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狹路相逢
我說完那句話的時候何珊的整個臉都僵了,她站在我面前咬著唇,似有一大堆話要和我講卻又開不了口。
一旁走過來的化妝師似也發現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對,於是拎著化妝包站在一側一臉的為難,我在鏡子前自然都看的見,想了想還是轉過頭對著化妝師說:「快來化吧,沒多少時間了?」
何珊一聽立即笑了起來,提著裙擺就往裡走,她說:「夏夏,那我去給你拿禮服!」
我沒吭聲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在鏡子里靜靜地看著她轉身而去的背影。
事情就是這麼狗血,一步一步發展得讓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總結。邱左傑搬了張椅子坐在我旁邊,笑的一臉猥瑣。
我問他:「你笑什麼。」
他說:「我笑你自欺欺人。」
那時候我還聽不懂邱左傑這句話的意思,只是覺得聽完心口有些堵,卻又找不到原因。化妝師幫我打底,於是叫我閉上眼睛,那一刻我才發現我的眼睛里竟含滿了淚水。
其實何珊和我說的時候,我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不願意,可是她突然提到我和她之間的約定,倒是讓我心裡不禁起秫了一下。
我雖然恨她,但打從心裡也是記著我和她的點點滴滴,我記得我來大姨媽,疼的滿床打滾的時候,她為我翻牆出去買葯;我記得我和寧建約會逃課,她默默地給我竄班簽到,我們一起躺在一張床上說心事,聊著哪個班的女生做作,那個班的男生很帥,這種種的畫面交接在一起,讓我忽的一陣難受起來。
邱左傑說過,我就是那種永遠活在童話世界里的人,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喜歡自我安慰,然後給對方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他說,我受傷就是活該!現在想想,發現他說的話還真的挺對的,我就是那樣,面上惡,內在不過一堆玻璃渣而已。
等我化完妝便去換上了禮服,禮服是淺粉色的抹胸裙,下擺只到膝蓋,何珊地另外兩個伴娘穿得禮服的款式也和我一樣,只是顏色不同罷了,我對著鏡子比了比,發現自己的確還是比較喜歡粉色。
因為我,時間貌似有些耽擱,所以接親的時候都感覺有些手忙腳亂,我沒結過婚,所以也就沒什麼經驗,對這些習俗也不了解,一路上也便沒幫什麼忙,就幫著何珊提提東西罷了。
到了酒店,司儀拉著我們去演練,說一會進場要弄個小節目。我也是那時才反應過來還有三個伴郎沒來。
我們在酒店的包廂里坐著,四月的天穿著抹胸自然冷,好在包廂里開了暖氣,不然我真覺得自己要感冒了。
新郎帶著伴郎走進包廂,四人個一一露相,我就坐在那裡,感覺整個身子都綳在了一起,我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再睜眼發現對面站著的真的是寧建。
對於他,估計化成灰我也認識。
我愕然,放在腿上的雙手忽然的不知道該擺在哪裡,他自然也看到了我,眼神似有微微的詫異,卻在瞬間恢復了平靜,然後踱了幾步走到我面前,開口道:「唐夏······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