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落網之魚
簡言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有種很強烈的輕鬆感。姓斬的不是主導這件事的黑手,但他又為何不肯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不管因為什麼,簡言有直覺事情很快要柳暗花明。那麼多條人命的付出,是否會從父親日記里慢慢剝開。
日記中的陳一平在註冊了專利後為了想羞辱父親,讓他去管理貨倉,然後他隱隱忍下,尋找時機扭轉局面。
後來,父親的親弟弟帶著心上人來城裡投奔他,一次吵架,女孩想不開跳樓,他想去救人卻被誤認為是兇手。之後兄弟兩有了隔閡,當他尋找到機會將陳一平扳倒後上位,卻沒有在公司安排高級職位給自己的弟弟。
緊跟著,父親日記里提到的那個於妹妹在家人的壓力下嫁給了陳一平。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陳一平為什麼不喜歡他接近於妹妹,新婚前一天,於妹妹只有把身子給了父親后才認命嫁給了陳一平。
父親日記里提到的陳一平究竟是不是現在的趙一平,還有斬叔說自己和簡慕華沒有任何關係,可從他的反應上來看,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回想日記里的內容,想到一半,簡言心裡突然有個念頭。父親被誤認為是兇手!其中一定有什麼玄機,人長著嘴,但太多時候都是有口難辯。
再加上秘方的事,極有可能父親日記中的那位弟弟被某人挑唆,而這個挑唆的人,極有可能是名叫陳一平的人。
但似乎又說不通,如果一切都是因陳一平的私心和慾念而起,那麼姓斬的為什麼想千方百計的得到秘方?
一路的沉思,不知不覺車子停在了簡氏的大門口。三樓休息室的燈還亮著,簡言伸手掃了眼手腕上的腕錶,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簡氏大門口他特意吩咐加班的保安還在堅守著崗位。
他微微眯了眯眼,下車後幾乎是飛奔出去的,和保安擦肩而過的瞬間,淡淡地說了句,「下班吧。」隨後連電梯都懶得等,頎長的身影直接從安全通道上竄上去。
門開的一瞬,裡頭空無一人。桌上還有沒吃完的宅急送。他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微風吹動著垂在窗戶上的紗幔,讓房間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致。
他低低地喚了聲,「喬菀!」轉身之際門卻開了。
喬菀和春花兩人好好得站在面前,簡言突然奔過去,伸手就將人扯進懷裡,摟得好緊,「你去哪了?」
她倏然瞪大了雙眼,愣了幾秒才回了句,「這房間的馬桶壞了,我和春花去隔壁上了個廁所,你......?」
簡言的嗓音很低,又輕,「我以為你又不見了。」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皺起眉,打趣了句,「你變得好敏感,感覺都不像我以前認識的簡言了。」她並不是不明白簡言為什麼變得這麼敏感,曾經對什麼事都寵辱不驚的男人不過是他的偽裝。
他也是個普通人,有著普通人會有的一切情緒。傷心,難過,快樂,心痛。曾經他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深,只是因為沒人能訴說,而現在,她是這個男人的倚靠,是他的精神支柱。
擁抱,持續了將近一分鐘,簡言的健臂才緩緩鬆開,淺淺勾唇問道,「傻瓜!還餓嗎?我們出去吃東西。」
她搖頭,「我吃不下。」其實為了想和簡言一起吃飯,她沒有吃春花叫的餐,可是當一個人餓過頭,反倒沒有餓的感覺了。
春花突然插了進來,白了喬菀一眼又把目光移向簡言,「你吃不下,我吃得下,走走,快請我們吃頓好的。這kfc越吃越膩歪。」
喬菀打趣般地驚呼出來,「你豬啊,吃那麼多還吃,小心變成大胖子。」這妞叫了一整個外帶全家桶,這麼油膩膩的東西半桶給她幹完了,居然還好意思叫餓!!有時候喬菀真心覺得春花的胃的特殊材質製造的。照她這個吃法,當初真該在她身上多打幾針,以免反彈。
春花揮起拳頭故意揚了揚,「去去去,說不定簡言還沒吃呢?難不成你想餓死你老公?」
簡言故意壞笑著,「春花說得對,餓死了我,怎麼有力氣和你造人?」突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一下子就成功的停止了兩人的鬥嘴。
回神后,喬菀一拳砸在他胸口,不可思議地盯著他,「喂~你越來越貧了啊。」
簡言笑笑,伸手攬住了喬菀的肩膀,朝春花使了個眼色,道了句,「行了,走吧,就當陪我。」
三人一同從簡氏出來,喬菀掃了一圈都沒見到簡言的車,看他也沒有要開車的意思,便問了句,「你車呢?」
他側臉,下意識地甩出句,「車子這會應該被扣住了。」
「扣住?發生了什麼事?」喬菀扯了扯他的手臂。
溫暖的手溫覆在她手背上,他輕輕拍了拍,回答地淡,「沒事,你別擔心。」
他雖然回來的晚了些,不過既有力氣貧嘴,也沒受什麼傷,喬菀就沒多問,點了點頭說道,「喔,不然你打電話問問林霖和付景年有沒有吃飯,叫上他們一起吧。」
他聞言,雙眸凝向遠方,嗓音低得像是個大磁場,「他們......這會應該很忙吧。」
......
今晚的江城並沒有喬菀眼中來得那麼平靜,躁動一直在持續,霓虹印染的江城隱隱透著不安分的色彩。
林霖帶著一組人搜著這條街上最後一家營業場所,衝進門的一刻,顯然把裡頭K歌正K得起勁的人嚇了一大跳。
林霖穿著制服,嚴肅地問著眼前一群摟著美女面露驚色的男人們,將手裡的趙一平的照片放在了鋼化玻璃的檯面上,「來來來,都看看這照片上的人,今晚有沒有見到?」
她無奈的搖了搖,這個包房明顯有公關在陪酒,而男人們一見到警察,連腿兒都在哆嗦,顯然,不是家裡有老婆出來瀟洒的,就是心虛警察會把他們都逮到局子里。
KTV的老闆聽到風聲趕了過來,搓動著雙手,笑得有些噁心,「警官,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可都是正經做生意的,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您這麼折騰,以後誰還敢到我這兒來?」
這老闆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林霖沒來由的窩火。
這個包房裡的小姑娘有幾個臉看上去不大,搞不好還未成年,脖子上還掛著工作證,顯然是陪酒賺服務費的。
可老闆居然還敢把黑的扭成白的,林霖性格直,最討厭這種心口不一的主。
神色更嚴厲了些,「老闆,今兒個您還甭喊冤,這江城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賓館,酒店,只要是能藏人的,今兒個都一樣得查。」
老闆一聽,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鬧這麼大動靜?」
林霖身後的警官接了老闆遞過去的一根香煙,答了句,「例行公事,簡氏集團的接班人簡言婚宴的爆炸案都聽說過嗎?」
老闆想了想,嘴裡嘶了一聲,「聽說,那案子不是在簡言記者會的時候就抓到真兇了嗎?怎麼這會兒還......」
林霖輕蔑一笑,「電視上說抓到真兇就一定抓到了?那明天姑奶奶我去登個尋人啟事,說你是我兒子,您信不?」
老闆脾氣也上來了,嗓音也沒先前的來得客氣,撩了撩袖子道,「嘿,你這個女警說話怎麼這麼不客氣?要查快查,查完我還做生意呢。」
林霖白她一眼,要不是因為穿著警服時刻要顧念自己說話的言辭,她真會好好和老闆講講道理,讓他別總想著賺昧良心的生意。
今天的任務重點不是掃huang,她也懶得計較,妖孽自由天收,來日方長,還怕治不了這些個只想著賺錢的吸血鬼。
深嘆了口氣后,林霖對老闆說了句,「搜,好好搜!一個角落都不會放過。」
包房門口,趙叔一個手下看到這一幕,暗暗嘟囔了句,「快去告訴趙爺。」
這種節骨眼上,不說姓趙的為人有多仗義,所以手下們一個個都忠心耿耿,而是一入這行深似海,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栽了哪只,別的都跑不了。
再加上趙一平唯一的優點就是出手大方,跟著他的人這些年沒少撈到油水。
那人火奔到趙叔的包房裡,白了一張臉,「趙爺,條子這次搜查力度很大,再這麼下去,很快就要查到這間來了。」
趙一平手裡還摟住個女人,一聽這話,咬牙切齒地將手裡的玻璃杯砸在鋼化玻璃上,哪知道這桌子的質量太差,仙女散花般從頭碎到了尾。
嚇得包房裡的女人一個個都驚呼,全都站起來縮在了牆角。
趙一平目光老沉地罵了句,「王八蛋,姓簡的都該死。實在不行,咱們只有硬碰硬。我就不信今天能亡了我,抄傢伙。」
腳步聲越來越凌亂厚重,趙一平和手下十幾號人都潛伏在房門的兩側,手裡握著啤酒瓶,屏氣凝神。可房間里的丫頭們都害怕的大哭出來,一下便讓外頭的腳步聲來得更急切了些。
門來的一瞬,趙一平的幾個手下拿著手裡的啤酒瓶哐啷哐啷砸在先進門的幾個警察頭上。
其中,自然也包括林霖。
鮮紅的血液一下從她額間滑下來,可她卻顧不得這些,一個掃腿便放倒了一個。
只不過林霖畢竟實習的時間不長就被轉了正,經驗太缺乏,腰上的槍被人拔了去,還對上了她的額頭。
「後退,不後退她就沒命了。」
警員們相互看看,皆不敢輕舉妄動,保護人質安全第一,這是每個警察都受過的教育。
趙一平站在手下後面,一臉的陰沉,命令了句,「今天你們要是敢動我,這丫頭就沒命了。再往後退!」
一干人進,一干人退,眼看再走一條長廊就要到出口了,幸好KTV的客人們見到這一幕逃得逃,奔得奔,場面混亂不堪,讓他們後退的速度也慢下來很多,拖延了一會時間。
支援的人已經堵在了K房外圍,隨時準備營救。趙一平也不是傻子,他讓手下辦事不拖沓的一個高大男人鉗制住了林霖,生怕到時候這丫頭出什麼招數掙脫了,又扯來個路人做個保命鎖。
局面緊張得幾乎到了白熱化,趙一平已經成功到了門口。可他這些年壞事確實幹了不少,腦袋也有些許小聰明,可畢竟實戰經驗上並不佔便宜。
一對警力,從後門切入,正沖往二樓,只要把趙一平困在門口超過十分鐘,他們便有信心從高處突破。
可他們擒住的是林霖,林霖是誰?林霖可是新世紀女漢子中的女漢子,怎麼可能任由自己成為人質。
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她一肘子抵到身後之人的腰部,翻手想奪槍的時候那人有要拉動扳機的意思。
二樓負責指揮的付景年眼疾手快,直接跳下來將人撲倒,槍一走火,一槍打在了趙一平的腿上。緊跟著,樓上的十幾號人都跟著跳下,當場將所有人制服,局面頃刻間翻轉。
.....
簡言他們正在用餐,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上面顯示的是林霖的電話,他皺眉,知道這通電話要麼是大喜,要麼是大悲。
放下刀叉,他稍稍遲疑了一會才按下接聽鍵。
「喂,兄弟,在哪瀟洒呢,姐姐我餓趴了,要不要犒勞下我和我親愛的啊?姐姐我今天可是在行動中放血了,剛從醫院出來還縫了兩針,差點成禿頭了都。」
林霖嗓音一出,簡言便知道趙一平落網了,深邃的眼睛有一瞬的清明,融進暖黃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