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李靚跟我回憶他和她的過去，求我離開喬琛

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喬琛還在睡，我起床去洗漱洗澡，然後去廚房把昨天剩得粥熱了一下，我端著粥路過李靚房間的時候，她竟然也起得這麼早，正在床頭櫃旁邊的鏡子前面打理頭髮，她頭髮不太好，有點枯糙，而且染得太多次數，看著就很沒有光澤，大概也是年齡問題了吧，不過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那張臉就足夠她傲世天下了，真美，我每次看見李靚，都只有這個感悟。

我還沒進屋就看見喬琛正好從房間里出來，他背對著我，成放站在他前面，喬琛把他看到我的視線給擋住了，所以他們都沒看到。

「喬哥，我找到了李靚兒子的父親，可是他不肯來。」

「為什麼？他上了，他的種他不負責？這他媽還是男人么！」

「人家說了，李靚主動的，壓根兒他就沒承諾負責，李靚非要個孩子。」

「哪兒的？」

「豪歌酒吧原先的經理，現在在廣Z夜店做經理，有倆女人，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我要不去問，他把李靚都忘了。」

喬琛身上過著白色的浴巾，應該還沒穿衣服，直接就被成放叫出來了，成放一定以為我還沒起，所以才沒進去。

「約他。」

「您見？」

「對。」

喬琛聲音沒有感情，很平淡無起伏。

「合適么？」

「沒什麼不合適的，李靚現在住在這兒，我不讓他接走讓誰接？」

「以什麼身份約呢？您過去還是請他過來？」

「讓他過來，怎麼約你看著辦。」

成放很為難，「那要是人家死活不來不肯履行責任呢，這有點強人所難，我仔細問過了，確實是李靚當初主動的，而且也都說話了，孩子跟那個男人無關，人家沒有必要負責。」

「約他出來，別的你別管。」

「那要是，就是不來，您過去么？」

喬琛想了一會兒，「那就算了。」

「那李靚怎麼安排？」

「在碼頭住著吧，十年二十年的，我應該還干，等到時候碼頭生意不做了，再說。」

「您養一輩子啊？您不在乎錢，可是這說出去不好聽，現在外面要知道這關係，都得說是姘頭。」

「隨他們怎麼說。」

喬琛的語氣格外瀟洒，我聽著很想笑，但就是怎麼也笑不出來，憋在我心口難受得要死。

「那嫂子這兒」

「沒事，我解釋。」

「好吧，我約一下試試，他是SZ過去的，肯定知道您，那麼要我報上您名號么？」

「你看著辦。」

成放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走了，我往凹進去的牆沿兒躲了一下，等到他進屋了，我才站出去。

我使勁讓自己心情平復，沒什麼，他雖然說要養李靚一輩子，可他現在不也為了讓那個男人接走李靚而努力么，他本意還是考慮了我的，李靚很不容易，她很可憐，要理解，暖暖，都是女人，當初你凄慘的時候不也是蘇拉幫你的么，你要理解。

我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然後用力扯出來一個笑臉，端著粥進屋。

喬琛把浴巾解下去了，站在床邊，我裝作很驚訝。

「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起來我就醒了。」

他一邊擦頭髮一邊看了一眼我端著的粥，「你真有當家庭主婦的潛質。」

這話……是好話么？我才二十一，被這麼誇獎，我寧願他罵我缺心眼。

他後背還有水珠，估計昨天太累了，他做完都沒洗澡，我看了一眼床單，這毫無疑問了，肯定是要撤下來洗的。

他穿褲子的時候，我聽見那屋窸窸窣窣的響，喬琛瞟了一眼牆，「幾點了？」

我看了一下手機，「七點二十。」

喬琛沒說話，他把褲子襯衣都穿好了，然後喝粥，我說你還吃什麼，他說喝粥得了，減肥。

我很不解，他減肥？他最新身高體重出爐，一米七九，63公斤，我真心不理解，他減肥乾乾什麼？

他沒等我問，粥就喝完了，我覺得他是海馬的嘴，也不嫌臊了，不說難受，每次接吻吧，我都找不到我嘴在哪兒，全被含著了，他這張嘴，看著不大，可是用起來，不管吃飯還是幹什麼，簡直絕了，相比較而言，估計他和李靚接吻的時候要搭配得多，因為李靚嘴比我大點，估計剛好。

他走到鏡子前面打髮膠，他抹得特別快，因為天天做，他也熟練了，然後他又到衣櫃前面打開，把那件黑色西服掏出來，對著鏡子穿上，然後把新買的紅色領帶也戴上，給我看，「行么？」

我看了一眼，真有氣質，我點頭，「行啊。」

「還差點，得減肥。」

「……」

我低頭看了我一眼我自己，喬琛這麼嚴格要求自己，那我為了稱那個抹胸的禮服，我大概也有必要豐一下胸了。

「婚紗什麼樣的啊？」

我現在連圖紙都沒見著，還不如直接租或者買呢，定做的好處在於獨一無二別具特色，不好之處在於你不能立刻見到，實在心裡撓得慌。

「沒看到成品。」

「露背還是露胸？」

喬琛一邊脫西服一邊回頭看我，「你還想露？露什麼？你有胸么？」

李靚有是吧，變態！還記著呢是吧？

我喘了口氣平靜一下，「露臀總行吧，我是翹臀好不好？」

「你見過新娘穿著連屁股都沒包起來的婚紗出去么？」

「那露背呢？這總行吧？」

「不好看。」

喬琛回答得很快，不給我一點餘地。

「那露胳膊么？」

「不露。」

「露腿么？」

我說完就覺得不太現實，婚紗好像都是長款，所以喬琛也沒理我。

「那露哪兒啊？」

喬琛把領帶也解下來，「露臉。」

「……」

我他媽的真無語了。

他彎腰從最底下的抽屜里拿煙，我最後咬牙問了一句，「脖子露么？」

他拿著煙回頭看我，「顏暖暖，你為什麼總想露？」

「露點好看。」

「那你放心吧。」

他這句話讓我鬆了口氣，但是接著

「我特意囑咐三龍告訴這個設計師，只允許露臉，嚴實點，顯得莊重，坐婚車的時候把頭紗戴上，我要求準備頭紗了，省得馬路上有不懷好意的男人看，你雖然長得丑，可我也不喜歡被人看去，不要是不願意戴頭紗，可以戴口罩和墨鏡，只要你不嫌你缺心眼就行。」

喬琛說到最後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

我想起來了那個禮服和旗袍，「哈，喬琛，婚紗不露有什麼用？你忘了你買的那兩件了么，旗袍露腿和胳膊，禮服露胸脯。」

「我會給你去選一個披肩，紅色的，喜慶，配那個藍色禮服，旗袍沒事，是過膝蓋的，你可以露一點小腿。」

啊？大紅色披肩陪寶藍色禮服？好看么？

他說完把墨鏡拿起來，戴上，走到門口，回頭看我，當然，他只是回頭了，看沒看我，我看不見。

「我發現你腰胖了點，少吃點零食。」

「……」

他媽的，我不結了！

我坐在床上，蕾蕾的電話打了倆我才接，她那邊一直在笑，「暖暖，許經理預支了我工資，說是喬老闆授意的，你猜多少？」

「多少啊？」

我回答得心不在焉，因為我一直在掐我腰上的肉，好像，是稍微長了一點點，也就一點吧，不仔細摸是摸不出來的，我沒感覺到喬琛一直摸我腰啊，莫非我睡著時候，他那麼變態么？

「六千！哈哈，我的正常公司應該三千多點的，怎麼這麼多？小波也是昨天給的，我們倆一起夜班，他也是這麼多。」

「嗯。」

蕾蕾聽出來我有點冷淡，「你怎麼了？」

我又重新躺在床上，「堵心。」

「你要結婚了吧？」

我騰地又坐起來了，「你也知道了？」

「洗浴中心都知道啊，喬老闆要結婚了，哎你們好迅速啊，恭喜，我能當你伴娘么？」

「那還用說啊。」

我心情莫名的又高興了，「你和小五還有阿琪，你們仨一起來，看童鑫願意來么，蘇拉死了之後，我覺得童鑫和茜茜也變了，一起來吧，我要龐大的伴娘團，我會把捧花給你的。」

「那喬老闆紅包肯定少不了，你們要是天天結婚我就發了。」

「……」

蕾蕾現在只知道錢了。

她之後又跟我嘚波了半天，說的什麼我已經聽不進去了，因為我的目光一直落在門口安靜站著看著我的李靚身上，她沒進來，也沒打擾，只是站著等我打電話。

我跟蕾蕾說我有點事，晚點給你打過去，然後我就掛斷了，我站起來，看著她，她敲了一下門，「方便聊會兒么？我一個人特別沒意思。」

我點了一下頭，給她搬了一把椅子，她坐下，我去給她倒水，她安靜的看著我，那一刻，我真心覺得她真的跟個無害的沒心機的小女孩一樣，我都比她要殘忍似的。

我把水給她，她捧著沒喝，然後看了看房間牆上，「都是你的照片，年輕真好，暖暖你長的真漂亮。」

這話說的，我哪有她美啊。

但是我只簡短的說了個謝謝。

「怎麼只是你自己的？」

「嗯，不然呢？」

「沒有你跟喬琛照的么？」

呵呵，重點來了。

「沒有啊，等月底拍了婚紗照，我就擺在新房裡了，不會放在這兒。」

我比她還無害，我長了一張清純的臉蛋，上帝眷顧，這方面誰能裝過我？

「看來是真的了，恭喜。」

我仔細看她的臉，倒是真的有點恭喜的意思，因為她臉色不太好看，她不好就是對我的恭喜，於是我的心情就更好了。

「一定請你出席。」

她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可是李靚就是李靚，太安靜無害了，就不是豪歌曾經的頭牌了。

「我不想參加，因為我不想看著喬琛娶別人。」

她這麼坦白，我反而不知道回答什麼了。

「暖暖，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已經三十歲了，我唯一的東西，就是喬琛對我的舊情，就是那點回憶了，我沒本事，我除了美貌一無所有，我沒有你聰明，沒有你會拉攏男人，你才二十一歲，你未來有無限可能，我只有喬琛了。」

我看著她，那麼一瞬間，我忽然特別心疼她，李靚是個壞女人么，其實不是，她也不好，正如蘇拉，她跟我說，她是個壞女人，她也破壞別人家庭，她也當過小三，愛過同行，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告別世界嚮往天堂，也算解脫和贖罪吧，我猜李靚沒那個勇氣這麼做，她比任何人都怕死，可是某個方面，她也挺像蘇拉的，大概她沾了蘇拉的光，所以我怎麼都不忍心向她下手，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哪怕是為了捍衛我自己的愛情。

「我夜裡做夢哭醒過很多次，我想喬琛，想我們的過去，我覺得這個世上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人像他那樣愛我了，我想到我已經三十歲了，我就害怕得發抖，我有什麼呢，曾經有美貌和青春，我什麼都不在乎，我以為即使我懷孕了，只要我求喬琛，他也會接受，哪怕對這個孩子不好，可畢竟他愛我，愛屋及烏啊，沒想到他竟然不留一點餘地趕我走，因為愛得太深所以才這麼恨我吧，我以為他還會找我的，他從來不忍心冷落我，他很痴迷我的，可是沒想到，他一直沒來，等我生了孩子從病床上被警察帶走，他都沒有出現過，這麼多年，我再沒見過他，可我一直沒忘了有個男人對我很好，叫喬琛。」

李靚說著就哭了，我看她哭了，我比她還慌張，我從床頭柜上把紙巾遞給她，她接過去說了聲謝謝，然後看著我，眼睛有點紅，可絲毫不影響她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喬琛也許愛你吧，但暖暖，你應該找一個像喬琛曾經愛我那樣痴心的男人對你好，你這麼漂亮年輕，還聰明懂事，你未來會有更好的男人，我已經三十歲了，我想起自己的年齡我都恐懼，我來不及從頭來過，我只想跟喬琛，因為他愛我他對我好，我也對他有愛。」

我一直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說什麼，我坐在床上，感覺身體都不是我的，很冷很軟很無助。

是么，喬琛到底愛誰，我不知道，愛李靚么，愛我么？同時愛著么，喬琛從來不肯正面跟我好好提起來他和她之間的事，總是雲淡風輕，或者換個話題，再或者乾脆沉默，他在這件事上的若即若離讓我茫然擔憂，我不知道李靚還要如影隨形多久，一輩子么？我真怕。

「你知道我們的過去么，你不是很清楚，你了解全部么？」

李靚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床上，我這一刻很想有人過來救我走，我不想聽，可我還是剋制不住，我又不想離開，可能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矛盾的時候吧，當你太過在乎一個人，在乎到都失去自我了，你就很難控制自己了。

「我猜你也知道很多了，我們認識是在豪歌，當時我已經很紅了，我初夜是賣出去的，賣了兩萬，是個台W商人，那年我好像十九歲吧，之後我還跟了一個離異的老闆，就在廣D，不過是別的城市，然後沒兩年就分開了，我二十三歲的時候到了豪歌當唱歌的，也陪酒，但是沒出過台，我不是乾淨的女人，我有什麼好矜持的，我就是知道男人的想法，哪怕你是花場的，你也不能名聲太差了，你清高一點，他才能高看你，所以我從來沒出台，二十五歲的時候，我就在道兒上聽說喬琛了，他當時已經和何家的女兒在一起了，他本來就是一個酒吧看場子的大哥，後來一夜之間就成了老闆，道兒上對他傳言特別多，說什麼的都有，我作為一個靠男人吃飯的女人，我當然也聽說了，後來他就真去了，沒想到那麼年輕，長得還不賴，怪不得何家的千金都看上他了，不過更多的，這段婚姻，都被人以為是何家父母的關係，因為沒有兒子，也想賺大錢，還想找個掩護，反正很多關係吧，我也不太了解，喬琛不喜歡問他這個。」

李靚喝了口水，「他去了很多次，第一次去我就注意到了，他坐在貴賓區，很多女孩過去搭訕，他都沒理，很快就走了，第二次又來了，我唱了兩首歌，我感覺到他一直盯著我，但是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他不是很色的盯著，他只是好像在想什麼，他給我送了兩個五百的大花籃，還讓服務生轉交了我兩千的小費，可我們連句話都沒說，這麼大手筆，很奇怪。」

李靚確實奇怪，她跟我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在奇怪。

「之後他又來了，我正好下班走，他跟著我到大門口，攔著我，問我能不能一起出去坐坐，我近距離看他，他長得還不錯，很有男人味兒，不過沒有現在濃，畢竟那時候他才二十八歲，他挺紳士的沒有動手動腳，我上了他的車，在一個二十四小時的咖啡廳，聊了很多，他送我回家，在我家樓下他問我願意跟他么，我說怎麼跟你，他說可能娶不了我，他要娶別人，但是他肯定會對我好，我覺得這是包養吧，我沒有說話，就走了，他之後五六天沒去，我當時很失落，我發現我潛意識裡還是挺想看見他的，他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可能跟他身份有關吧，黑dao的，聽著很厲害。」

李靚又喝了口水，我站起身，給她重新倒了一杯，她一定沒看到我手在抖，我從來沒聽過這些，這讓我覺得想聽又害怕聽，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控制住。

「他去的那天，還是在那個位置，沉默著喝酒，然後我唱完之後他就起身要走，我連錢都沒顧得上找經理要，就衝出去了，我站在門口找，他人不在，我很失落，我要回去的時候，他忽然就從我身後出來了，看著我，問我是不是找他，當時我就撲進他懷裡，我說我跟你走。」

李靚說的時候很激動，我看到她似乎眼圈紅了，是吧，她此時此刻，確實很想念和喬琛的過去，我比她更想知道，他們還回不回得去。

「那天晚上我跟他走了，發生的事我不用說你也知道，他和他老婆新婚之夜他也來找的我，我記得轉天我還用他手機給他老婆發了個信息，他備註是何優雅，很逗吧，全名稱呼，我說昨天你老公在我這兒你放心，她回我說謝謝你照顧他麻煩了，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女人不好鬥。」

我覺得她真逗，也真蠢，她竟然做了這樣的事，太急著耀武揚威，這是最愚笨的小三兒，這件事喬琛肯定知道，即使何優雅沒跟他提，他自己也不傻，何優雅要真是聰明人，會旁敲側擊的，喬琛估計也會生氣，因為喬琛對何優雅還是很尊重的，但是我猜他沒捨得說李靚。

「喬琛對我很好，我們在一起那一年多，他為我做了全世界最浪漫的事，大概也是因為第一次愛一個人吧，總是想掏心掏肺的，所以我背叛了他他才這麼憤怒，不肯原諒我。」

她低著頭，波浪捲髮都垂在耳朵一側，嫵媚得要命。

「我從來沒聽身邊的人說過，有男人像喬琛這樣對女人這麼好，難得的是他還深情，不花心，離開他之後，在我懷著孩子獨自一個人生活的那幾個月里，我經常想起他來，我覺得他真是個好男人，可他不肯讓我懷孕，我沒辦法了，我聯繫過他，我主動低過頭，可他沒回我，我以為他把我忘了，但是我打聽到他在我之後沒有找女人，一次都沒有，他慾望很強，你也應該知道吧，他幾乎每夜都要做，可是他能不找，我覺得他一定很愛我，我進監獄之後，他每年生日都給我送份禮物，獄警也不讓我拿著，但會給我看一眼，我二十七歲生日，他送我的是我們以前的相片，我看到那些當時就哭了，二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他送我了一件狐狸毛的圍巾，很貴很貴，可能怕裡面冷吧，二十九歲生日，他送了我一條項鏈，很美的，但是我依然挺恨他的，因為他沒救我，他能救。」

李靚喘了半天氣才能平靜心情，我覺得她完全掉進回憶里了。

「暖暖，你應該找一個完全屬於你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心裡還有別的女人的男人，我這個時候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要趕你走要對你做什麼的想法，我沒你聰明，我更不敢跟你玩兒心機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也許喬琛不是你最好的選擇。」

「那你說他愛我么？」

李靚抿著嘴唇看著我，半響才說，「我不知道，但我確定，他愛我。」

我笑呵呵的點頭，「那恭喜你，能得男人多年的長情。」

她蹙眉看著我，「你是個很大氣的女孩，你不像二十一歲的，怪不得，你的確比我適合站在喬琛身邊，你能幫他，你當喬太太肯定特別適合，我二十一歲的時候，我還是個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跟著我男朋友玩兒的女孩。」

她眯著眼睛，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這輩子，恐怕再也遇不到比喬琛更好的男人了，所以我才不怨放棄，可其實，我也不想和你這樣爭，按道理，我沒你年輕沒你聰明沒你陪喬琛的時間長更沒有你對他好，但是正因為我都不如你，他還能愛我，我才覺得這才是更深的愛。我很希望我們都能各歸各位，喬琛身邊是我，你身邊是更好的男人，你不如考慮一下顧明澤，我知道很多他的事，他有過兩個女朋友，他也是挺正經的男人，不過他不如喬琛穩重，畢竟年輕，有點孩子氣，可能你就覺得你不喜歡。」

李靚說了很多，我都聽進去了，一點一點記在心裡，我知道她也許很愛喬琛吧，可她一定沒有我愛。

27號了，我的例假遲了四天。

為什麼會遲了四天，我也不知道，現在我也不想知道，我沒勇氣去知道，哪怕本來結果是一件讓我和喬琛都高興的事，可我覺得，現在，我真不希望知道，因為太亂了，我還沒有理清。

李靚走了之後沒一分鐘，喬琛就走進來了，他沉默著關上門，解襯衣的扣子，眼睛卻一直看著我，「我上走廊的時候，看見李靚從你房間里出去了？」

我腦子很亂，真巧，我感覺他們約好了對我狂轟濫炸似的，我沒說話，只是「嗯」了一聲，他皺眉，「她來幹什麼？」

「跟我聊天。」

喬琛聽見聊天臉色沉了一下，「聊什麼了？」

我冷笑了一聲，「你們的過去，怎麼開始的，怎麼結束的。」

喬琛估計就是猜到了李靚會跟我說些亂七八糟的才會這麼急，他眼睛看著地沒說話。

「喬琛，婚還結么？」

他猛地抬起頭，動作幅度之大嚇了我一跳，「你胡說什麼？跟結婚有什麼關係？」

「我是擋箭牌么，喬琛，你是不是因為沒有辦法和李靚在一起，你就是邁不過去心裡的坎兒，你為了能走出來，才把我拖進去，我只有二十一歲，我不想做個感情的傀儡，如果你喜歡我乾淨的身體，我可以給你，但是做情人我有自由，做妻子我就要困住自己了，你要是不愛我，就別困住我。」

喬琛愣怔的看著我，然後憤怒的衝過來，他眼睛都是紅的，是血絲，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讓我害怕的凜冽，可是他到我眼前時，又站住了，他攥著拳頭，「你能不能別胡思亂想？」

「是我胡思亂想么，你知道李靚跟我說什麼？她說了好多，我都聽煩了她還在說，她為什麼趕在這個時候找我來說，喬琛你自己不清楚么？」

「我清楚？」

喬琛很不理解，「你是想說，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我搖頭，我真的不清楚了，我能輕而易舉把李哥玩兒在股掌之間，可是沾了感情，我就什麼都不明白了，當局者迷，這句話說得真好，古人就是有遠見之明啊。

「也許吧，不然你怎麼照顧她一輩子？我都聽見了，你們的開始真美好，我們的開始，真殘忍。你不好意思跟我說，所以借她的口來告訴我，你都跟她說過不許她進我的房間，她怎麼還敢來？除非你允許了你授意了，喬琛在你眼裡我是賴著不走的女人么，你可以直接說出來，我不是沒走過，你為什麼非把我抓回來？」

喬琛伸手抬著我下巴，「你這張嘴，到底還要說多少傷我的話？」

我咬著嘴唇，「恐怕不是我多想，我不想做被新郎逃婚的新娘，這會成為我一生的陰影，哪怕最後我還嫁給別人，我也不敢辦婚禮了。」

他鬆開手，但是我仍舊仰頭看著他，他喘了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我不會逃婚，我為什麼要逃？為了李靚？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很憤怒，他說完這些沒再理我就走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我扭頭看了一眼時間，十點二十分。

我站起來，飛快的衝出去，因為我看到了，喬琛向右拐而不是向左，左面是碼頭的方向，右面是李靚的房間。

我走到門口，看見他果然進去了，門開著，我站在兩扇門的牆中間，喬琛很大的聲音，「你找她幹什麼？你有話問我。」

我愣了一下，難道真的不是喬琛授意的么，李靚膽子也太大了，喬琛都說了不許她還來？

「我只是聽碼頭的人說，你要跟她結婚了，我去問問真假。」

哪裡問我了？她不都是直接確定語氣說的么。

「你怎麼不問我？」

「我知道你不忍心跟我說。」

李靚的語氣很平靜，而且接的特別快，沒有一丁點猶豫，好像算準了喬琛會去質問她一樣。

「李靚，別拿著不忍當籌碼，任何人都會煩，都會累。」

喬琛背對著我，我也不敢去看，因為李靚是正對著門的，我剛才飛快掃了一眼，都不肯定李靚看沒看見我。

「喬琛，我討厭曾經屬於我的最後屬於別人，你該知道我佔有慾多強。」

「跟我無關。」

喬琛斬釘截鐵，讓我又愣了一下。

「你選擇背叛我那天，你就該知道，是你自己摧毀的。」

「這是一方面，但是你心裡呢，你心裡還愛么？我怎麼問你你也不說，可你也抗拒不了我，不然那兩次你不會情不自禁。」

「呵呵。」

喬琛好像是在冷笑，「長得漂亮的女人主動扒光了男人都情不自禁，白玩兒為什麼不玩兒，這跟感情有什麼關係？」

開始沉默，李靚和喬琛都在沉默。

隔了一會兒，喬琛先說話的。

「你扒了自己，男人都會上，那就是都愛你？」

「喬琛你騙不了我。」

李靚好像也站起來了，我聽她的聲音有起伏，而且床也響了一下。

「你對暖暖動心，其實只是因為你喜歡她嫩，還是身體的關係，而且你遇到她那時候，我還在裡面，不然，你不會要她。」

喬琛沒有說話。

「我不要兒子了，我每年給他錢讓護工把他養起來，我不再見他了，喬琛，這樣行么？」

喬琛的語氣平淡得讓人發冷，「我不要被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而且曾經背叛了我的女人。」

「喬琛你只是在乎這個對不對？不是沒有感情了，是吧？」

「我不想糾纏這個問題，我碼頭有事，你不要再進她的房間，更不要說那些都已經過去的事。」

我聽見腳步聲，我趕緊往我的房間門口走，裡面李靚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喬琛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逃避呢，你在外面做生意也是這樣么？你能不能拿出你做生意的氣魄來面對感情？」

「面對感情，是我和暖暖的問題，我的感情里，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心裡清楚，喬琛，你到底對暖暖怎麼想的，你清楚。」

怎麼想的？什麼意思？

喬琛怎麼不說話了？

「喬琛，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輕易不會動感情，尤其是夜場的。」

「暖暖和那些夜場女人不一樣。」

「就憑她跟你的時候是第一次？這能代表什麼？」

「代表乾淨，我喜歡乾淨的。」

李靚已經聲嘶力竭了，「那我當初跟你的時候，你不也沒嫌棄？為什麼現在就不行了？」

「我不計較過去，但我計較跟我之後你怎麼做的，李靚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當初我對你怎麼樣，可你這個人，你值得我這樣么？」

李靚好像哭了，「不值得你也做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么，我說了為了你我不要兒子了還不行么？」

「晚了。」

喬琛淡淡的兩個字，我聽上去，更多還是無奈，而不是絕情，喬琛走不出去的只是李靚背叛他這件事，一旦他走出去了，他也許還會選擇李靚，男人和女人是要過一輩子而不是一陣子，選擇一個摯愛的是多麼重要沒人不清楚，可現在喬琛分不清楚，其實我也分不清楚。

「不晚，喬琛，我們還年輕，三十歲就晚了么？你知道我們以後還有多長，還有幾十年，要是錯過了，那才是晚了。」

我好像聽見衣服廝磨的聲音，喬琛似乎在做什麼，「鬆開。」

「不松，你先別走，我還有話要說。」

「你讓我別走，恐怕不是說話，而是騙我上床吧？」

又是腳步聲，「我現在不想玩兒，等我捨不得碰暖暖怕她疼的時候，我再來找你玩兒。」

「喬琛你說什麼？」

我聽見撣衣服的聲音，砰砰刷刷的。

「我說什麼你不聽見了么？」

「你拿我當什麼？」

李靚的聲音有點顫抖，就是跟觸了電一樣。

「當玩兒物啊，你床技不錯，真放得開，暖暖太嫩了，我實在不捨得弄傷了她，對你我就無所謂了，怎麼痛快怎麼來，拿你撒撒挺好。」

「喬琛你怎麼這麼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跟我賭氣是么？那你拿結婚賭什麼！」

「都他媽誰告訴你的？我跟你賭氣？我他媽吃飽了撐的，我跟你值得賭氣么？你要是想找男人上床，行，你脫了吧，我現在操~你讓你爽一次。」

我聽見喬琛往裡面走回去，然後李靚就在哭，「你走！喬琛你王八蛋！」

喬琛哼了一聲，「我最後一遍警告你，不要再去找她。」

話音落下，喬琛已經走出來了，我站在我的房間門口扒著門看著他，他停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後沒說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