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感覺很不對勁

我的自憐自艾很快又讓自己陷入了另一個低潮，有些事情真的是無法想象。比如我在林家前後住了那麼久，都沒有人習慣過任何人。

可是和言在一起才短短的幾天，我竟然已經有了這麼多戒都戒不掉的習慣。

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說服自己相信，沒有了言我也可以過得更好，也許可以，只是不知道還需要用掉多少個十年，我才能再下一次見面時，和言相視一笑。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預感，我竟然深深的覺得，如果這一次我放棄了，也許和言就沒有下一次了。我不敢也不想，甚至是不能。

「那就難怪了。」耳邊傳來我媽的嘆息，聽得出她好像放心了許多，可是一想到是她說我要和林一凡結婚的事情，總是覺得各種不想面對她，即使好奇，也不想抬頭。

或許這也是另一種程度的撒嬌吧。於是聽到我媽的輕笑聲：「怪不得你表現的這麼可怕，讓我覺得好像地球馬上就要滅亡了似的。」

「媽！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終於還是聽不過去媽媽的那些調侃，從環著自己的膝蓋中抬起頭來，紅著眼睛有些膽大的怒斥著她。

這樣當面的叫板，好像還是第一次。所以不僅我愣住了，連我媽都愣住了。

從小，我媽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我這個女兒，聽話懂事乖巧不任性，甚至連所謂的叛逆期都沒有。因為太清楚自己家庭的不同，我努力不給媽媽帶去任何的負擔。

所以習慣了，她習慣了我的懂事聽話，我習慣了媽媽偶爾的無厘頭和幼稚，這都是屬於我們生活相處中的一部分，我們從來沒有改變過，更不要說這種類似於準備吵架的態度了。

「喲，到底還是長大了嘛！這青春期都比別人來的慢。」媽媽僵硬的扯著嘴角，試圖用最無所謂的態度遮掩過去，我卻還是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受傷。

心疼不已。我暗自懊惱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呀！卻只能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哎，我倒是沒想到他會反應這麼激烈。」我媽看著我柔柔的笑，伸手擦去我臉頰上的眼淚，笑的十分和煦溫婉。

我垂眸不敢再看她，心裡卻不停的疑惑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她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可她就好像故意跟我作對似的，明知道我著急，不等我開口卻就是不說話。

僵硬著沉默了好久，我是真的好好奇又很擔心只好一邊敲著門，一邊小聲對我媽道歉，然後大聲告訴言，我還在等著他出來一起去醫院。

「顧汐，這一次媽媽真的很欣慰，你找到了一個好男人。」我媽摸著我的頭髮雙眼直直的看著我，我這才想起來，她已經快要五十歲了，手上即使保養的再好，還是有了皺紋和厚繭。

我從前總是說，時光好像對我媽媽格外溫柔，快五十的人了臉上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可是湊近了才知道，她不知道何時添了許多白髮，臉上眼角的皺紋和多了許多…

人人都說，父母為兒女操碎了心，可是很多事情如果不是真的親眼看見，是感覺不到的。

媽媽剛來我呆的那座城市時，看起來年輕漂亮又高貴，完全不像我媽，更像是我姐姐，那時候我多麼得意而自豪，媽媽年輕，要麼說明有錢會保養，要麼是因為心情好沒煩惱。

可是她在這邊才呆了不到一年，卻已經有一半的白頭髮和明顯的皺紋了，忽然就想哭。真真的開始感受到，我的事情給媽媽帶去了多邵煩惱和傷害。

撲在媽媽懷裡開始哭，哭自己的不孝順，也哭著和言予墨的這種有緣無分。上天就像是太無聊了要給我們開一個玩笑一樣，生生讓我們都成了痴男怨女。

「媽媽，他不是個好男人，我不要這樣的男人。」我以為我媽在說林一凡，毫不猶豫的反駁媽媽的話，讓她知道我有多麼反感和林一凡被扯到一起。

林一凡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我只是瞥了他一眼，又迫不及待的轉開眼神。心道若是你真的覺得傷心，何不放了我。為什麼一定要逼的三個人都不快樂。

「你不要這樣的男人，又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這麼絕望？汐汐，媽媽已經快記不清，你上一次這樣絕望崩潰的嚎啕大哭，究竟是什麼時候了。」媽媽自然是知道我誤會了，於是笑著調侃，說道最後難免有絲傷感。

是啊，我自己都快記不清自己上一次這樣狼狽是什麼時候了。就算是面對陳辰和谷雪的事情，我也能收拾的自己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去反擊他們那對夠男女。

可是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言的身上，恐怕，我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光是想想以後他要是結婚了，新娘卻不是我，估計我會真的徹底瘋掉吧。

「媽，你在說什麼…」我腦袋再怎麼漿糊再怎麼後知後覺也發現了不對勁，可是又是我媽說的要我和林一凡結婚，難道這背後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汐汐，媽媽問你，為什麼你一開始聽到我說要你和林一凡結婚的時候，不去反駁而是當場就哭了？」我媽把我牢牢的抱在自己懷裡，像小時候我被隔壁的孩子欺負了一樣安撫著我受傷的心。

我沉默了許久，想著當時的情況，卻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記得媽媽說了那樣一句話，然後我便哭了，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也可能是因為被嚇傻了，還沒來得及想起可以反駁。

「我不知道。」誠實的搖搖頭，我看著我媽的眼睛，「只是當時一聽到你說，沒有想過這些，就是覺得我不能和言在一起了，很絕望，絕望的想崩潰，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現在想想，倒是真的很奇怪，為什麼我第一個反應不是拒絕？而是類似默然接受一樣，全盤接受了這些說辭？並且內心深處，我竟然連反抗的意願都沒有，就直接哭了出來？

仔細想想，這樣的處理方式真的不像是原來的我自己，難不成，為了和言在一起，我連真實的彪悍的自己都丟了嗎？

雖然為了言，我有開始注意自己的行為習慣或者是說法方式，希望自己可以不那麼霸道強勢，可是我卻忘了，這樣的改變究竟是好是壞？言又會不會真的喜歡我這樣的改變？

一切都一切都不能確定了，我開始害怕，難道，我真的已經成為連真我都沒有的廢物了嗎？

昂頭看著我媽，我眼裡滿是不解和驚恐。可是看我媽的樣子，卻像是胸有成竹，又像是證實了什麼似的皺著眉看著我，好像我就是一道棘手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