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兩撥人
「來的人還真不少?」沒有什麼開場白,也沒有什麼自我介紹之類的節目,年歲最大的男人淡淡掃視了一眼全場,語氣輕蔑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因何而來,不過現在,要是沒有這張卡片的話,奉勸你們最好還是扭頭走人吧,不要在這裡自找難堪。白玉京,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去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張卡片,這卡片我也有,跟那個一模一樣。
這話說的口氣特別大,讓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難看了起來。現在極陰殿里有這麼多的人,只是能有那張卡片的人可能只有寥寥幾個。男人說話,字裡行間把白玉京的那種優越感倒是表現了個十足。
「我日你姥姥!」猴子暴怒,順手就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把工兵鏟,肩膀卻被站在他身邊的王胖子死死的摁在了那裡。
「別衝動。」王許把自己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遠遠看著在那裡站著五個人,暫時忍了下來。「起橋,你們怎麼看?」
「不用看,已經有人在做了。」我挑了挑眉頭,在這騷亂的人群里,有幾個人已經往前走了幾步,因為是背對著我們,所以看不清楚他們此刻的表情,但我相信他們的表情肯定不會太好。
畢竟能站在這裡的,都算得上是各家的精英,平日里都是心高氣傲的主。現在驟然出現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只因為來自於一個叫白玉京的地方,便想騎在他們頭上拉屎?這已經不是說是不是侮辱了他們的問題了,而是他們本身心中藏不住的傲氣在促使著他們在此時此刻做出這樣的選擇。
「白玉京有不準外人進入的規定嗎?」有人發問,「還有,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進去的,那你們白玉京認為什麼人能進去那個地方?更何況,你們又算是什麼東西,能代表得了白玉京么?」
「笑話!我們五個人來自主管白玉京的五個地方,你說我們能不能代表白玉京?我們既然能出現在這裡,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白玉京的人同樣被這樣的質問弄得神色不善,年齡最大的那個男人走上前了一步,好像是想用這樣的姿態來帶給眾人壓力。只是他身上那點少得可憐的氣場,卻根本就不可能鎮住場子,他的這番姿態反而惹怒了更多的人。
「再說,我想我沒有聽錯吧?你再問我規矩?那我告訴你,我現在站在這裡,我就是規矩,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規矩!要不按我說的話去做,你們一個人也別想進到白玉京里。」男人說著話,又掃視全場,繼續說道:「我不管你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也不管你們心裡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現在,有這張卡片的人跟我走,剩下的人,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吧,別逼我在這裡跟你們動手,一群鄉巴佬!」
「這犢子是開啟群嘲模式了?」王許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人,「我怎麼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這是典型的沒事找抽型的啊,嘖嘖!」
「王哥,聽你這意思不對啊?你做什麼了?」我琢磨著王許話里話外的意思,這隻能是他在暗中動手了,否則他不會說是那些傢伙自己找死的話。
「這可不是我動手了,別胡亂冤枉我。只是我覺得老祝剛剛好像做了點什麼,老祝,你可悠著點。」王許看向祝台,祝台那一片白色的眼睛此兒科的色澤詭異的厲害,雖然還是白色的,但是看著卻總是讓人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一樣。
「我什麼都沒有做。」祝台說著哄鬼的話,他慢慢將眼睛耷拉了下去。緊跟著,我看到了在那五個人的背後各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影子。那五個影子手中拿著繩子一樣的東西,悄然把那些肉眼本不可見的繩子套在了五個白玉京來人的脖頸上,慢慢收緊。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這一幕的,就像是原本的我,對於這些東西也只有在趙七九的那把大黃傘下面才能看個真切,但自從三花完全圓滿之後,我的眼睛也隨之發生了一些變化,所以能很清楚的把握到這些東西的存在。所以此刻大多數人還不知道有一件事情正在悄悄的發生著,還是一臉不忿的看著那五個白玉京中的人,想要動手,又心有忌憚。而能看到這一幕的人,在此刻不約而同的保持了緘默,就連原本走上前的那幾個傢伙,也有兩個似乎發現了什麼異常,所以不著痕迹的後退了一些。
趙七九朝我投來了一個探詢的眼神,我微不可查的對他點點頭讓他放心。而雷仁耀,則輕輕拍了拍王許的肩膀,又拉了拉祝台,說道:「王哥,祝哥,你們悠著點,這畢竟是白玉京的人,小心最後真弄得我們進不去了,那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小雷子,放一百二十個心,你祝哥自然能把握住這個度。」王許很隨意的點著頭,他把自己脖子上原本帶著的小降魔杵卸了下來捏在指尖,並把祝台擋在了自己身後。我知道這個時候的祝台就是他自己最虛弱的時候,一如我跟王許還有祝台第一次在扁擔溝見面之時,祝台也用過這樣的手段,知識針對的事件不同罷了。
「要不要他們都一樣了,我找到了白玉京的方向。」自從這幾個人出來的時候便一直低頭不語開始擺弄一些小玩意的李香蘭忽然開口說話,「這裡是白玉京跟世界相接的唯一入口,方向我已經找到了,從這裡架設一個奇門投影的鏡子,就能直接進入白玉京里。」
「我去!沒看出來啊,弟妹這手段可真是不是蓋的,怪不得能把起橋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傢伙拿下。你們夫妻兩個,可都不一般,王哥佩服。」王許驚訝的看著李香蘭,拍了幾句馬屁之後便問道:「弟妹,你確定能進去么?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
「沒問題。」李香蘭對王許那種恭維的話完全免疫,她說道:「只是不知道如果這五個人在這裡出事,會不會惹上什麼麻煩?」
「會不會有麻煩你不用操心,靜靜的在這裡看著就成。」我對李香蘭說了一句,再看向白玉京的那五個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只是這究竟是哪裡不妥,我也說不上來,但是能被白玉京的人派遣來這裡的,總不應該是泛泛之輩才對。祝台都已經做的這麼明顯了,他們看上去怎麼好像還是絲毫都沒有察覺的樣子?就算是肉眼看不到,那也應該有一種不對的感覺吧。
我親眼看到那五個淡淡的影子正在逐漸將自己手裡的繩子收緊,但剛到了一個臨界點之後,影子的動作便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迅速的離開那五個人的身體變成幾率暗淡燈光下的陰影徹底消失不見。
眼皮耷拉下去的祝台扭了扭脖子,他眼中那種詭秘的神色消失不見,變成了平常模樣,然後深深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五個人。
「老祝,什麼情況?」王許扭頭看向祝台,他不明白已經動手的祝台為什麼忽然收手了。而我,同樣有些不太明白,只是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不對勁,那五個人……好像不是真正的人,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祝台搖了搖頭,「穿上陰陽袍也許能知道,我再試試?」祝台微微搖了搖頭。
「不用了,那樣動靜太大,不能做出頭鳥。」王許把聲音又壓低了一些,「起橋,仁耀,都先別著急,再看看情況。」
「有人動手了。」王許正說著,雷仁耀眼睛忽然一亮,他指了指那五個白玉京中的年輕人,說道:「是方家的心術,看來方家那邊沉不住氣了。」
嗤啦……原本應該是微不可查的聲響,在這個時候卻忽然回蕩在了整個大殿中,在我們不遠處立刻就有一隊人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在他們站著的位置,有一縷青煙緩緩飄蕩升騰了上來。
「如果只是這樣,那可真是讓人失望……」白玉京中為首的那個年輕人低聲說著,他的臉色變得有些灰暗,其他四個人眼中也滿是失望之色。而就在我以為他們會找方家晦氣的時候,他們五個人的影子卻慢慢的淡了下去,直至消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這裡過。
「來的人挺多的啊?好了,這次就不計較這麼多了,來者便是有緣,既然都能按時到這裡,那就隨我們一起進去吧,呵呵……我先代表白玉京,歡迎各位了。」差不多就是在那五個年輕人剛剛消失的時候,另有兩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極陰殿中,他們一臉和善,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原本有些嘈雜的大殿驟然間安靜了下來。我們幾個人也彼此相視,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一切,就好像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不過是一場幻覺中的經歷,而此刻才重新步入真實一樣。
「呃……剛剛過來的路上出現了一些小麻煩,所以我們沒有按時趕到,還請各位多多原諒。鑒於我們出錯在先,就算沒有按時進入這裡的各位,這次也隨著我們一起吧,就當是白玉京的歉意。」兩個男人愈發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