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西雙版納,影帝的奧義!
一席話畢,對面的刀疤臉猛然一驚,他肯定萬萬沒有想到,我的城府,看起來竟然是如此淺薄。
媽的!少裝瘋賣傻!陳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忽然窮凶極惡地說,你騙我女兒喝了酒上了床,還想把她甩了……如果不是因為她肚裡有了這孩子,你現在坐在我對面,喝的就不是茶,而是自己的尿了!
這時,我雖然早已后心發涼,但依然笑臉逢迎,我說,叔叔,您別生氣,我知道我要啥沒啥,配不上你家朵朵。可朵朵肚子大了,這事情總要有個解決辦法吧……您要看得上我,我願意為您和朵朵做牛做馬,為俾為奴,您要看不上我,咱帶朵朵去醫院處理掉,你該怎麼責罰我,我陳汐都認!
我心想,要是你能做主把這孩子打了,然後,給我條命回去,我明天就給我祖師奶阿澆燒香去!
媽的……刀疤叔罵了一句,卻漲紅了臉,不知道能說啥。
啪!這時,一個大巴掌從後面扇到了我頭上,我疼得齜牙咧嘴,抬頭一看,竟然是小栗旬。
爸,對不起,陳汐他今天不知道吃錯什麼葯了,我來找他單獨談談!說著,小栗旬拽起了我就往旁邊的卧室里進!
剛進卧室,他就栓上了房門,緊接著,一個寸拳就打在了我的心窩子上。只聽「撲通」一聲,我直接摔出了米把遠。
他媽的,你怎麼跟我爸說話的,想死嗎?他咆哮道。
我嗓子一甜,竟吐出了一口血水。我無奈地想,在這陌生的西雙版納,如今我陳汐已然是活鱉入瓮,虎落平陽,要麼演,要麼死,我能怎樣呢?
陳汐,你和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要這孩子?小栗旬揪起了我的襯衣領子。
不是的……大哥,我剛才講的,句句都是實話……我苦澀地抹了一把嘴角,說,你們本來就看不上我,把我當狗拴著也行,不爽了趕我滾蛋也行,一切的主動權,都在你們手上,想怎樣就怎樣,你們別再逼我了好不好……
陳汐,哈哈哈哈……小栗旬突然喪心病狂地獰笑起來,接著他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嘶吼道,事到如今,你他媽還以為自己能脫身?!我早就知道你他媽會跟老子玩花樣,所以,今天我給你來了個模擬考!下次見到我爸,給我有一說一,再敢耍你剛才的小聰明,我不把你埋到這村裡的咖啡地,哼,我就跟你姓陳……
什麼!聽到這裡,我不由菊花一緊,下次見到……我爸……這是神馬意思???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栗旬氣勢洶洶地打開了房門,對著客廳里的人就是一通罵,不演了,不演了!都滾出去吧!滾!!!
……
空氣凝結成冰,難道……這刀疤臉叔叔,TMD是個冒牌大老爹?
我頓時已經無言了,癱倒在地的我四肢麻木,渾身汗透,儼然靈魂出竅……小栗旬,有你他媽的這麼乾的嗎,扮老虎吃豬?我艹你妹啊我!!!
……
待我們驅車返回賓館門口,我是被小栗旬開了車門踹到地上去的……我艱難的站起來,拍了拍滿身的灰塵,只得抱著頭捂著臉靜靜走上樓去。
……
在衛生間,我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像個早已割腕的屍體般,一動不動泡在裡面……
古語有言,驕兵必敗。細細想來,一直以來,我陳汐總以為小栗旬這種胸大無腦的涉黑人士,只知道罵罵咧咧打打殺殺,沒想到他竟是粗中有細武略文韜。這真是蒼井空遇上了武藤蘭,北影生遇到了中戲生,我完全沒料到對方比我TM還會演!
這接下來的四天,究竟還會發生些什麼呢?計中計,套中套,局中局,諜中諜,下次我見到的,真的就能是朵朵的親爹了?
這時,我忽然看見一隻蟑螂出現在浴缸中!我考,嚇了我一大跳!不過細細一想,西雙版納這地方,既然是植物的天堂,必然也是小強的天堂。
我輕手輕腳地拎起它的觸鬚,不由觸景生情,感慨萬千,於是我把這一肚子的心裡話,都告訴了它:
小強,小強,桃花朵朵開,綠帽天天帶,笑臉逢迎,狗臉貼地,換之巴掌如雲,步步緊逼。然則諸侯之地有限,而暴秦之欲無厭,奉之彌繁,侵之愈急。事至如今,愚已馬踏懸崖,退無可退。有道是玉可碎而不可損其白,竹可斷而不可毀其節,縱然六月飛雪,黑白顛覆,我TM也不能抱著這個孽子去拜見我陳家神龕里供奉的列祖列宗!小強,小強,今奸人演戲,惡人當道,其天良喪盡,罪惡滔天,罄竹難書,十惡不赦,皆古之未有也。明日,愚若慘遭荼毒,客死異鄉,望君飛至小栗旬之褲,狠狠啃菊,大爆其檔,也不枉我們今生今世,相逢一場!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喜當爹!
汐臨表涕零,不勝感激。
說完,我終於如同便秘的男人瀉了肚子,一陣的輕鬆愜意。
謝謝你,小強……
最終,我拿起拖鞋,拍死了它。
把它扔進馬桶的時候,我對它說了最後一句話,小強,不用替我報仇了,因為,哎……你知道的太多了……
……
當傍晚時分,朵朵敲響我房門的時候,我正在吹頭髮,她一進來就說,親愛的,你好像沒睡好吧,怎麼,那麼憔悴?
我看了看她關切的表情,頓時一陣鬱悶,心想,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我為啥沒睡?還不是你們編的好劇本?接著演?
朵朵忽然挽起了我的胳膊,說,我帶你去買件好看的襯衫,好不好?
幹嘛啊,我帶了好幾件呢!
矮油矮油,親愛的,聽話嘛,不用你掏錢的!
真的不需要啦,不用浪費錢的,你給自己買就好了!
不行,聽話,給你買,肯定有我的理由的嘛!
什麼理由?
到時候你就知道啦,走吧走吧……說完,她拉著我就要出去。
我心裡想,朵朵,你這司馬昭之心,早已是路人皆知。演,都他媽會演了,不好好演怎麼能讓我頂上這口鍋呢?
一晚上,我們把景洪的商場轉了個遍,從頭到腳,都按照她的審美要求買了新衣褲,我完完全全成了一位再造戰士。最後,我累的實在受不了了,和她在一家飲吧坐下了。
親愛的,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朵朵忽然開口了。
恩?說唄。
親愛的,你明年就畢業了,我能問一問,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沒?
未來……老實說,我覺得,我的未來就是沒有未來……
啊……朵朵聽到我的回答,有些無奈。
那親愛的,你家爸爸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
靠,我早就明白,朵朵已經將我們的關係進一步提速,進入某種既定的程序步驟了。
……
第二天,我們一早就跟團坐上了大巴,去了四十公里開外的野象谷。
事到如今,我根本沒有什麼心情去遊玩,只是在無奈而又被動地等待著,朵朵下一幕劇本的action。
中午的時候,受過訓練的大象們,會有一些節目表演,朵朵很早就拉著我佔了座,這也是唯一能讓我有點興趣的東西了。
然而,在很多人眼中精彩的大象表演,卻讓我心裡不斷添堵。好端端的的大象被人用韁繩拴住,繩子繞頸的地方還裝有倒刺,如果大象沒有按照規定好好表演,馴象師就會拉動韁繩錐刺它的頸部。這一幕幕的場面,真的讓人不由心酸……
後面,是大家付錢騎象拍照的時間。不用說,朵朵第一個就舉手跑了上去。
親愛的你來不來?她興高采烈地向我招著手。
不用了,我害怕這東西……我幫你拍照吧!我拿起相機,晃了晃。
當我拍下朵朵騎象的照片時,我終於給自己找到了如此心酸的理由:朵朵所騎的大象,不就如同是我嗎?而那個牽著韁繩的馴獸師,不就是小栗旬嗎?
哎……我突然感到,頸部猛烈的刺痛……
一天的遊玩,在這種心境下慢慢渡過了,我也不知道看了啥,不知道玩了啥,就想著對我的這場絕命審判,什麼時候能到來……
當晚,我們參加了勐巴拉娜西篝火晚會,我吃了一肚子的烤魚,朵朵卻硬是要拉我去跳篝火舞。哎,好吧好吧……
所謂的篝火舞,就是大家沿著火堆圍成個圈圈,後面一個人把手搭在前一個人的肩膀,繞圈邊走邊跳。
我走在朵朵的身前,而她則緊跟在我後面,兩手箍著我的脖子,像個小女孩一樣興奮地亂蹦……我忍不住回頭望去,只見篝火掩映出她精緻的臉龐,紅撲撲地,宛若不經塵世的少女,讓人不由再度心醉……
她,是披著天使外衣的魔鬼么?為什麼,從她的身上,總會有某個時刻,有溫暖人心的溫柔蔓延到我的世界?
正當我出神的時候,朵朵忽然輕輕地摟住了我的腰,一點點貼近我,笨拙地和我保持著步頻……
我的心,油然一驚,卻也忍不住內心深處那一陣莫可言說的悸動,撫在了她細膩若蔥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