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小有轉折
鄭屏草草吃過東西之後就消失了,在半夜又匆匆找到了我,說我的猜測恐怕是真的。現在各家都面臨著這樣的情況,而他從很多旁枝末節的消息上也推斷出,佛門跟道門的一些動向很耐人尋味。
「那這事情你現在打算怎麼解決?總該有個章程吧。」鄭屏問我,他看上去有些疲累,兩天多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了。
「之前不是說過了么,以不變應萬變。現在你想辦法提醒一下各家的這這種情況,必須得讓他們重視起來,事情可能不光是現在表面上看著的這麼簡單。」我對鄭屏說道。「長安這邊沒什麼,咱們這邊的重點還是在華州,明天我會帶人趕回去,看看他們究竟是想怎麼做。只是我們能耗費的時間恐怕不是很多,最多七天,之後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不管怎麼說,白玉京那個地方咱們還是得進去,那裡的麻煩不光是他們的,更是大家的。」
小黑布跟判官筆之間不清楚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判官筆沒找任何東西的麻煩,但小黑布也跟我說不要靠近那個喜怒無常的傢伙,等七天後它跟菩薩都恢復過來,我們還要去找奈何橋,就是我在九屍迎賓格局之後的那個死人國見到過的那座大橋。
「那就聽你的,反正我是無所謂了,這件事情我也已經讓人把情報往各家送去,用的是咱們鄭氏的名義,這樣看能比較讓人重視一些。」鄭屏點了點頭,又跟我說道:「趕緊給我騰一間屋子出來,老子難道就天生勞累命?」
第二天一早,我跟帶著小東西跟范存虎剛剛出了紫桐別苑,便看到門口一個小沙彌在那裡等著,他看到我便迎了上來,告訴我寺里的方丈請我過去一趟,說是有事相商。
「現在看著這些和尚都不像是好人,最好好事別去。」鄭屏低聲跟我說道。
我想了想,對他搖了搖頭,「你跟存虎先去找存龍,匯合之後就去華州,我過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
早些時候,我放范存龍一頭扎進了長安的黑色世界里,原本,只是想要為翡翠跟古行保駕護航,解決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也能派上用場,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要不怕出事,那就去吧,小心點。」鄭屏跟我叮囑了一聲,跟范存虎離開去找范存龍了。
跟著小沙彌一路進了白馬寺,這個小小的寺院給我的感覺一如既往,無比祥和清靜,而那個老方丈之後的和尚,也依然是跟我上次見他時候一樣,在空曠的禪房裡坐著苦禪,彷彿根本不曾動過。
「施主,又見面了。」老和尚朝坐在那裡我施了一禮,我還禮之後接過小沙彌遞來的蒲團,盤坐在了他的對面。
「大師喊我過來,有何貴幹?」我跟老和尚說話,同時觀察著他的表情,這個和尚不同於之前那位老方丈給我的感覺祥和,上次見他就有這種感覺,而這次便驀地明白了過來,這個老和尚心中藏著一股暴戾,只不過一直都被他死死的壓制著,他用這種做苦禪的方式來不斷的束緊綁住那一股暴戾的繩子,毅力不可謂不大。
其實暴戾這個辭彙並非貶義詞,任何的事情都要辯證的去看去想,它也可以理解為對某種事情或者某種觀念的固執,我的心中同樣有。
「是有些事情。」老和尚點了點頭,開門見山的說道:「師兄沒有撐到這一天便圓寂了,原本應該是他做的事情,現在便只有我來替他做完。」
「還請大師明說。」以前覺得跟這些佛門高人說話打機鋒很有些意思,而現在我漸漸有些厭倦了這種方式,覺得當和尚還是跟菩薩一樣比較好,有什麼說什麼,直言不諱多可愛的。
老和尚點頭說道:「近來我佛門可能會有一些人來尋找施主做一些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想來施主也定然心中有數,老衲便不再贅言。只是想告訴施主,佛門的一些人也並不能代表佛門,那些人寺里這邊也會盡量把他們勸誡回去,還希望施主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對我佛門產生什麼看法。」
「不知道晚輩何處得罪佛門高僧了?既然大師把這件事情點破了,能否為晚輩解惑?」不管怎麼說,白馬寺這邊的表態還是讓我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第一是因為白馬寺給我的感覺沒有變,第二是看來佛門中的某些意見也根本就沒有統一,這樣一來,伴隨著的壓力也必然小了很多。
「非人之罪,事之罪,欲之罪耳。」老和尚搖了搖頭,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改變,好像就是在說一些跟他無關的事情。「佛本興於長安,只是無論什麼東西,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的逐漸拉遠,都總會改變,便也就成了現在的這幅模樣。佛魂生於長安長於長安,並長存於此,大概也就這裡,才能覓得一處情景的修佛地了,其餘,變質者多不勝數,能傳承真意的,也僅僅只有那寥寥幾寺而已,所以施主對長安佛寺大可放心,也只有這裡,才能代表真正佛門態度。」
「這樣一說便明白了,大師放心,寺里上任方丈對晚輩多有提點,今日一番話,晚輩也定然不會忘卻。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就現行告退了。」我朝著大和尚再次施了一禮,轉身出了這個禪房。
在三個供奉著舍利的佛塔前走了走,我靜心思考了佛門的種種,然後快步離開了這裡,徑直趕回了華州。
我是比鄭屏他們要早到一些,本以為會在白馬寺耽擱很長時間,沒想到卻僅僅只是說了幾句話,而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剛剛回了華州,我又碰到了幾個道士,他們坐在我家前院里的小石桌旁邊,見我回來之後鬆了口氣。
其中一個道士我認識,在伯明翰的那個小世界里有過一些交集,是當時跟隨在那位對我頗有善意的老道士旁邊的一個年青道士。
「起橋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我跟幾位師弟這次下山也是傳達一下我們這邊的態度。正所謂大道三千,切不可被道門二字蒙蔽了眼睛,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小弟就先回山了。」
道士過來給我傳遞了跟佛門那邊差不多的消息,說天下道門只是名義上的一脈,讓我不要因為這些事情而敵視整個道門,並且跟我說,他們幫忙盡量拖住一些人,但也只能儘力而為,因為他們的情況也並不樂觀。
「這都是怎麼了。」我自言自語的搖著頭,前腳剛剛發現了一些麻煩,後腳就有人找上門來撇清關係,並且表示願意幫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只能將其歸於白馬寺上任老方丈跟青松觀那位老人的人脈影響。
所以說有時候人脈這種東西,還真是挺有用處的。平時好像看不見摸不著,可一到某些關鍵時刻,它的作用立刻就會顯現出來。
所以說有時候人脈這種東西,還真是挺有用處的。平時好像看不見摸不著,可一到某些關鍵時刻,它的作用立刻就會顯現出來。
「呵!你這速度倒是比我們還快。」鄭屏跟范存龍范存虎他們帶著一群人趕到之後看到我,嚇了一跳,「你怎麼跟飛過來的一樣,這也太快了吧?」
「我可不就是飛過來的么?」我笑呵呵的看了鄭屏一眼,野雞這時候不知道飛去了哪裡,這貨自從發現這個世界沒有跟它一樣體積的雄鷹之後,便整天以欺負那些體型小的同類為樂趣。
「跟你說個事情。」我把鄭屏拉到了一邊,把剛剛跟白馬寺方丈的一些談話內容,還有華山一脈道門的態度跟鄭屏說了,問他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鄭屏訝然說道:「佛門那邊我不清楚,道門華山一脈肯定不會對咱們動手我倒是知道,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還會反過來幫我們,這可就是稀罕事了。看來佛門跟道門爭權的現象也越來越嚴重,幾乎都要進入白熱化鬥爭了。」
「我不得不說,咱們這叫,英雄所見略過。」我咧著嘴笑了笑,可不就是這樣,人總歸都是有思心的,不管是聖者還是平常人都不例外,倒是沒有什麼好值得稀奇的。只不過在宗教,這種情況一般表現的比較含蓄而已。
「存龍,你先過來一下。」我又喊了一聲范存龍,看著他帶來華州的這世界各在那片黑色世界混飯吃的人,說道:「都靠譜么?要嘴巴嚴一些的,這次咱們面對的人可不是什麼好想與的。」
我並沒有見過這些人,其實從心底里來說,我並不想跟這個黑色的世界產生什麼太多的交集,不然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源源不斷的麻煩。
「放心吧鄭哥。」范存龍對我點了點頭,他說道:「都是從地下鬼城裡走出來的,一些規矩他們都懂。」
想著長安那處地下鬼城的殘酷,我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