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永別了,高揚
她還沒有走幾步,高揚就一把的抱住她惡狠狠道:「誰說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我可愛又寶貝的女兒。」而後,他揉了揉她的發,輕聲笑道:「菲兒,你聽話,別總是讓我不省心,我去看看就回來。」
蘇菲還想說什麼,高揚卻是一陣小跑的沖著碼頭上的那輛快艇跑去,越來越近了,高揚的眼力也極好的看到了快艇上孩子用一個搖籃裝著,看樣子是睡熟了般的安靜。
高揚的步伐加快了,掃了掃空無一人的四周再次的加快速度小跑,如果他沒有看錯,孩子搖籃旁邊的就是炸藥吧!
一大包一大包的墊著孩子的搖籃,旁邊是一個顯示屏,在他還有一百米開外的時候,那一直灰暗的顯示屏這是卻突然的亮了起來,尤其是上面觸目驚心調動的數字。
30、29、28
高揚呼吸一窒,奔向快艇,他很快的跳上了快艇,將孩子的搖籃放在了岸邊,蘇菲看著高揚的動作是那麼的急,那麼的緊迫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沖著快艇跑去,高揚在快艇上摸索著什麼,然後厲聲道;「菲兒,帶著孩子快點跑!」
蘇菲一邊跑,一邊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她還沒說什麼,高揚居然開著快艇離開了,快艇在水面上剪開老長的痕迹向著茫茫無邊際的寬廣水中央衝去,然後,如同絢爛的煙花一般的驟然炸開。
爆炸產生的熱氣炙烤著蘇菲的後背,熱浪將她沖得踉蹌了數步才站穩,她緊緊的摟著懷中的孩子,捂得嚴嚴實實讓那些熱浪由自己的後背承受著。
被震的吐出了一口血,蘇菲擦拭著嘴角的血,然後,撕心裂肺的大吼起來。
快艇還未燃盡的汽油在水面上漂浮著,殘骸被炸開的到處都是,有些甚至衝到了岸邊,卻是獨獨沒有看見高揚的身影。
秦風很快的趕來了,蘇菲的後背被熱浪熾灼的慘不忍睹,萬幸蘇菲用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的擋住了那股熱浪所以孩子沒有受多大的傷害。
但是,高揚
婁情像是瘋了一般的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的消息,一向高雅冷靜的她卻是如同一個瘋婆子般的嘶吼,叫囂的要跳進水中。
老管家老淚縱橫的在江邊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堅挺的身子瞬間佝僂了很多很多。
高家蘇菲已經沒辦法呆下去了,夏辰宇要接蘇菲去自己的別墅,但是,當秦風告訴他,都是夏駿把孩子抱出了別墅才導致的這場悲劇發生,他也就訕訕的縮回了手。
蘇菲渾渾噩噩的過活著,只有孩子哭著要吃奶的時候她才清醒一點,一整天都精神恍惚的厲害。
高揚出事的第六天,裴悠抱著一個孩子出現了,她身穿黑色的短裙,身上的孩子也是一身黑色的小短襖,她沖著蘇菲勉強的笑道:「菲兒,我和孩子來看你了!」
蘇菲卻怔怔的看著她,突然,害怕的後退幾步,低聲啜泣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裴悠將孩子交給後面的女傭,然後,上前一步擁住蘇菲道:「菲兒,你不需要道歉,他對你的心我從來都知道,這個孩子我生下來也不全然是為了他,你也沒奪走我的什麼東西。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為你做的,如果,此刻已經死去的是你,我想,他大概也不會活了,這樣是最好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蘇菲嗚咽著,不停的道歉。
「他肯定很欣慰,我也感到很欣慰,至少,高家還有血脈在,來看看我的孩子,是個男孩,很乖,從來都不哭不鬧,長得像高揚,斯文秀氣。」裴悠拉著蘇菲的手帶進了房間,孩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蘇菲,然後,揮舞著小爪子抓住了她的手指咯咯歡笑起來。
「為了讓婁阿姨好受一些,我決定從德國回來和她一起住,讓她幫忙照顧孩子,這樣也能緩和一下她的失子之痛!」裴悠臉上一點難受的神色都沒有,只是有些倦倦的感覺,她強撐著自己的精神去置辦高揚死後的諸多事情,然後,心力憔悴。
但是,她不能在蘇菲的面前露出哪怕是一點的疲憊,她要堅強,她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菲兒,你生了一個女兒是嗎?以後,遠航有妹妹了!」裴悠拉著蘇菲的手道。
蘇菲別開臉,有些黯然道;「那不是高揚的孩子,是夏辰宇的。」
裴悠沉了半響,然後,有些難受道:「他那麼的愛你,你終究還是喜歡夏辰宇多一點么?當真一點都不愛他嗎?」
蘇菲站起身,看著窗外的夜色,低低道:「是啊!他那麼的愛我,而我,從來給他的都是傷害,我希望,下輩子,他再也不要遇見我,永遠都不要再遇見我吧!」
裴悠走後,那個叫做安捷娜的女人卻找到了蘇菲,她看著蘇菲憔悴消瘦的面容,突然一把的將她抱在了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道;「菲兒,別難過了,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的。」
秦風一把的推開安捷娜冷著眼看著她警惕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要關著慕少華?」
安捷娜自顧自己的走進了房間,看了看房間內的擺設,還有牆上的相框,她眼角濕潤了起來,撫摸著相框內蘇菲和秦風的臉龐笑道;「原來,你們小時候長成這樣啊!突然,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很多。」
「你到底是誰?」秦風攙扶著蘇菲坐下,女人再移到了大大小小的獎盃前沖著秦風道:「這些都是你得的獎?菲兒估計沒有這麼厲害吧?風兒從小就很要強也很喜歡爭著些東西。」
風兒!這輩子,只有一個人會用這麼親昵的方式稱呼他,喚他做風兒,因為,孩子在母親的眼底永遠都是孩子,不管多大都是那麼極其親昵的愛稱。
安捷娜坐在了對面,高雅的翹起腿,低低道:「我就是秦心怡!」
蘇菲和秦風都不可置信的看著目前的女人,他們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從面前女人的容貌中發現哪怕一點母親的影子,卻是什麼都沒有,原來,那個時候他們還是足夠的小,小到多年之後,長大了,媽媽的樣子都難以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