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九章

展昭完全沒想到白錦城會說那麼沒節操的話,整個人從頭紅到腳,惱羞成怒：「怪不得智大哥老說你是兵痞，你還把宣威營都帶成兵痞了！你在官家面前也這麼沒正經嗎？」

白錦城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反而得意洋洋地說：「比這還要沒正經呢。」

然後又湊過去擠眉弄眼神秘兮兮地問：「喂,小夥子，你看上的那個人是玉堂吧？」

展昭被他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白錦城眉毛一挑,笑了，「除了他還能有誰？全開封都知道你們倆關係最好,你看上他也很正常。」

「還不知道是不是看上呢。」展昭嘟嘟囔囔地說,看到他要開口又瞪他一眼,「不許說那什麼一下！」

兵痞誒嘿嘿嘿地笑：「那什麼？是什麼啊？連這個你都不好意思說啊……嘖嘖嘖，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男孩。」

展昭果斷反擊：「你以為誰都跟你這種兵痞一樣厚臉皮嗎！」

「好了好了不笑話你了，」白錦城哄小孩一樣摸摸他的頭，「來，說說你是怎麼覺得自己看上了玉堂的？」

展昭趴在桌子上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看到他跟顏大人走了，很不高興。」

哦，這是吃醋了。白錦城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就是……有點想他，」展昭略不好意思地說，「但是又覺得跟想朋友也差不多，所以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這樣啊……」白錦城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想了想道，「不如我來幫你確認一下。」

「怎麼確認？」展昭才問完就看到他湊過來，「幹什麼？」

白錦城捏住他下巴，把臉湊過去，差一點就要親上了！

卧槽！

展昭瞪大眼睛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幹什麼呀！噁心死了！」

白錦城笑眯眯：「我就是試試，不會真的親你的，如果剛才把我換成玉堂，你還覺得噁心嗎？」

展昭腦補了一下，又趴回桌子上，把臉埋進了手臂間，好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說：「好像不……」

「什麼好像！」白錦城拍了一下他後腦勺，「爽快點，到底惡不噁心？」

展昭露出來的耳朵都紅透了，「不、不噁心。」

白錦城滿意點頭：「行了，肯定是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哪知道怎麼辦……我才剛明白過來呢，」展昭小聲嘀咕，「我不想怎麼辦，我回去了。」嗖地一下竄上房頂回自己地方去了。

白錦城自己一個人留在原地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好笑，於是回自己房間給白玉堂寫了封信。當然，他的信上也沒說展昭的心意，就是告訴五爺，宣威營四十多個女兵痞除了丁月華在內，全都看上了展昭。

他倒不是為了撮合這倆，主要是試探一下白玉堂的心意，如果白玉堂對展昭只有朋友之情，那他就要想辦法開導一下展昭了。

從天策衛專用的驛站傳信渠道把信加急寄出去之後沒幾天，他收到了回信。

五爺的回信跟他本人一樣高貴冷艷，他說了，展小貓的媳婦兒要經過他這個摯友把關才行，因為那隻貓太蠢了容易被女人騙。還讓白錦城管好手下那些女兵痞，否則等五爺回來，就一個一個揍過去。

看完信白錦城自己一個人笑了半天，直到晚上進宮的時候都還帶著笑。

趙禎也發現他今天心情非常好了，就問他：「遇上什麼好事了？」

鑒於當初展昭知道他暗戀趙禎的時候很好地給他保密了，他自然也不能出賣自己的好基友說出展昭暗戀白玉堂的事，於是乾脆說了女兵痞們各種投喂展昭的事，「……笑死了，本來玉堂在的時候還能管著他點不讓他亂吃，玉堂一走，姑娘們天天給他買零食，他現在臉都圓了一圈。」

趙禎深有同感：「是啊，我也發現了，看起來肉肉的，今天早朝散了以後我看到他來接包卿回去，差點忍不住要捏他的臉，可惜當時還有外人看著……」

「我已經捏過了，」白錦城安慰他，「跟長生的手感差不多，你捏捏長生就知道了。」

趙禎果斷捏長生，小朋友還以為老爹跟自己玩，於是「咔咔」直笑。

「……手感不錯，軟乎乎的，」趙禎點頭，「改天趁著沒人可以捏一下他本人。」

夫夫倆惡趣味地笑了起來。不過他們今晚討論的主題不是討論展昭的臉捏起來感覺怎麼樣，而是顏查散寄回來的密信，走的是天策衛的渠道，跟白玉堂的回信一起到的。

白錦城進宮就是為了把這封信給趙禎看，他自己還沒拆封呢。

趙禎把長生給他抱著，接過信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臉色有些陰沉的樣子。

「怎麼了？」白錦城看情況不對趕緊問。

趙禎咬牙道：「他們聽到風聲，說襄陽王私通遼國和西夏。」

白錦城都忍不住震驚了一下：「他瘋了嗎？難道他想跟遼國和西夏聯合起兵？這可是你們趙家的天下，他竟然要引外敵入侵？」

趙禎冷笑：「他手上沒多少兵，要想成功也只能走這條路了，這簡直就是與虎謀皮，難道他想學石敬瑭做蠻人的兒皇帝不成？真是丟盡了趙家的臉！」

他恨恨地一拍桌子：「回信，讓他們繼續查，查到確實證據我們就動手！」

長生被他嚇了一跳，含著兩泡眼淚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於是剛才還霸氣側漏的禎禎陛下又開啟了傻爹模式，把兒子抱過來：「寶貝兒不怕啊，爹爹不是對你生氣。」

長生糊了他一臉口水。

白錦城把那信看了一遍，突然疑惑道：「他們才剛到那裡不久吧，怎麼就聽到風聲了？這種事也能輕易讓人知道，襄陽王是怎麼想的？」

趙禎也很不解，他們目前得到的情報太少，實在推斷不出來。不過他們終於知道襄陽王謀反的倚仗是遼國和西夏了，這倒也能解釋他為什麼僅憑著手下那點廂軍、土匪、水寇、江湖人就有底氣想著謀反，白錦城之前隱約覺得不對勁的原因也出來了。

「含章，你的練兵之法能不能傳給禁軍？」趙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

白錦城爽快點頭：「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傳給誰都行。」

趙禎心裡一暖，不過還是給他解釋道：「如果遼國和西夏真的打算支持襄陽王，那恐怕不久的將來這兩國遲早會跟大宋有一戰。我聽顧嵐說，天策衛的戰陣很有殺傷力，如果人數多的話，一定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你不用跟我解釋，」白錦城認真地看著他，眉眼溫柔，「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盡全力支持你的。我回去就把戰陣演練的方法寫下來，再抽調一批精銳去禁軍做示範。」

趙禎皺起眉有些苦惱：「我是打算在西北禁軍開始的，西北的種世衡你應該也聽說過，是個名將，他鎮守的位置很關鍵。但是西北太遠了，抽調你的精銳到西北，這邊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不會，」白錦城安撫地握住他的手，「讓狄青帶人過去，他就是在西北長大的，對那邊情況熟悉。現在新兵訓練已經走上正軌了，你不用擔心我沒人用。」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半個月之後，白錦城眼睛都熬紅了，終於整理出了天策府關於大型戰陣的資料，連一些能較快練成的槍法都整理了出來。

趙禎看他那樣子心疼得不行，結果被他趁機佔了好多便宜。

狄青聽說自己要被派去西北，眼睛都亮了起來。作為一個在彪悍好戰的西北長大的孩子，他對於抗擊外敵這種事是十分熱衷的。反正白錦城已經把自己所會的天策府的東西都教給了他，他自己本身底子又很好，入天策之後還學了兵法什麼的，也有資本建功立業了。

帶上白錦城給他抽調的一百天策精銳，他離開了開封府，踏上了一條註定讓他成為傳奇的路。

其實如果不是跟趙禎在一起了，白錦城都想親自去了，作為一個經歷過安史之亂的天策府軍人，他對於那些入侵中原的異族可沒什麼好感。可是他還要保護趙禎，誰也不知道襄陽王會使出什麼樣的招數，萬一他派人行刺趙禎……哪怕趙禎不受什麼傷害，白錦城也要心疼死的。

好在襄陽王目前好像還沒有這種想法，據顏查散傳回來的消息，襄陽王這會兒正在建一個什麼沖霄樓。聽說這個沖霄樓里機關重重，是用來放置襄陽王的重要之物的。

白錦城一聽說「機關重重」，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要知道他的好基友白玉堂就是個機關大師，而且又心高氣傲，萬一五爺一時興起想去探一下……

如果那機關不厲害倒也罷了，可要是厲害的話，白玉堂出事怎麼辦？

他立刻跟展昭說了這個想法，展昭聽完直接去找了包大人，請了調令就往襄陽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