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春去冬來
七朝咬牙摸了摸摔疼的手腕,然後爬起撿回金鎖,再疑惑的撿起掉在地上類似發簪的長條物。
奇怪,這是玉簪?怎麼聽剛才的聲音像是金屬物呢?
更奇怪的是,既然這是玉簪,又為什麼不會摔斷呢?
渡玉金屬?
審視了一番,玉簪上端的一朵紫梅引去她的注意力。
「這……」七朝面露疑惑,這和雲崖底下的紫色梅林有關係嗎?
這時,她腰間的金鎖突然泛出紫色光芒,並胡亂晃動著,緊接著掉落到地上,而她手中的玉簪也一起掉落。
就在她欲拾起時,只見那玉簪直接插入金鎖上頭的孔中。
她未來得及驚訝就看金鎖開始滴血,頓時她眼睛睜的大大,這是什麼情況?金鎖也會流血?
金鎖不僅流血,而且流的很多,眼看著地上多出一大塊血跡時,「嗡嗡」的聲音響起。
七朝循聲望去,隨即怔住,半響后,她笑了,竟然是密室。
就在床頭處偏下,無端起了一個大洞,寬闊的樓梯浮現在七朝的眼前。
她急切而毫不猶豫的沿著樓梯往密室而去,隨之又趕緊回頭點起一根火把再往裡去。
隨著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疑惑了,這是密室嗎?看起來更像是地下風景,有水,有泥,有花草。唯一不足的是,就是太潮濕。
她撫著劇烈跳動的心臟,興奮的沿著石子鋪成的道路往前走。
「柳葉時?」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見沒有動靜,便繼續往前走。
這個地方太大,七朝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她想見的人,但雙腿疲憊的她仿若感覺不到累一般,依然穩若無事一般繼續往前走,步伐甚至越來越快。
這時,她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大石頭,所以被絆的差點摔倒,好在她反應快立刻翻了個身。
但手中的火把因為她的慌亂而被甩了出去,正好甩入那邊的小河內。
這下好了,現在本就是晚上,黑兮兮的一片,更何況是在這個類似於地底下的密室內。
黑夜太過恐怖,令她不禁驚恐抱了抱手臂。
罷了,繼續往前走吧!柳葉時應該就在這裡面。
她一步一步,忍著害怕感小心翼翼的憑著感覺往前走著。
終於,在黑暗上顯得很耀眼的光芒進入她的視線中,由於距離很遠,看的並不是很清,但可以知道那裡坐著一個人。
隨著她的興奮,呼吸不禁急促起來,不用想,肯定是他。
這時,柳葉時突然睜開雙眼,漂亮的眼淚劃過冰冷的寒厲,緊接著他手中一彈,一道光芒向七朝飛去。
「柳……」七朝欲張口喊他,但突然而來的劇烈疼痛感令她止住了喊聲。
她神色迷茫而複雜的看著那緩緩而近的身影,隨著他的到來,周圍無端亮了起來。
搖晃晃了半響,她終於捂著肚子倒下。
而柳葉時看到倒下的七朝時,突然止住腳步,他身體先是一僵,隨之開始顫抖。「七……朝?」他本來還是粉紅的唇瓣開始變得蒼白。
「我……疼。」七朝捂著肚子淚流滿面的看著距離已經不太遠的柳葉時。
隨著七朝的聲音響起,柳葉時終於立刻瞬移到她身旁並扶起她。「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不知道是你。」
他的語氣顯得非常慌亂,並滿臉的無措。
胡亂抱了她一陣,他便急切的開始為她療傷。但不管他怎麼努力,七朝依然昏昏欲睡。
這時,七朝的□開始流血,很快染紅了她的衣裙。
柳葉時眼快的看見那些血跡,於是他變得更加慌亂了,並更加用力為她療傷,彷彿是要把自己全身的法力都給耗上一般。
但這樣依然阻止不了血液的流速,也阻止不了七朝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可柳葉時依然沒有放棄的跡象,他眼圈泛紅,隱約中竟有一絲淚光,消耗太大的他,氣色比七朝還難看。
「對不起,對不起……」柳葉時的聲音哽咽,呼吸急促。
半響后,他吐出一口血,身體顛了顛,繼續更加的努力的為七朝療傷。
七朝眼睛微睜的看著他那副明顯要把自己的命給奉上的樣子,眼淚越流越凶。
她以為他們不會因為外人的搗亂而走太大彎路,她以為自己夠精明。可是她錯了,這一次,柳葉時給她的傷害有多嚴重,她再清楚不過。
這是他們第二個孩子吧?她彷彿已經記起來了。
他那麼喜歡他們的孩子,可是又毀了,毀在他的手中,甚至連她這個人也可能會毀在他手中。
這時,湘泱的身影站在不遠處,他神色淡漠的看著他們。「將她給我,你救不了她。孩子沒了,但我可以保住七朝。」
但柳葉時不聞不問,依然全力的想要保住兩個。
他的嘴裡不斷噴著血,有的落在他自己身上,有的落在七朝身上。
湘泱的眼睛眯了眯。「你若是強制這般,最後連她都保不住,甚至是連你自己都保不住。」
柳葉時依然不理,湘泱嘆息一聲,直接伸手將七朝給吸到自己懷中,便開始為她療傷。
隨著七朝的離開自己的懷中,柳葉時立刻癱坐在地上,神色獃滯。
半響后,他突然笑了,笑中含著邪魅,含著苦澀。「你殺了一個我們的孩子,我殺了一個我們的孩子。我們……果真是無緣的,無緣的……」
頓了頓,他突然大笑起來。「哈哈……無緣,何止是無緣?都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我究竟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聽不出來他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眼睛在一瞬間變紫,與以往的紫色有些不一樣,紫眸中似乎含著一縷血色,若隱若現。
額際紫焰倒是和以前一樣。
只是他那眼睛,雖媚,但更多的是可怕,仿若會嗜血一般。
突然,一道光由柳葉時的腦袋劃出,緊接著周邊通亮,猶如白日一般。
柳葉時的異樣令湘泱的手一抖,他眯眼盯著柳葉時,嘴角勾起笑容。
柳葉時站起身,目光始終看著湘泱懷中的七朝。他的臉色莫名變得紅潤,只是渾身多了一股媚氣。
「呵呵!」柳葉時勾起嗜血而殘破的笑容。「你不會再原諒我了,不會了。你是那麼的厭惡我,現在怕是更加厭惡了吧?」
緊接著他突然狂笑起來。「哈哈……死了兩個了。」
渾渾噩噩的七朝看著明顯變得不一樣的柳葉時,單手軟軟的抬起,嘴唇動了動,欲說什麼,卻沒有力氣說出任何話。
她想說,她不會怪他,孩子可以再要,只要他不要難過。
心中強烈的感覺告訴她,若是現在她不說出些什麼,他們兩個一定會出現更大的問題。
可是她說不出,太痛,太累,太難受。
這時,消失了許久的秋凌月突然沖了過來。
他睜大眼睛來回看了看七朝和柳葉時,隨即對湘泱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救她啊!」
秋凌月的出現令柳葉時眸中光彩更冷,這個男人,就是師傅口中與她有緣的人。
柳葉時歪著腦袋看著秋凌月,緊接著面露詭異的笑容,並抬手欲擊向秋凌月,但頭部突然傳來的劇烈疼痛令他搖了搖腦袋。
越來越痛,痛徹心扉的感受,痛的他不禁抱頭痛呼起來。
半響后,疼痛感終於消失,但他臉上的冷漠之意更深,毫無感情,只有嗜血的光彩。
他看著七朝冷然一笑,緊接著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秋凌月已經沒有心情去理會柳葉時的怪異,他看了看湘泱似乎刻意不盡全力救七朝的樣子,心一急,便直接從湘泱手裡搶過七朝。
湘泱淡笑著看向秋凌月。「進步這麼多?稀奇。」
「你給我滾!」秋凌月直接毫不給面子的對著湘泱就是一吼,然後自己全力救治七朝。
春去冬來,一年又一年,柳葉時自那日離開后,已是兩年沒有蹤影。
哦不,有蹤,但無影。
全國各地不斷傳來紫衣美男屠城的消息,但每次七朝趕過去時,就沒有了柳葉時的身影。
她問過柳葉時為什麼胡亂殺人,湘泱說,因為他入魔了,但只是入魔,他的歸宿遠不止入魔那麼簡單。
雖說七朝有問題就問湘泱,但她依然是恨他的,恨得咬牙切齒。
她記起了她和柳葉時之間的所有事情,若不是因為湘泱,他們根本不會一分開就是這麼久,甚至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團圓。
幾乎有一種感覺遙遙無期的恐懼感。
記得妓院她離開柳葉時的那日,不知道湘泱是用了什麼坑爹的法術,竟然令她直接被洗腦,然後心甘情願的跟他去了玉劍宵。
尤其柳葉時消失之前,湘泱的反應,他始終不慌不忙的,似乎並沒有什麼救人的心思。
當時多虧了秋凌月及時出手,才有了讓她滿意的結果。
說到秋凌月,原來在京都那次,他真的殺了她,只是被太安真人救了,然後他自己被太安真人帶走。
一直以來,他以為七朝死了,所以一直在太安山閉關修鍊,許是心死導致心靜的緣故,修為竟是大幅度提升。
此時,七朝並不在南霄城,而是在北陽城。因為這裡是柳葉時出現的上一站,在沒有得知下一站在哪裡之前,她沒有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