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遭暴力
回到宿舍樓，我幾乎是捂著臉竄進了寢室。
我躲回上鋪，看著鏡中的熊貓，只恨沒有還我漂漂拳可以拯救我。幸虧今天是周末，不然我該怎麼上學啊。
也幸虧宿舍沒有人，不然，我肯定要被這幫笑點巨低的腦殘笑到吐。
正當我準備休息一下，手機忽然響了，是微信的提示音。
蛋疼的生活，捂著蛋也要活下去啊……於是我點開了微信。
原來，是我一位女朋友小白髮來的，她問，這幾天沒我在，有沒有沾花惹草？
小白前兩天去了蘇州旅遊，可能馬上就要回來了吧……靠，我是那種不打自招的傻孩么？我趕緊回她，親愛的小白，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想你，好想你，只想你，總想你……么么，抱抱，親親，么么噠……
這還差不多，我給你帶了禮物呦，你猜猜是什麼？
嗯……讓我想想……是不是什麼吉祥三寶？他好我也好？哈哈……
討厭！你總是沒正經！
那你不還是照樣喜歡……
……
我和小白就這樣聊著騷，不知不覺被子里就搭起了小帳篷。沒過多久，微信突然出現了另外一條信息，來自笑靨朵朵。
一看是她的名字，我渾身一顫，即刻就蔫了。只見她寫道，親愛的，我已經沒事了，爸爸已經不怎麼生氣了，不用擔心我。
我勒個去誰是你親愛的！還真是陰魂不散了！我趕緊把她刪除了，心想我惹不起還躲不起么？反正除了微信她也沒我的聯繫方式了。
這段驚心動魄的網戀，就這樣被我始於亂，終於棄了。
我不斷地寬慰自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作為一個採花高手，迅速忘記今日，投入備戰明日是必備的素質。被打了一頓固然恥辱，但我積累了寶貴的經驗值，獲得了升級，甚至還學到了新技能「金蟬脫殼」。這個技能包的內容是：早上送女孩回家，果斷扔在小區門口，三秒以內掉頭走人。
接下去這些惠風和暢的日子裡，我在蘇州旅遊回來的小白，借我寶來車的素素，以及若干美女之間大打太極，玩的是不亦樂乎遊刃有餘。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梅蘭竹菊若不一一賞遍，待韶光逝去，鬢髮蒼蒼，我豈不白活一場？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生活，短暫如同白駒過隙。很快地，我的鞋，又濕了。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N指的晚上。我無聊地陪著小白上了一個整晚的晚自習，接著準備帶她吃點燒烤，然後共度春宵。
當我們走到停車位時，忽然，又是一陣熟悉的陰風掠過，沒待我緩過神，一輛商務車就定在了我的身邊。緊接著，唰地一聲，從打開的車裡齊齊跳出了幾個彪形大漢。我正要喊，一片濕毛巾啪地蓋住了我的口鼻，頓時我只覺得天旋地轉，雙腿一軟，便失去了意識……
陳汐，陳汐……
恍惚間，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陳汐你個混蛋，你害死我了……你快點醒醒……
我聽到了，好像是小白的聲音。靠，我要不要醒來？當我睜開眼，會不會有神馬可怕的事情發生？我要不要繼續保持昏迷，聽一聽周圍的情況再說？迷糊中我竟能如此冷峻地審時度勢，我簡直要愛上我自己。
就在這時，一盆冷水嘩啦一下澆在了我的頭上！我只感到菊花一緊，用倆鼻孔猛吸了一通涼氣，卻依然以邱少雲同志的毅力咬緊了牙關，緊閉雙眼紋絲未動。
這下我是徹底清醒了，只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有人惡狠狠地說，繼續他媽的給我裝！六子，給我換開水往他頭上澆！
我勒個去，這不是小栗旬的聲音嗎！怎麼我又落他手裡了！
帶著無可遏制的惶恐，我睜開了雙眼……
睜開眼的景象，著實讓我傻了眼。在一個不足三十平的房間里，圍滿了黑衣人。有個別人身穿緊身黑色背心，胸肌鼓鼓；還有個赤膊的，左青龍右白虎，拿著個短刀剃著牙。
陳汐！你醒了！快叫他們放了我，他們要找的是你，和我沒關係啊！我的背後傳來了小白的聲音。
當我直起身子回過頭，只見小白坐在一個凳子上，手腳已經被牢牢綁住。她的身邊，不是別人，正是扎著小辮的小栗旬。
陳汐，你不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么？怎麼，玩我妹妹呢？小栗旬一隻手搭在小白的肩上。
哪有啊，大哥，這就我一同學，好朋友。我亂彈。
同學？好朋友？好純潔的男女關係呦！既然，這位不是你女朋友，那就今天借來陪陪我，行嗎？小栗旬一說完，周圍一陣姦邪的獰笑。
這下操蛋了，惹了這幫人，我和小白今天死都沒有全屍！於是我佯裝鎮定呵呵一笑，大哥，行，聽你的。害你們大老遠過來，原來是誤會一場，我請大家吃宵夜吧。
小白一聽我這話，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陳汐！你還是人么！我才走了幾天？你在外面勾搭了什麼女人？冤有頭債有主，你別連累我，從今以後，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擦，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我心裡想，脫身了我才能報警救你啊，你這一句話，非把咱倆都搭進去！完了完了……
沒想到，啪一聲，小栗旬給了小白一巴掌。他對著我說，你平時都是怎麼管教你的妞的？叨逼叨的，我都沒問她話！
一下子，小白彷彿吃了大頭蒼蠅，老實了。只見鮮紅的巴掌印在了她白嫩的臉蛋上。
接著，小栗旬點上了一根煙，又說，姓陳的，我早知道你不是什麼老實的貨，你玩了我妹妹，要不是她執意護著，我本該上次就捅了你……後來你消失了，她的心也涼了，我再派人來教育你一頓，這事也就能結了。不過，現在情況有變，我妹妹，她懷了你的種了……
什麼？！我頓時變成了鴨蛋口型……
沒聽明白么？我妹懷上了，你的孩子！要不要看看化驗單！小栗旬說著，從上衣兜里拿出一張紙，送到了我眼前。
我看著面前的化驗單，腦中浮現的卻是有血跡的床單，朵朵修長的雙腿以及那一晚所有混亂不堪的場景……
難道，真他媽的一次就中槍了？
還沒等我回神，小栗旬收起了化驗單，揪起我的衣領說，我妹腦子進水非想要生這孩子，現在，輪到你表態了，這孩子，你要不要？
我擦，這，這是要逆天嗎？
要，要，好事情啊！我趕緊收起驚愕滿臉陪笑。
要這孩子的話，那你就得時時刻刻照顧好我妹妹，還有，把你這些個女人都給我處理乾淨，別滴尿似的淋也淋不盡……
那，那如果不要呢？我小心地又問了句。
什麼！小栗旬彷彿不相信我說了這話，立刻對我怒目而視。
大哥你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還沒畢業呢，怕學校知道了開除我啊。這事，我得和家人報個喜，商量下對策，肯定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啊。
媽的，你還敢猶豫？！現在大學不是都允許結婚了么，生個孩子有什麼問題？小栗旬說，你要是不要這孩子，那我就先找個地方把你埋了，後面也就沒你什麼事了。
一聽這話，小白再也憋不住了，她帶著哭腔，對著我就喊，陳汐！你就聽他們的話吧，別再惹事了！
哎，他們既然都找到學校來了，我是躲得了和尚也躲不了廟了。她怎麼就懷上了呢？又怎麼非要生下來呢？我怎麼就成爹了呢？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是得見見她。
於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小栗旬的眼睛說，大哥，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會對朵朵負責，也會只對她一個人好的。這個小白，我要再跟她有一點，不，是半點來往，你埋我一千次都行！
啪！還沒來得及反應，我挨了一個聲脆的巴掌，半邊臉頓時襲來了陣陣熱辣感。
媽的，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看了！小栗旬狠狠地罵，你個窮光蛋能養得起她？還負起責來了！你還沒過我爸這關呢，就是真能入贅了我們家，也只不過是條狗罷了！從明天起，你要和我妹妹恢復聯繫，後面的，就看你表現了。
屈辱感再次讓我低下了頭，在這一幫人面前，我永遠只是一個無能的吊絲。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幾乎要咬碎自己的牙。
把你電話留給我。小栗旬拿出了紙筆。
無奈中的我，只得沉重地寫下號碼，如同與魔鬼簽下了放逐靈魂的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