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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您、您在說什麼?」秀玉瞪大了雙眼,雖然極力想要控制自己的面目表情,奈何衝擊太大,一張小臉還是猛地變得蒼白。

娜木鐘不在意地笑了笑,拉著她的手道:「你不用緊張,依然把我當做姑姑就是了。」

她看向秀玉,微微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小玉兒若是有你一半乖巧,我就不用發愁了。」

秀玉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此時聽到娜木鐘的話,心中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古人信鬼神,蒙古人更是信奉長天生。她來到這幾年間,確實沒有對娜木鐘做過任何不利的事,所以她便理所當然地接受了自己?

秀玉直覺得不對。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娜木鐘便自己說出了理由:「起先我也並不懷疑,你雖然性格大變,但是我也不至於想到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女竟然換了個人,頂多以為你是受刺激過度罷了。可是這半年多來,你一步步地設局,一環扣一環,我便再也沒辦法把你當做任性妄為的小玉兒了。」

「母為子則強,這麼說確實不錯,可是小玉兒即使是為了兒子,也做不到這樣沉著冷靜。她大概最先做的,便是跑去和大玉兒或是多爾袞大吵一架吧……」

說到這裡,娜木鐘無奈一笑:「你看,小玉兒和你的區別這麼大,我卻過了這麼久才發覺到不對。就憑你遮掩了這麼久,我就知道你比她聰明多了。」

秀玉顫抖著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娜木鐘的語氣,似乎並非要揭發她身份的意思,那麼她是想要做什麼?通過她,拉攏多爾袞?

娜木鐘對上她的目光,坦然一笑:「你應該也猜到了我的目的。何況……我也動不了你。」

多爾袞對她有多在乎,誰都看得出來。她除非想徹底失去多爾袞這個助力……不對,應該是說徹底和多爾袞為敵,否則,她就不會傻到去揭穿這個秘密。

聽到她這麼說,秀玉的心反而沉靜了下來。一個人若是有所求,那麼反而不是什麼大問題。怕就怕那些什麼都不要的。

「姑姑……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秀玉微微垂眸,淺然一笑:「您……還會把我當做侄女兒看待吧?」

娜木鐘朗聲一笑:「傻丫頭,這些年相處下來,我難道不知道你是站在哪邊的嗎?」

秀玉彎了彎嘴角,道:「我本名秀玉,墜馬後,不知何緣故來到了此處,成了小玉兒福晉……」

娜木鐘細細聽著,直到最後,才有些不解地問:「那多爾袞……是何時知道的?」

秀玉抿唇一笑,道:「第一眼,他就發現我不是小玉兒了。」

娜木鐘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多爾袞對小玉兒不苟言笑多年,怎麼會因為一次墜馬而對她細心呵護起來,原來,竟是換了個人。」

秀玉被她說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卻也知道沒什麼好推脫的。多爾袞對她的好,眾人都看在眼裡。若是故作推辭,反倒顯得虛偽。

「如此也好,小玉兒若是留在此處……怕也是徒增傷心。」娜木鐘為了自己侄女落了幾滴淚,但她又不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明知眼前的人對她有很大的幫助,自然會牢牢抓住。

「你好好地把握多爾袞……日後……姑姑會好好感謝你的。」娜木鐘拍了拍秀玉的手,意味深長地一笑。

***

自打宮裡回來,秀玉並未將此事告知多爾袞,一來是多爾袞馬上就要出征,她不想讓他擔心,二來則是不想讓多爾袞對姑姑起了偏見,雖然姑姑說穿了她的身份,但是這幾年相處下來,到底是對她不錯的。

大玉兒被降位后,一度消失在人前,科爾沁似乎也沒什麼反應,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吧,畢竟海蘭珠也出自科爾沁,如今又得寵,他們也犯不著為了一個不受寵的大玉兒去得罪如今正得寵的宸妃。

若非有個做皇后的姑姑,只怕大玉兒如今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格格,奴婢去求求皇后吧,必須請太醫來,九阿哥受不住了……」蘇茉兒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著,格格自從被無緣無故地斥責了一頓后就時常一個人呆著,對待小阿哥也時冷時熱。

「不用去求姑姑。」大玉兒過了許久才開口:「不要讓姑姑為難……」

大玉兒心知肚明,姑姑即使想幫她,也無能為力,大汗如今對她厭惡,海蘭珠又仇視她,她現在能做的,只有保持低調,如果能讓他們忘記自己的存在最好。只有這樣,她才能保全自己的福臨……

一想到那天大汗怒氣沖沖衝進來時的眼神,殺氣騰騰,大玉兒心頭就不覺發冷。她毫不懷疑,有那麼一瞬間,大汗是真的想要殺了她的福臨的。

但是蘇茉兒並不知道她的打算,她看著燒得小臉通紅的福臨,滿心著急:「格格,不請太醫的話,小阿哥怎麼吃得消啊?」

大玉兒沉靜地想了會後,道:「你拿了姑姑上次留下的腰牌,出宮去請個大夫來。」

「哎!」蘇茉兒眼睛一亮,這倒不是為一個好辦法。她領命而去,卻不知道這一去,又惹出了多大的麻煩。

***

「這是什麼東西?」皇太極震怒地看向哲哲,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消息?庄嬪與洪承疇有染?

哲哲滿臉蒼白地看著皇太極,焦急地辯駁道:「皇上,不過是小人誣陷,怎麼可以相信呢?」

皇太極恨恨道:「若不是今早蘭兒告知我此事,你是不是還打算瞞著?」

這是連帶著她一起責怪了啊!哲哲心裡恨死了海蘭珠,明明同為科爾沁的女兒,海蘭珠為何處處與玉兒作對?

這個消息她聽說的時候也格外震怒,立即下令鎮壓了此事,誰知三人成虎,暗中流傳這話的人越來越多,她早就預感到,遲早有一天會傳到皇上耳中的!

「空穴來風罷了,皇上您明察秋毫,玉兒是怎麼對您的,您還不知道嗎?」

哲哲苦口婆心地想要勸服皇太極打消念頭,不要去相信這些流言蜚語,可是皇太極作為一個帝王,一個男人,一想到自己成為多少人的笑柄,腦袋上早就被人刷得綠油油的,這口氣,如何忍得住?

「無風不起浪,這點你還不知道嗎?」皇太極反問道。

哲哲一時啞口無言,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脫口而出:「咱們又不是漢人,何時在意過這些?海蘭珠她不也……」

說到這裡,哲哲忽然意識到不對,抬頭一眼,果然看到皇太極漆黑的臉。

哲哲此時恨不得時光倒退,她一定是病糊塗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這話歧義太多,她本是想讓皇上不要聽信流言,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不也是間接承認了玉兒和洪承疇有染?

「哼!蘭兒豈是庄嬪可以比擬的?哲哲你莫要糊塗了!」

皇太極的後宮里,海蘭珠、娜木鐘和淑妃都是寡婦再嫁,女真人確實不在乎這些,可是這娶寡婦和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卻又是兩碼事!

「有人親眼看到蘇茉兒出宮,還有人看到大玉兒出現在洪承疇府邸附近……」皇太極的拳頭捏的咯咯響,咬牙切齒道:「就連福臨……也是在那不久后才有的……」

在大玉兒勸服洪承疇投降后不久,她便想盡法子勾引了他春風一度,不久後傳來喜訊,然後,便是福臨早產……

這種種串在一起,無非是告訴人們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孩子是大玉兒與洪承疇的,大玉兒以色事人,勸服洪承疇投降,而後發現自己有孕,不得不放□段以一襲漢服勾引皇太極,為了不讓人懷疑孩子出生的時間,故作早產……

「皇上!」哲哲凄厲一聲喊叫:「您怎麼可以懷疑玉兒的清白!玉兒那麼小就跟了您,她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

「對!我就是不清楚!」皇太極甚至氣憤到忘記了自稱:「我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她到底在想什麼,她從嫁給我的那天起,她就從來沒有付出過真心!」

哲哲心中如同被狠狠砸了一拳似的,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皇上早就發現了玉兒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無論是多爾袞還是洪承疇,都會是滅頂之災!哲哲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太極甩袖而去。

而哲哲的沉默,落在皇太極眼中,就是心虛到啞口無言的表現。哼!

***

關雎宮內。

「皇上去了清寧宮?」海蘭珠懶洋洋地躺在榻上,問著心腹侍女。

「是,皇上氣沖沖地去了清寧宮,不一會兒更加氣憤地出來了。」

「呵,大玉兒,這一次,我看你怎麼翻身!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大膽,敢和洪承疇有聯繫!」海蘭珠得意一笑,沒想到一向細心的大玉兒竟然也會留下這樣的把柄,簡直是上蒼相助!

「娘娘……」侍女有些猶豫:「咱們的人只是看到有個和庄嬪有些相似的人出現在洪府邊罷了,就這樣……」鬧得人盡皆知,真的好嗎?

「你懂什麼?」海蘭珠冷冷一笑:「即使是假的,我也會讓它變成真的!」

三人成虎,自古便是!

大玉兒這一次,別再想翻身!

***

睿親王府。

「處理好了?」秀玉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指甲,圓潤的指尖修剪得乾乾淨淨,因為害怕傷害到阿克敦,她至今沒有帶過護甲。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阿克敦……秀玉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可是手上沾染了鮮血的感覺並不好受。

布日固德一板一眼地回答:「回主子的話,都處理乾淨了。不會有人找得到阿吉的。」

什麼樣的人是徹底找不到的呢?秀玉撫著額間,讓他退下。她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儘管每一次都用為了兒子這個借口安慰自己,可是現在她已經無法欺騙自己了。

她所做的一切,就像一個嫉妒可怕的女人,為了維護自己的領地。多爾袞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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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多爾袞]秀玉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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