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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媽媽住院,辛妮跟尤雅請了假。好在她剛到工作室,手上還沒有接到具體案子,並沒有影響到什麼事。
尤雅的工作室步入正軌很快,加上之前在原來公司帶過來的案子,現在工作室里的人忙的不可開交。蔡亞丹在高負荷工作之下,終於找到空閑時間來看辛妮和辛媽媽。她跟辛妮從大學開始時就非常要好,辛妮家又是本地的,她過年過節回不去家時,辛媽媽可沒少照顧她。
辛家的事,她大概知道點來龍去脈:「阿姨,我見辛妮請假了,一問才知道是您病了。您可要好好養病,千萬別胡思亂想,快點好起來,我還嘴饞您做個紅燒肉呢!」
辛妮媽媽被這個古靈機怪的小丫頭逗樂了,連忙保證:「等阿姨好了,阿姨一定給你天天做。」
「那阿姨你可儘快好起來啊,我可就等著您的紅燒肉了。」有了蔡亞丹這個活寶逗樂,辛媽媽的心情頓時變好,抓住蔡亞丹的手一直聊天。
穆逸衍這幾天忙前忙后,照顧辛妮和她的媽媽,什麼事都沒用辛妮操心。辛媽媽看在眼裡,無聲嘆息,穆逸衍是個好孩子,只可惜妮妮不喜歡。
辛媽媽出院前,穆逸衍提前跟她商量住處的問題。她也確實不願意再回原來那個家,已經找了律師跟辛爸爸談離婚條件了。她也不願意住進女兒女婿家,便聽從穆逸衍做主。
穆逸衍按照辛媽媽的喜好,很快的挑了一套房子,和辛妮是一個小區不同一個樓,早就裝修好,隨時可以入住。穆逸衍怕辛媽媽不喜歡,提前解釋:「媽,由於時間匆忙,這套房子是我以前買來裝修的,您先住著,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我正在幫你物色適合您的房子,到時候裝修風格您來定。」
辛媽媽不動聲色的答:「你費心了。」她心意已決,等她和辛妮爸爸離婚後,她就幫女兒提出離婚,給女兒自由。那時候,她就不能再麻煩穆逸衍了。
「媽媽,這是我應該的。妮妮是我的妻子,您就是我的母親。我自幼喪母,我是把您當成親媽看待的,請您也不要跟我見外。」穆逸衍發覺辛媽媽不怎麼喜歡他,立即拿出自己的可憐身世博同情。
辛媽媽愣了愣,她嘆道:「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穆逸衍的事在穆家不是秘密,跟穆家相好的辛家也多少知道點。當年穆逸衍的父親在國外欺騙了一個學油畫藝術的女大學生,搞大人家肚子后,才說出自己早有妻有子的事實。那女生一怒之下遠走他鄉,後來病死,這時穆逸衍才被穆家接回來。用穆家老一輩的話說,畢竟是穆家的骨肉,總不能流落外面吧。
穆逸衍和辛妮將辛媽媽安頓好后,辛妮不放心媽媽,抱著媽媽不撒手離開。穆逸衍摸著她的頭說:「妮妮在這裡陪媽媽住一晚上好不好?」
辛妮如願點頭。
辛媽媽對穆逸衍不是很熱情,點了頭就示意他回家。
穆逸衍也不好多逗留,正在玄關處穿鞋,辛妮突然叫住他:「三哥……」
他抬頭,小姑娘剛幫媽媽整理完床鋪,累的氣喘兮兮,腦門上還出了一層薄薄的虛汗。辛妮沒有留劉海,整個攏起的頭髮散亂了幾根,擋在光溜溜的腦門前,把她顯得更加憔悴不已。穆逸衍心疼的看著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辛妮走到他胸口,仰頭與他對視,她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來決心,聲音都開始發飄:「三哥,你也別回去了,家裡也沒剩什麼吃的東西了,我們就在這對付一口,你晚上就在客房睡吧!」
穆逸衍勾起唇角,打趣問她:「我一個人睡,還是你陪著我睡?」
辛妮紅著臉低頭:「我陪我媽媽睡。」
「哦,那我就是一個人睡了!」說完轉身就走,辛妮一急,伸手拉住他的后衣襟,語氣急切:「你別走啊,你去哪兒?」
穆逸衍回頭看她,眼神帶著莫名其妙的疑問。
她小聲嘟囔:「我又沒說別的,你可真是……小心眼!」
穆逸衍轉身,大手抓住她的小手,低聲輕笑:「我小心眼?我去買晚餐材料,回來給你們做飯,我怎麼就成小心眼了呢?」一邊說,一把辛妮的手指捏在手裡,細細把玩。
辛妮意識到自己誤會了穆逸衍,臉羞得更紅,抽出手低著頭,輕輕推他:「你快去吧!」
穆逸衍一轉身離開,辛妮就聽見身後辛媽媽幽幽道:「你和阿衍相處的還很融洽的。」
辛妮趕緊走過去,攙扶自己的媽媽,念叨她:「您怎麼下床了,趕快去躺著吧!」
辛媽媽不滿的輕拍她:「我只是手掌被割傷,又不是腿有問題,下來走走也不行嗎?你個死丫頭,我的話是說到你心坎上去了吧,你才故意轉移話題的吧!」
「媽,我是想離開三哥的,我不想跟他維持婚姻。可是,三哥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結婚後,他幾乎每一件事都順從我,我……我也不忍心……」有人評價過辛妮的性格,她是很容易原諒別人的那種人,容易心軟,同情弱小。她自己也知道這種性格很糟糕,但是平心而論,她其實並不討厭穆逸衍,甚至還有些喜歡他扎著圍裙做飯的樣子。
辛媽媽在辛妮的攙扶下,坐到床上,低聲說:「女兒,你自己慢慢考慮吧,不過有句話說:長痛不如短痛。等你像我這個年歲再後悔,就已經來不及了。」
晚飯都是穆逸衍的拿手好菜,他考慮到丈母娘的身體,還特意燉了滋補養氣的骨頭湯,讓辛媽媽讚不絕口。
兩人晚上安頓好辛媽媽,也都洗漱好,一齊躺在床上。穆逸衍平躺的姿勢很標準,辛妮學著他的那木頭樁姿勢躺了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住了,左右翻騰,甚至動作一大,直接將兩人的被子都裹到自己的這一邊。
畢竟冬日夜涼,辛妮很快起身,拽出被子,又幫穆逸衍蓋住,蓋被子的手驀然的被他攥住。辛妮一驚,急忙抽出手,說了句:「很晚了,我們睡覺吧!」
穆逸衍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這一夜,平靜安穩,寂靜的夜裡無人說話,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第二天早上,兩人醒的都很早。辛妮一睜開眼,驀然撞進穆逸衍的眼裡,她伸手打了聲招呼:「三哥早!」
穆逸衍已經準備起身穿衣,對她一笑:「早!你可以多睡一會兒,還有點時間,我去弄早餐。」
他穿好衣服,進了廚房,發現早餐竟然已經做好了。白米粥加上幾樣清淡的小冷盤,雖然簡單,卻很誘人。不用多想,肯定是他那位做了一輩子賢妻良母的丈母娘大人親自下廚了。
果然,辛媽媽這時又回到廚房,吩咐他將準備好的放到餐桌上。穆逸衍給辛媽媽的這套房子的裝修結構跟他二人的婚房很像,辛妮一度猜測,這樣該是他一起買下的樣板房。
在丈母娘大人的注視下,穆逸衍更加殷勤表現,希望可以贏得這位在妮妮心裡重量級別最高的人物的稱讚。但辛媽媽的臉色一直都沉著,不慍不火,也不給穆逸衍好臉色。
穆逸衍把碗都擺好,湯匙備齊,辛媽媽不聲不響的坐下來喝了一口粥,又幽幽抬頭:「阿衍,妮妮還在睡吧?」
「嗯,時間還早,這幾天她都沒睡好,讓她再多睡一會兒。」
「行,那你坐下,我們談談吧!」辛媽媽突然說。
穆逸衍一愣,隨後很聽話的坐下,等待著丈母娘的發難。結婚這一年,他極少回家,自然很少見到這位在整個圈子內以溫婉著稱的丈母娘。
辛媽媽很快委婉開頭:「穆逸衍,我們這樣說話,還是第一次吧?」
「是,我以前工作忙,經常出差,有怠慢了媽媽和辛妮的地方,請媽媽見諒。」
「我們不說別的,有些話,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直接說。關於你們兩個人的婚姻,存在著太多的問題,我預測不到你和妮妮的未來,但是我希望你承諾我一件事。」
「您請說。」穆逸衍眼睛微眯,神色悄然一變。
辛媽媽並沒有發現,她繼續:「既然你叫我一聲媽,我希望你先答應我。」
穆逸衍反而笑了,他道:「媽,我是個商人,在任何條件不明的情況下做出決定,這是不可能的事。媽,你還是先說吧!」
「為了妮妮,你也不肯跟我妥協?」辛媽媽有些生氣,她記得女兒說穆逸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可是這簡單的幾句聊天中,她直覺的穆逸衍並不好相處,反而高深莫測,甚至有些危險。
穆逸衍只是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卻並不說話,只是玩味的看著辛媽媽。辛媽媽被他看的不自在,咬牙切齒:「好,我讓你跟我保證,如果哪天妮妮想跟你離婚,你必須答應跟她離婚!」
「我的人生里,不存在離婚兩個字,很抱歉,媽我不能答應您!」穆逸衍毫不猶豫,直接回絕,眼神中的凶戾,讓辛媽媽毛骨悚然。
穆逸衍也覺察到自己的殺氣,慢慢的收斂起來,眼睛微彎,擠出個笑容,起身說:「妮妮還在睡,我去叫她起來,媽媽您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