討厭什麼人你清楚。」

何優雅看了一眼小孫,喬琛沒動,「你去碼頭盯著。」

小孫點了下頭就走了,何優雅扭頭目送著他離開,喬琛從口袋裡把典藏版的煙盒掏出來,是一盒新的,不是我給倔折了的那個,那個因為煙也折了他直接就扔了,他很聽話,早晨吃面之前從抽屜里拿煙的時候,他就拿出來了十根,主動跟我說,那是明天抽的,我當時就覺得,其實他不是討厭有個人管他,相反,他喜歡這樣,但是他需要用很漫長的時間考驗一個人對他的真心,才能欣然接受這溫馨的束縛。

「可以說了吧,我時間有限。」

他吸了一口,煙霧順著風向吹到何優雅的方向,她那麼高貴愛乾淨的女人,竟然沒躲開,而是很坦然的站在那裡,這隻能證明,她對喬琛,不像我想的那樣絕情無義,不然她絕對不會不躲開,這可能不能代表什麼,但至少,我現在除了喬琛,其他任何男人在我面前抽煙,我都會躲開,這是不抽煙的女人的本能。

「我爸爸進去了,前幾天稅務局的來查,接著局子里的警察又來了,給我爸爸帶走了,現在還沒消息,我和我媽打聽不了,親戚聞風都疏遠了,你也知道,越是有背景的家庭,越是世態炎涼,好的時候趨炎附勢,壞的時候樹倒猢猻散,我只能求你幫忙,不瞞你,我爸爸逃稅,也和一些人物有點牽連,但不是大人物,就是SZ本市的,幾個而已。」

喬琛抽了口煙,吐出來的霧氣特別濃,他沉默片刻才開口,語氣比剛才還要冷。

「你也應該看到新聞了,現在保外就醫的一律帶回去重新查,現在風聲這麼緊,我可能出面幫你解決問題么?」

喬琛靠著走廊站著,背影決絕冷漠得讓我看得都發慌。

「可是我知道,你不用回去,你的事兒,上面都壓下了,不然你早就回X京了,不可能還在SZ。」

喬琛吸了口煙,「我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過去,我當初付出多少心血你知道么?」

何優雅站在旁邊,「我們好歹做過夫妻,我爸爸現在被稅務J查得很厲害,除了你能幫忙解決,沒人能,你知道樹倒猢猻散,原先拍我爸爸的,跟隨他的,都跑了,恨不得立刻摘出去,甚至有的都想往上捅,以求明哲保身,我實在找不到別人了,但凡我有一點辦法,喬琛,你知道,我不會舍臉來麻煩你。」

喬琛一直在抽煙,幾乎沒有停頓過,說實話,雖然何優雅是他前妻,但是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僅僅是幾頓家庭聚會的飯而已,可能何優雅都沒跟他父親相處過幾次,這樣生疏的父親,連新婚夜喬琛都和李靚度過的,我能想到,他們之間多麼疏遠。

「牽一髮而動全身,你父親到底逃了多少我不知道,現在嚴打,尤其是商人和guan,受hui的,逃稅的,一個也逃不過去,早晚都要栽,早來比晚來好。」

「喬琛,那是我父親,我能眼睜睜看著他進去不聞不問么,明明可以撈出來的,為什麼不能想辦法呢?」

「對,你也說了,那是你父親,不是我父親,跟我沒關係,我憑什麼為了一個跟我沒關係的人去王風口浪尖上走?」

何優雅一直攥著拳頭在喘氣,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喬琛堵得太嚴了,而且她估計也沒想到,這個在她父母面前一直不動聲色的男人,竟然會這麼絕。

「喬琛,我們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是我父親那些人,你的這些人,都知道我們有夫妻之名,我父親也是你的前岳父,你做的這麼絕,對你好么?」

「你們何家對我不絕么?在我被調查的時候,你們做什麼了?」

喬琛把煙扔在走廊上,「我拿了你們家一千萬,我都記著,但是你也應該記著,我還了你們三千萬,放在銀行拿利息都不能在五年之內翻三倍吧?你就算高利貸,都未必這個數,我已經夠仁至義盡了,現在何家欠我的,我不欠你們的,以後你也最好不要來了,我不想和一個被上面盯住的逃稅的犯人有什麼來往。」

喬琛轉身進了屋,我站在門口看著他,他沒有關門,何優雅步子很慢的走過來,站在門口,看了我一眼,仍舊保持著她大家閨秀將門之後的溫和和風度,「顏小姐好。」

嗬,還記得我呢,我笑著也點頭,「何女士好。」

我起身進了衛生間,這是我的房間,我沒理由出去給讓地方,如果喬琛像單獨跟她說,也不可能進我這個房間,我能躲到衛生間去,就已經足夠講面子了。

何優雅不了解這屋裡的地形,她大概以為我從另外一個門出去了,她在喬琛之前開的口,「這個顏小姐,在你進去的時候,找過我,讓我幫你,之後,她還找我要了錢,我都照做了,喬琛,我父母當時不讓我插手,你也清楚,你的事,我們管不了,但是我還是盡我能力了。」

喬琛冷笑著,「你的意思,我現在要報恩么?」

何優雅一直站著,在我進了衛生間之後她才走進房間里,但是也沒過去,而是站在床尾,「你只要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能盡你的力量為我爸爸說說話我就感激你了。」

喬琛坐在床上,沉默著看著地面,一直沒說話,我猜他也在做思想鬥爭,他對何家沒什麼感情,何家的是將門之後功臣之子,這麼幾十年了都風風光光的,雖然沒有從政的後代,但是借著上一輩的名在商場也算挺如魚得水的,做正經生意,可是偷了不少稅,這個很正常,做生意的要是都該交多少交多少,誰也不可能富成那樣,只能說,適當的點點卯。

但是何家生意不是大得驚人,又沒有涉hei,自然賺的不會太多,那能攢下幾千萬身家,肯定是偷的太厲害了,老百姓還行,他們這麼根正苗紅的人,自然漏了之後被查的狠,喬琛就算念著他們當年知遇之恩想管,可也不太敢,這目標太大了,而且他剛才說的那個保外就醫重新帶回去查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小孫跟喬琛念叨的時候我就聽見了,最新統計數據全國範圍內犯服X犯人一共七十三萬多人,保外就醫和J釋的一共六千多人,都是有錢,或者有別的法子的,有很多都有問題,都要帶回保釋的醫院進行全身的複查,不摻一點假的,這就要栽進去一多半。

喬琛是百分百沒毛病,李靚可能確實有點問題,我見她經常喝葯,而且她那天換衣服我恰巧從門前過,她的左腹部有個刀疤,也許真的是腫瘤,而且她還吸過,大概身體的確不好,但是喬琛是真沒事,他要是回去複查,保准進去,可是他沒接到調令,也一直沒白條兒來過,李哥那麼上竄下跳的人,都沒一點消息,估計他的事上面給壓下來了,喬琛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複查期間老實別有大動作,尤其和白道兒沾邊的,更別做,但是何優雅這個時候求他來,他出於當年的情分打算幫忙,畢竟也是對他有恩,但是又實在不敢動,我能想到,他肯定特別糾結。

「再說吧。」

喬琛站起來拿外套,何優雅看著他,他們距離特別近,我看到何優雅好像在掙扎,然後她伸手抓住了喬琛的胳膊,這個動作喬琛也沒想到,他愣了一下,何優雅看著他,那眼神,高貴而深情。

「我到現在,單身,你身邊有女人,我身邊沒男人,從來沒有。」

喬琛沒說話,仍舊看著她。

「我爸媽讓我跟你離婚,因為當時,我爸從以前老朋友那裡知道上面要調查你,為了別牽扯何家,讓我立刻跟你劃清界限,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你知道,官二代,是不自由的。」

喬琛把胳膊搪了一下,擺脫開何優雅的手,「我得謝謝你爸媽,當時如果不離,我出來之後我也肯定要跟你離,我們的目的都達到了,你們家也賺了,我也有今天了,我們沒必要繼續這種有名無實的事,我對你沒感情,我不碰你,就是為了讓你以後好嫁人。」

喬琛拿著外套要出去,何優雅忽然從後面喊住他,「你對我沒感情,可我對你不是。」

喬琛腳步頓住了,他也沒轉過身,從我的角度看,他臉上好像沒什麼表情,似乎預料到了一樣,也對,他們雖然沒有共同生活過,可是作為父親,不可能一次沒聯繫,總要坐下來吃過飯,假如何優雅對他也有情,他那麼敏感多疑的一個人,他絕對不會感覺不到。

真的,我都替他腦袋疼,這麼多女人,年輕漂亮的,舊情難捨的,大家閨秀的,各有千秋,都說愛他,至少我知道,我最愛他,而別的女人,誰讓他有錢呢,他也分不清。

「你說什麼,我也沒法幫你。」

「你看一下那部手機!」

何優雅幾乎喊出來的,「你進去之前,我們結婚到離婚那幾年,你看一下,我給你發的信息,你生日的時候,過節的時候,還有平時,我都低三下四的找你回來,你都沒回我,你看見了么?我承認,要不是我求你幫我爸爸一下,我今天不會來找你,我也不可能告訴你這些,婚都離了有什麼必要,可是你幫不幫我,我都來了,我就想說,那時候,我能想到我爸爸會有今天么?你看看就知道了,我不是虛情假意,你不幫我,我也是如此。」

喬琛轉過身子,「那部手機我扔了,進去之前扔的,手機號也換了。」

何優雅看著他,「我還記得我發了什麼。」

喬琛把外套穿上,戴上墨鏡,「我不想聽,我不想跟我壓根兒對她就沒感情的女人耽誤功夫。」

他轉身走出去,我看不到他了,但是我能聽到他聲音,「你出來!」

何優雅的腳步聲響起來,喬琛還在說話,「我在碼頭忙,沒時間送你,自己出門打車走,你父親的事,看我心情,我騰出空了,幫你問問。」

何優雅好像說了謝謝,然後就沒聲音了,我推開衛生間的門出去,走到房門口,探出頭,喬琛在最前面大步走,何優雅穿著高跟鞋在後面走,挺慢的,下了走廊,喬琛站住了,指了指門口,不知道說什麼,然後右拐上了碼頭,何優雅站在那兒看著那邊看了半天,然後左拐出了大門。

喬琛一直到晚飯的時候才回來,小孫風風火火的跟著他,看見我第一眼就差躥起來了,「哎媽呀暖暖,你不知道,顧明澤碼頭打起來了,好多人打啊,從下午兩點多就開始鬧,先是一堆人吵,折騰半天,好多人都在,分成好幾撥,然後就動手了,輪船上好多箱子都扔出來了,我和喬哥一直站在甲板上看,看一下午,老過癮了,比我們昨天夜裡在酒吧打還狠,倆人都倒在地上了,救護車剛走。」

我愣了一下,「為什麼?誰跟誰打起來了?」

喬琛沒說話,伸手去拉上衣外套的拉鏈,我問完之後就發現,儘管我是純粹的好奇,但是喬琛很容易誤會成我在擔心。

我抿了下嘴唇沒說話,喬琛把外套脫了掛在牆上,看了一眼小孫,「去買飯,送兩份進房間。」

小孫點了下頭,然後就走了,喬琛坐在床上看手機,我站在門口攪著手指,他沉默了一會兒,「顧明澤沒事。」

他說完抬起頭,「就是他手底下人有內訌,打起來了,他不在碼頭,是他手下一個領頭的解決的,我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了。」

我咬著嘴唇走過去,仗著膽子去摟他脖子,所幸,他沒推開我。

「我不是擔心他,他跟我沒關係,我只是好奇隨便一問,誰讓小孫進來就說呢,我對你的心思你不知道么?」

他看著我的臉,表情緩和了很多,或許他也沒生氣,他是清楚我的,但是男人,也總會有鬧點彆扭的時候,他再穩重,到底也是飲食男女。

「下次問也不許問,顧明澤死了,跟你也沒關係。」

我點頭,一直笑,「我就只關心你的事,行了吧?」

他哼了一聲,「何優雅來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我點點頭,「她可能也是愛你的。」

喬琛沒說話,我坐在他腿上,指了指手機,「幫她問問情況吧,李靚一個女人不容易,她外面還有孩子,雖然在福利院拿了錢有阿姨照顧,可你不還是很可憐她么,何優雅還不如她呢,她是個大千金,什麼都不會,又沒個男人依靠,她走投無路才來找你,你就是打個電話,別的也別管,你自己也問心無愧了。」

喬琛看著我忽然笑了一下,「她可是我前妻。」

「她還愛你,一個還愛你的前妻,是不是威脅力更大?」

他眯著眼睛,「顏暖暖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我點頭,「估計我將來真的會成瘋子。我是想讓你徹底仁至義盡,用舉手之勞讓一個還愛你的前妻感激你,做個在她和她家裡人眼裡頂天立地不計前嫌的好男人,比不聞不問、讓她和她家裡人都在背後罵你無情無義的壞男人,哪個好?你還了三千萬,那是錦上添花,遠不如何家落魄的今日,你雪中送炭讓他們感恩戴德。」

喬琛沉默了一會兒,握著手機,不停的去觸摸那個屏幕,最後他喘了口氣,「我打個電話問問。」

這就在我意料之中,從何優雅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喬琛肯定會幫她,無關愛情,只是他重情重義,始終記著何家在他和他父親最困難的時候施與援手的恩情,縱然何家在他落難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門,可是他作為男人,他還是不會那麼絕。

可是想幫,他又記著那點過節實在拉不下臉面,他想要個台階,我就給他一個,換做任何女人都會顧及著何優雅是他前妻又心裡還惦記著他而千方百計阻止喬琛去幫忙,生怕何優雅藉此機會纏上喬琛藕斷絲連,尤其喬琛還是一個在感情方面猶豫不決的男人,但是我不會那麼做,那是愚蠢女人的做法,是會把男人給送出去的,我要是送,就徹底乾脆的送,絕不拖泥帶水,我要是打算把這個男人拴在我身邊,在小事上,我會鬧,會任性,會鑽牛角尖,會讓男人手足無措急得子牙列子,但是在大事上,絕對要分得清楚哪個該鬧哪個不該,一定要表現出該有的大度和容人之勢,哪怕只是裝出來的。

女人不能只做男人承歡身下的玩兒物,也不能只當一個任性撒嬌讓男人覺得很累的伴侶,而要做一個會審時度勢知道他需要什麼能及時在他還沒張口的時候就幫他鋪墊好了的賢妻,這樣他才能徹底離不開你,並且不會厭倦,正如長孫皇后,還有呂雉,人性好壞無須評價,只是對待政事的慧眼、超脫一般女人的睿智和隱忍,以及那份潛藏的真面目,才能最後母儀天下打敗了三宮六院和深得盛寵的戚夫人。

喬琛站起身走到窗戶前面,撥通了一個號碼,我坐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那邊很快就接了,他的語氣不冷漠,很淡然,但是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深沉和凌厲。

「程局,何XX到底因為什麼進去了?」

那邊說什麼不知道,一丁點都聽不清,要是在夜裡還好點,夜深人靜能聽到點,可是傍晚就不行了,碼頭人都準備吃飯,亂得不像話。

「偷了多少稅?」

那邊回答之後喬琛沉默了一會兒,「難道不可以拍賣住宅么?何家的房子絕對值這個數,為什麼一定要把人弄進去?我怎麼聽說,咱們中國有法律允許保釋呢?拿錢保出來不行么?欠的補上,追繳罰款,很多明星都用這個方式逃過。」

喬琛轉身走過來,面對窗戶坐在床上,我靠著他後背,手輕輕拉著他的手腕袖口,那邊是個男的,說著帶點方言語氣的普通話,能聽到幾個字句,整體內容聽不太連貫。

「程局你可誤會了,我跟何家早就沒關係了,我做我的生意賺我的錢,何XX死活與我無關,我只是盡點道義,問問局子那邊到底什麼意思。」

那邊又說了一堆,喬琛的臉色很平靜,「謝了程局,如果能用錢保出來那是最好,麻煩你到時候直接送信兒去何家,我就是問問,不用再聯繫我,另外,我不方便去局子見何XX,程局費心告訴他,他家裡人還在外面,最好不要誣陷我什麼,我不管他是因為我不欠他的情,但是他要是讓我不痛快了,我可不保他將來出來那天能不能看到他唯一的女兒平安。」

喬琛說完這番話那邊大概在應他,然後他沒再出聲,直接掛斷了。

我爬上床跪在他身後,伸手抱著他,「給何優雅打個電話,把程局說的告訴她,你就不用再管了。」

他嗯了一聲,我起身去衛生間洗澡,給他把空間留出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才出去,其實電話他早就打完了,但是我要給他點時間自己冷靜一下,他是個喜歡沉默的人,跟我在一起之後他已經破例解釋收斂了很多,在他和前妻之間牽扯過去的時候,我最好還是保持緘默。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喬琛已經很平靜很淡然了,估計何優雅也沒再麻煩他什麼,她也算識趣,小孫的飯已經送過來了,我在裡面的時候就聽見他說話,喬琛那份已經吃了一半,我走過去搬了把椅子坐下,飯在床頭柜上放著,是米飯和兩個菜,還有一份水果沙拉,我愛吃這個,美容養顏還健康,喬琛不吃,他嫌那個沙拉醬的味道,我還沒吃幾口呢,他就開始催我,「快點吃,六點多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你一會兒有事?」

他點頭,「大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還是點頭,「肯定,你不跟我一起我也沒法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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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痛徹的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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