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切有我
他如同抱著一個小孩子般把我抱進了卧室,保姆看到了,也急忙趕了上來,在一旁低聲問「李先生,蘇小姐怎麼了?」
李修哲搖著頭說「張嫂子,麻煩你煮一些粥。她還沒有吃早餐。」
他把我輕放在了床上,給彷彿木偶一樣的我蓋上被子,掖好被子,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著他忙上忙下,收拾好了,他停了下來,脫了鞋上床,溫柔地摟著我,手覆到我眼睛上,低聲說道「笑笑,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呢!」
聽到他說這一句話,我哇!一聲哭了,瞧著鄭珍被打成那個樣子,我又怎麼會不害怕呢?又遇上了何意舒的表姐,話里的輕視還有話里的意思,心突突地跳著,對於未來我有著惶恐。我的手死死的環住了他的腰。
他的手撫著我的發「笑笑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到那樣的傷害。」
他的體溫,懷抱和言語,讓我安定了不少,於是就閉上了眼睛,眼淚還是流著,可是不再那麼難受了。
李修哲的手從我的眼睛移開,他才把手移到她腰上「我說過你什麼都不用想,將來的事情交給我,你昨晚幾乎都沒有睡,睡會兒吧,我陪你!」
他的手在我的後背輕輕地拍著,可能是哭累了,也或者是昨晚三個小時都沒有睡夠,又可能是懷孕貪睡。我枕著他的胳膊,沒有多久就睡著了。
敲門聲把我弄醒了,睜開了眼睛,身邊的李修哲鼻子里哼出輕微的呼吸聲,睡得很安慰,昨天晚上他是匆匆忙忙趕回來的,恐怕也沒有睡覺吧!他抱自己很緊,好似將我嵌入自己的懷抱中。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安心,有他在我身邊,什麼都不用害怕。
保姆打開了門,看到我和李修哲睡在床上,動作很輕地退了出去,我埋頭又再睡下了。
從那后,李修哲比以前都忙了,好幾次,他陪著我一起睡下了,可是半夜我翻身時,他不再了,我起身時,看到書房的燈亮著,我站在了書房的門外,望著從,門縫李透出來的燈光,我都覺得心裡有的不好受。
為了維持這一份感情,他付出的比我多太多了。
李修哲的父親來找我時,我剛從床上醒來,床邊空空如也,他一個月能陪在我的身邊五天,那都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了。有時,我會想若是他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該多麼好,同時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問我,如果李修哲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我會愛上他嗎?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拉開落地式大窗帘,出乎意料地,是大晴天,陽光如金色瀑布傾瀉進室內,陰暗霎時被驅逐到牆角,我赤足站在艷麗的金色光圈裡,藍天白雲,飛機航行劃出一條清晰的白痕。今天是難難得一間的好日子。
我隨意的穿上一件輕便的白色孕婦齊膝的裙子,穿著拖鞋就往落下走。
保姆看到了我笑著問「笑笑,你起來了。」
我點了一下頭,應著是啊!
保姆伸手扶住了走下了最後一個台階「笑笑,有一位先生來在客廳等你,他說自己姓李。」
在這個世界里凡是對李字有關的事情和人,我都格外的敏感。
當我走到了客廳,看到坐在沙發上一個男人的背影,他正聚精會神看著報紙,雖然我沒有見到他的面孔,不過但是一個背影,我就能辨別出這一男人絕對不簡單。
聽到了腳步聲,他的視線從報紙中移開,轉頭,我看清了他的臉孔,那是一張英俊和儒雅融合的臉,僅僅是一眼,我就能確定這個人是誰了。因為兩個人太相似了,不同的只是歲月留下的痕迹。
腳步定住了,我就木木看著他,然後感知到自己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顫抖的弧度越來越大,我只能依靠握緊拳頭來抑制自己的慌張,我假裝鎮定,笑著喊了一聲「李董,您好!」
他長得很年輕,很久以前,我都以為三十歲后的有錢男人,他們都是長得很胖,禿頭,肚子藏著一個酒缸,但是眼前的男人和楊坤打破了我的想法。
他合上了報紙,很規矩的放在了茶几的旁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很有禮貌地回應著「你好!你可以叫我伯父。」
本以為他會是那種冷漠,高高在上的那種人,自然了,他也是有那個資本的,他的禮貌,我有點意外。
我有點恍然地問「你要喝什麼茶?」
看到他茶几上的冒著熱氣的茶,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和他坐在沙發上,面對著面,他看上去是一個平和的男人,不過身上的那一股霸氣讓人全身忐忑,壓迫著我非常不舒服。
「孩子,你不要太緊張,今天我來找你,只是讓你把一份東西交給修哲。」
他的那一聲孩子,讓我心裡的涌動了一股熱流,我本來半垂著的眼睛猛地抬了起來,他對我淺淺的笑著,視線落到我的肚子上「寶寶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我微低著頭摸著肚子小聲地答著「八月十號!」
「嗯!還有三個月。」他的語氣還是平平的,波瀾不驚。
這樣的他,我很意外,也震驚著,在我的預想里,他應該是指點江山霸王,也或者是一位嚴肅苛刻的老闆。
他一個白色的精緻盒子放在了茶几上,這個盒子,一眼就能分辨是女人用的,在我迷惑地要問出口時,他向我解釋了「這是修哲母親留下的,現在也該是時候交給他了。」
提到修哲母親四個字時,我分明看清他眼底的一片柔情,不過很快,快得我以為自己的出現了錯覺了。
我視線落在在了盒子上,純白色的,上面雕塑著精細的百合花的,我抬起了頭,望向了他「你為什麼不親自交給修哲?」
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得很有深意,睿智的眼也望著我「孩子,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他的形象太出人意外了,以他的閱歷和智慧,在他的面前,我
的所有心機都是那麼可笑。在我什麼都不清楚時,按理來說,我應該開口拒絕的,但是我無法說出口。
時鐘走動著,發出滴滴的聲音,還有魚缸里魚兒拍打的聲音,他看了一下手錶「孩子,下午還有董事會,我要先走了。」
嗯!我應著聲,起身走在他的後面,打開了門,他的腳邁出了大門的邊沿,我鼓起了勇氣喊住了「伯父,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背著雙手轉過了身子,望著我,等待著我要說出的問題。
身體里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蠢蠢欲動,我的手扶著門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迎上了他的眼,一字一句的問「在你的心裡修哲算什麼?」
我想這一個問題,也是修哲一直想問的,可是他的偏執和驕傲不允許他低下頭。
他的身板挺直了,呼吸急促了幾分,眼睛熾熾地揪著我看,他身上的那種渾厚的氣場緊緊地壓著我,我以為他會憤然大怒的,因為我的問題有點無理。
片刻,他嚴謹冷然的臉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的手撫向了我的發,不帶著任何的情慾,僅僅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親昵,可是我的頭皮都麻了,後背都冒了冷汗。
他說「我沒有想到問出這一個問題的人會是你,我終於明白修哲為什麼會愛上你了。」
「李修哲是李延年和溫晴的兒子!」
語調鏗鏘有力,還帶著少許的驕傲,他臉上的表情是欣慰著的。我看不透這個老人,以前我以為他對阿哲是冷淡,甚至是殘忍的,可是今天他的反應隱隱約約是透露出他對修哲不是完全不關心的。
手握緊了門把,後背也貼近了冰冷的門,腦子冷靜了不少,他親切地笑著「孩子,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再問一個問題。」
剛才他是禮貌的,不過從骨子裡散發著疏遠,此刻我能感知到他的讚許,出自玉那裡,又為了什麼,難道是因為我的問題嗎?
於是就鼓起了勇氣繼續問「你真的一點都不愛修哲的母親嗎?」
他嘴角的笑頓時間就斂住了,向下彎,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眉宇也皺了,眼睛半眯著,露出如同刀片的精光,刮在了我身上。
我果然是得寸進尺了,他摸著我頭的手放下,雙手背於後面,他決然轉身,腳步很快,好似有點慌然,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問題了,走了一段距離后,他停下了腳步,一個聲音飄進了我的耳朵「我想應該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藍晴的美好!」
那嗓音帶著一些哀傷,好似在感嘆,也是在遺憾,他再一次邁步,自信沉穩,再也找不到剛才的慌張了。
我立在原地,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最後他坐進了車子,徹徹底底地消失在我的視野。
大腦不斷地盤旋著一句話,我想應該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藍晴的美好!話里是什麼意思呢?
我側身遠遠地眺望著茶几上的那個盒子,裡面裝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