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有一種深情叫言予墨

在言予墨那裡又住了兩天，我在經歷了我媽慘無人道的「凌虐」之後，終於被她霸氣的提溜上了火車。

這兩天的時光里，我無時無刻不覺得，其實我根本不是我媽親生的吧，其實言才是我媽的親兒子而我只不過是他們家的傭人或者是讓我媽很不爽的所謂的未來兒媳婦吧？！

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心裡也知道，那不過是我媽故意讓我展現出自己身為一個女人柔情的一面…即使我內心真的深深覺得我媽就是趁機報復我很少做飯給她吃才故意的。

上了火車之後，我媽看著一臉快要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而明媚憂桑的我時，才終於揉著我的長發輕笑著開口：「傻丫頭！這就覺得不開心啦？」

說起來，其實與其說我和她是母女，倒不如說我們更像是心貼心相輔相成的好姐妹。我跟媽媽之間幾乎是無話不說的，所以基本上我不會對她隱瞞什麼，除非真的是很不好的事情。

「沒有不開心，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的啦~只是，嗚嗚，你對我都沒有對言那麼溫聲細語的啊！覺得好憂桑，雖然你一直說我是你從垃圾堆里撿來的，但是不要這麼明顯好嗎！」

我歪著頭賴在她懷裡撅著嘴撒嬌，雖然覺得二十七歲的自己已經過了這個年紀了，但可能真的是因為感覺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心情都美好了N倍的原因吧，不自覺就這樣了。

「笨丫頭。」我媽輕輕嘆息，「只有這樣，才會讓言予墨覺得，我是真的很重視他這個女婿啊，這樣以後哪怕你們吵架了，他也會覺得我是向著他的。甚至是說對你們公平的。」

「我可沒說要他當你女婿！」想到我媽和言聯手讓我在家打掃家務，雖然言幾次阻擋還是被我媽攔下的樣子，心裡莫名的就是不爽，而且我也不認為，這是我媽真心的理由。

我們顧家的女人是出了名的護短，她不可能因為這樣的理由，在言那裡有種刻意要逗我的意思，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哪怕是賭氣都不能說！知道嗎？有些時候，你無心的一句話可能就是某些事件的導火索。」我媽忽然嚴厲的抬頭喝止我，看得出是真的很緊張。

我不明白，她究竟是緊張我，還是緊張言予墨。也許這兩天我媽真的太反常了吧，讓我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真正做到釋然。

這是第一次，我和媽媽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也僵硬的。她嘆著氣看著窗外，我無聲的扭頭看著另一邊。躺著的正好是一對情侶，女孩躺在男人腿上，看著男人沉睡的樣子偷偷笑著玩弄他的手指。

看起來分外的和諧美好，看起來兩個人都不大的樣子，十八九歲的年紀，也不知道這樣的回憶，會伴隨他們走多遠。

好久好久之後，我媽才又伸手攬著我的肩膀，頭靠著我的頭，低聲嘆息：「汐汐，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回，言看著你的樣子怪怪的？」

這件事我沒有說過，我媽應該不可能知道才對。於是點頭，「可是媽，你是怎麼知道的？」

「昨天，在廚房。」我媽揉著我的小腦袋，語氣中帶著擔憂。我以為她是回答我的問題，卻沒想到她緊接著又開口了，「言說，他已經知道你懷過林一凡的孩子，還打過胎了。」

能想象到，當你覺得所有的噩夢都離你遠去，幸福就在前方向你招手的時候，卻被人告知所有的噩夢遠去都只是一場美夢的情景嗎？沒錯，對現在的我來說，就處於這樣的情況。

我笑著鬧著心情大好著，無非是覺得林一凡，陳辰和谷雪他們這些人，都已經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我和言，還有我媽，我們將會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那麼美好的期盼著快樂就要來了的時候，我媽卻忽然告知我這類似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讓我當場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最深的秘密，也是怎麼都不敢告訴言的秘密。或許是因為知道這件事的沒有人接觸言，更不會有人告訴他，所以我心安理得的以為，他也許永遠不會知道。

卻忘了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言那天和谷雪見過之後，看著我的眼神就已經怪怪的了，我以為是他被谷雪身上那攙著致、幻蘑菇的香水所惑，卻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言是最厭惡欺騙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他在這方面有沒有潔癖，可是任何一個男人，在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為別人打過胎之後，都不會在短時間之內對這個女人那樣重視了吧？

太容易輕賤的身體，受不到自己的重視之後，自然也不會被男人所重視。

我渾身冰涼的握著我媽的手，看著她擔憂的模樣幾乎害怕的說不出話來：「我…我要回去……媽媽，我，我要回去！言…言他一定誤會了…我……」

滿腦子只有立刻下車告訴言真相的念頭，我衝動又害怕的幾乎想立刻跳車。但也只是幾乎。

「汐汐，你不要這樣！」我媽皺著眉頭低聲呵斥我。我們的對話已經吸引了別人的注意了，好在也只是瞬間，媽媽立刻降低音量，不想再被人當成免費好戲看。

「如果言誤會你了，他又怎麼會說出那些話來？」我媽扳過我的頭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汐汐，這一次我終於還是要承認，你比媽媽厲害，你找到了一個媽媽最滿意的女婿。」

我忽然想哭。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言的妥協和沉默，也許是因為媽媽的讚賞，又或者是為自己那不堪回首的過去，總之不管是為了什麼，我都知道心疼的主因，還是那個叫言予墨的男人。

不僅是我媽媽，連我自己都覺得像是在夢裡，我顧汐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的喜歡和愛慕，並且在多年後，這股喜歡還沒有變過，甚至轉化成了非卿不娶的深愛。

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媽媽這兩天會這麼反常了。雖然言告訴我媽他已經調節好了自己的心態，他可以接受並且不在意，可是我媽還是了解我的心思的。

因為對我了解，因為對言的深情感動，所以才刻意做出那些會讓言對我的付出刮目相看的舉動，不管是讓我在言家裡做家務也好，還是讓我陪著言散步工作又或者是做飯都好。

只是為了證明給言看，為了他，從來很少做那些事的顧汐，從來不低頭的顧汐可以被媽媽使喚著為他付出，只是為了言予墨他一個人。

媽媽用心良苦我知道，可是更讓我心疼的卻是言的隱忍，我從來不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有對不起誰過，可是只有言，我甚至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更對不起他的深情。

邵珊珊說，他有好幾個女朋友，可是每個女朋友都有某部分跟我相似，並且她們和他在一起都不會超過一個月。因為一個月，是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理性的底線。

可是我，找的兩三個男朋友卻沒有一個人像他，我甚至試圖把他從我的腦海中和記憶里刪去，如果不是我們意外重逢，我甚至沒有想過，以後會這樣深愛他。

雖然人家都說，愛情從來不是對等的，不是付出多少就要得到多少，可是面對這樣的深情，我還是覺得難堪，一個彪悍如我，女漢子如我，一點都不溫柔可愛的我，要怎麼承擔起言的如此情深。

我總說我們有十年之久約，可是真正守了這約定的，卻只有言一個人。對他來說，我所做的一切，遠遠不夠。

「媽，我很難過。」趴在我媽的肩頭，我紅著眼眶說出這句話，不可遏制的閉上眼流淚。

「我知道。所以我在幫你，希望你不要那麼難過了。」我媽輕拍我的後背，一如小時候的樣子，她的淺淺嘆息聽在我的耳朵里，卻讓我想起了言。

那個總是笑著說，顧汐，我在等你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