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名女屍
八月份天氣燥熱,雖然是大清早,也讓人受不了。
一大清早我來到了局裡,還沒坐熱,我們支隊的隊長劉彪急沖沖的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我也來不及問什麼。
「有人報案發現一具無名女屍。」劉彪就這麼直接的跟我解釋了一句,說完就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
一聽到無名女屍,我心裡就一陣高興,也許有人會認為我變態,其實不然,刑事案件中,死人的案子都是當大案處理的,人命關天,這些案子處理的好壞直接就能判斷出你這個刑警的價值,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更關鍵的是,這次是無名女屍,我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馬上就來。」我興沖沖的回答了一聲,一手抓起大蓋帽,一手拿起剛倒的桌上的水狠狠的喝了一口,就追著劉彪而去。在出門的時候剛好碰到黃鶯,我順勢將她一拽:「走帶你去長點件事見識。」
我沒想到,就這一拽,黃鶯看到的那個場景久久都不能忘懷。
發現女屍的地點很顯眼,就在市國道的路旁,我到了現場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奇長,寬度卻不是很大的箱子,說是箱子,倒不如說是用箱子做成了一副黑色的棺材,前凸后翹,給我十分詭異的感覺,這種箱子很奇怪,此時已經有警員將那個區域隔離了,我還能看到箱子的蓋子已經緩緩的打開了。
我習慣性的看了下四周的環境,我的第一感覺是,如果是殺人拋屍,也不可能選擇這裡吧?這個路段一邊是平地,一邊是山坡,如果不想讓人發現屍體,最佳的選擇的地方,不要說多麼的隱蔽,怎麼也要是路旁是草叢或者是陡峭的山坡,將屍體推下去,怎麼會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劉彪此時已經朝著箱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姓名?怎麼發現屍體的?」按照劉彪的吩咐,我將那個發現屍體的老者帶到了旁邊做筆錄。
老者此時似乎心有餘悸,我提問了三遍,他才反應過來:「我。。我叫郭明,我。。我已經養成了每天早上在這段路上跑步的習慣,其實昨天就出現了這個個箱子,我覺得很好奇,但是我不想多管閑事的。那時候,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惡臭,卻也沒什麼再意,我以為這是誰放路邊先擱著,會拿走的。
今天早上我又發現了,經過了一天的暴晒,那股臭味讓人難以忍受。我確定應該是什麼動物的屍體腐爛的味道,別的路人就只是捂著嘴巴邊罵,邊從旁邊跑了過去,而我好奇的不行,走了過去,將箱子的拉鏈拉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情了,我看到了。。。嘔」
郭明說道這,忍不住嘔吐了起來,已經說不下去了。
我讓他先休息一下,向劉彪的方向走去,打算自己了解一下到底情況。
就在我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黃鶯既然就在不遠處狂吐著,樣子比郭明還糟糕,我心想:叫你那麼帶勁,我剛來刑警隊那會兒,第一次看到屍體,那也是反胃,但也沒有誇張的吐到這種程度吧。吐吧吐吧,反正你來的這幾個月都沒發生命案,這次一次性吐個夠本。
黃鶯由於表現突出,是幾個月前,從民警調來我們刑警支隊的,當然,經過幾個月的接觸,發現她不但古靈精怪,更重要的是心細。而且也是個美女。女屍我心裡一邊想,腳步卻沒有停止,但當我真正的看到女屍的那一刻,我完全能夠理解黃鶯剛才的舉動,換著我第一次看到這種屍體,估計也和她的表現差不到哪去。
詭異的箱子裝著一具女屍,裝屍體的箱子很整齊的放在了大路旁,屍體上散發出的陣陣惡臭,雖然有帶著口罩的準備,但是老遠我還是能清晰的聞到那惡習的氣味。
女屍已經腐爛,頭面部已經開始浮腫,嘴唇想外翻,身上的絲質的睡衣已經能夠看到絲絲污濁的液體侵蝕著,粘黃的屍水滲出了睡衣,流淌在了箱子里,無數的徂蟲翻滾著,有的還從鼻子里緩緩的鑽了出來。眼珠渾濁腐爛,卻圓睜著。
白多黑少,真有點死不瞑目的感覺,還好眼珠子不是盯著我看。看到這個情景,我只覺得胃部有東西再翻滾。
劉彪帶著手套,帶著口罩,正在女屍的的身前仔細的觀察著,不時的用手撥弄著女屍的一些部位,就像一隻獵犬,在尋找著什麼。
按著我的這個方位看去,怎麼覺得劉彪是在那聞著女屍呢,想到這,我又一陣陣的反胃。
如果不是劉彪在我打算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將我招呼過去,估計我死都不會過去的。
「來了?檢查下屍體。」劉彪對著我命令道:「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和我的這段時間內,學到了多少東西。」
我強忍想吐的衝動,我看過屍體,但是確實沒看過這麼令人噁心的屍體,我能聽到自己心臟那快速的跳動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悶得慌。隨著步子的臨近,強烈的刺鼻的惡臭一陣陣的襲擊而來。
我狠狠的閉了閉雙眼,強忍著想吐的衝動,更加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了死者,這次還拿著鑷子一邊檢查一邊說道:「雖然她臉部被一定程度的有意的損壞,口鼻周圍卻趨向於完整。在口鼻周圍看不見外力作用的痕迹,顏面淤血,口鼻周圍有輕微的表皮剝脫或壓痕。」
我說道這裡的時候,劉彪已經拿著一把鑷子,將死者嘴角發現的那一絲絲的細絲從蟲子中間夾了起來,將那一絲細絲夾到了眼前仔細的看著:「還不錯,有進步。」
我差點真的就吐了:噁心到死接著回頭對著黃鶯叫到:「黃鶯,拿取證袋過來。」
當劉彪發現黃鶯的表現的時候,又將目光轉向了我,我被他盯著發毛,接著說道:「我初步估計,女死者是被悶死的。」
「我知道你要表達這個意思,我是讓你給我拿個取證袋過來。」劉彪聽我說完對我說道。
這讓我很意外,也有點尷尬。
「別停,繼續。」劉彪此時已經接過我給的取證袋,將絨絲放入其中。
判斷出女死者是被悶死之後,我腦中的第一反應是,誰也不會傻傻的自己被悶死吧?
如果是被動的,一定能夠找到痕迹,因為女屍肯定會不同程度的反抗,我順勢的往女屍看去,發現身上沒有被捆綁的后掙扎淤青的痕迹,接著我的雙眼盯住了死者的雙手,因為太明顯了,和臉部一樣,雙手也被故意眼中的損毀,。
即使是這樣,經過我細緻的觀察,還是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死者的十跟手指的指甲已經分崩離析,指甲已經不見:「死者指甲脫落,很大程度上是兇手所做的,我們可以假設,死者是不經意被兇手給捂住,接著手忙腳亂的雙手揮舞,在這個過程中將行兇者抓傷,兇手害怕在死者的手指甲留下肉絲等罪證,將死者的指甲給拔除。」
「那你有沒有想過,兇手已經將手毀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劉彪微微的皺了下眉頭,接著問道:「繼續說。」
按著我對他的了解,似乎他對於我的表現不是很滿意。
「沒了。」我再一次仔細的觀察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遺漏之後,肯定的回答道。
雖然我知道劉彪對我不滿意,但是我也不能看透他再想什麼?做過了一番的檢查,我也對自己的判斷有信息。
我的話說剛說完,劉彪帶著那張一直很冷漠的臉:「好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