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 大結局章
第八十四章大結局章
看著孟平璋往裡跑,清雪抿了抿笑,拍拍吳逢的肩膀,「季姑娘沒跑遠吧?」
吳逢說道,「應當還沒跑到城外。」
「把巧兒藏好了嗎?」
「嗯。」
清雪這才滿意。
院子里的婢女見他匆忙跑進來,面色白如薄紙,驚嚇道,「二少爺,可別摔著。」
「二少夫人呢?」
婢女答道,「方才二少奶奶說想外出走走,巧兒跟著呢。」
孟平璋已是怒火中燒,「不是讓你們伺候好,為什麼只讓一個人跟著?」說罷,又出了府里。正碰上從皇宮後腳回來的孟松岩和吳氏。
吳氏見他這模樣,急忙說道,「你這是去何處?傷還未痊癒便亂跑,是要傷上加傷么?」
「小芙走了,我去找她。」
吳氏吃了一驚,「為何會走?難道你昨晚沒將此事告訴她,讓她苦守了一夜空房?」
孟平璋頓了頓,是,他沒說,他只讓季芙等他,他很快回來。可他也沒想到會在皇宮逗留那麼久。他不便和她說昨夜的計劃,但至少可以告訴她自己有事要做。半夜見到爹娘也進宮,卻無暇問季芙的事。晨起該是請安奉媳婦茶的,他也忘的一乾二淨。
吳氏還要勸,孟岩已攔了她,「速去速回吧,別讓人笑話了。」
見兒子匆忙跑開,一手還捂在肋骨處,吳氏悲喜交加,「真不知如此在意個姑娘是好是壞。」
孟岩默了默,「以鶴先的性子,瞧著是好事。」
吳氏笑笑,「老爺說的是。」
至少家裡有個人,是他會惦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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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琛回到家,齊承山和孟氏已起身吃早點,「嵩元可吃過了?」
齊琛看了一遍,沒見到明玉,「不必了,並不餓。」
孟氏沒多留,讓嬤嬤拿了早點隨他一同回房,忐忑了一晚怕兒子責怪她這做婆婆的狠心,說道,「明玉還在睡著,才沒叫起她用膳。」
「母親先用早飯吧,孩兒就不陪母親了。」
孟氏瞧著兒子心繫兒媳,嘆氣,這兒子大了,心就是媳婦的。齊承山說道,「你沒聽那元大人說,昨晚魏太保動手,明玉想也不想便撲去護著嵩元,有這樣的兒媳,你該知足了。這才擔得起齊家未來主母的位置。」
雖然不甘心,可也不能否認,孟氏輕嘆,「倒是。」
齊琛回到房裡,明玉還趴在那睡。示意丫鬟噤聲,走到床邊,見她睡的沉,沒叫醒她。去了偏房看孩子,等過一會婢女過來報明玉醒了,這才回房。可回到屋裡,她已洗漱起來,穿戴好。見了他笑問,「嬤嬤端了那麼多吃的,三爺也定是沒吃吧。」
齊琛見她面色如常,以為她不疼了,伸手碰她後背,「可還疼?」
這一碰就見她臉色唰的變白,齊琛忙扶住她,又急又是疼惜,「你何須在我面前強裝。」
明玉強笑道,「只是不想讓您多添憂愁,小傷罷了,不礙事。」
齊琛扶她坐下,下人也都退到了外頭。看著明玉面色漸漸恢復,越看越是喜歡,「傷可抹了葯?」
明玉眼眸微轉,「沒有。」
見她如此,分明是上過葯了。方才覺得她太過要強,現在又溫順黏糊人。齊琛怕她忍著,想看看那傷有多重,再掂量著叫大夫來。等她褪了衣裳,肩胛那都淤青快至黑了。
明玉見後頭沒動靜,低聲,「三爺在想什麼?」
齊琛低頭在她脖間吻了一記,「又累你受苦了,昨晚可嚇著了?你身子差又不是不知,萬一這一棍是敲在你腦袋上,如何是好?」
「嚇著了,只是明玉不悔幫三爺擋了這一棍。妾身可以好好歇著,三爺還得來回奔波,怎麼算,都是明玉擋了好。」
齊琛笑的苦澀,「傻。」
明玉轉身看他,探了探頭親他,一夜沒梳洗,下巴的青尖都冒出來了。忍不住伸手環了他的脖子,往唇上吻去,「是傻,明玉本是個聰明人,碰到三爺總是做傻事。」
那擒著的衣裳已放了手,露出一片粉白肌膚。
「你還傷著。」
明玉不肯鬆手,緊擁著他,唯有如此,才覺他是自己一人的。出了這房,他便是臣子,便是兒子,便是個父親,過後才是她的丈夫。齊琛終於攬住她腰身,將她翻身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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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璋不知季芙去了何處,想讓吳逢和清雪去找找,兩人竟不見了,氣的他跺腳。找了兩條街,命都沒了一半。思來想去,駕車去了齊家,在門口問了季芙可來過,管家一聽便笑了,「哪有出嫁第二天就回娘家的。」
他不好多說,又駕車離開了。駛到一半,驀地想,她該不會是往鄧州去了吧。
那丫頭的心思……
季芙的腳力到底比不過孟平璋,她求得清雪幫忙,清雪一口答應,又道「這馬車太顯眼,還沒出城就被人盯上了,我在城外等你」,她甩開巧兒已用了一些時辰,路又不熟,等到了城外,額上已冒出汗來。
她已不去想孟平璋是否會來找自己,就算他找了,自己也要回去。
去了約定好的郊外小樹林,清雪說會在那等她。遠遠就看見了馬車,不由歡喜,往那跑去。
孟平璋坐在馬車上靜等,聽見腳步聲,探頭看去。和季芙目光對上,只是愣了片刻,就見她像兔子轉身跑了。不由氣惱,駕車往她那追,追到前頭,拉住韁繩抓住她。這一急扯,人已往下摔,撲在她身上倒地。
所幸這樹林沒什麼碎石子,季芙咯吱了手,但也無礙,惱怒的推開他。手上稍稍用力,就見他翻在一旁,面色青白,驚嚇的輕搖他,「喂?喂?!」
見他閉目不醒,已快急哭,「你別死,我去找大夫。」
孟平璋暈了一會,聽見哭腔,強迫自己睜眼,抬手拉住她,「哭什麼。」
季芙忍了淚,咬唇,「你又騙我。」
孟平璋無力起來,剛才追她還四肢有力,連那隻差不多要廢掉的手也有了氣力般,但見到她的一瞬間,就泄力了。雖然不是傾城容貌,可卻教他安心,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我錯了。」
季芙偏頭不看他,想抽手,卻縮不回來。
「我昨晚不該丟下你一人,即便是聖上要我做事,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有重要的事要做,會晚點回來。」孟平璋不捨得閉上眼,只想一直看她,「日後讓我補償你,定會好好補償。」
季芙終於是將手抽了回來,坐在地上抱膝埋頭,「姐姐說的沒錯,我爹說的也沒錯,你這樣的公子哥,根本不會疼人的。」
孟平璋急了,「為夫會改的。」
季芙啐了他一口,「稱呼改了吧,我雖是寒門小戶,你家下人瞧不起我,你爹娘連兒媳茶也不想喝,你大婚之夜丟下我一人,這些加一起,還能做孟家人?雖然我家並不富裕,但我爹娘從沒讓我那樣難過過。在孟家一天,已抵得過十年的難過了。」
孟平璋撐手起身,坐在她一旁看她,「是,這次是我的失誤,也是我素來我行我素慣了……若我會改,又當如何?」
季芙緊要他,正是緊要他,才會難以接受昨晚的事。這麼一說,心又軟了,只覺淚就要落了,「我不知道,我想回鄧州,回家。」
孟平璋認真道,「不是回家,是回娘家。」
季芙大聲道,「是回家。」
兩人相對無言,默了半晌。孟平璋緩緩起身,將她的手握在掌中,「好,好,我陪你回家。直至你哪日再答應嫁我做妻,我慢慢等,慢慢讓你信。」
季芙這才起身,孟平璋看著她面上掛的淚痕,苦笑,「你當真要這麼狠心?」
她脾氣倔他知道,但婚姻大事竟也這般堅持,倒讓他大吃一驚。季芙狐疑,「你又騙我?」
孟平璋淡笑,「再不會騙你。」
他騙過無數人,怨過也坑過無數人,唯獨對季芙狠心不起來,「小芙,雖然你氣惱我,只是仍有事要和你解釋。聖上讓我們齊孟兩家暗中尋法子將魏太保剷除,而最後我們商議最快的方法,就是以我的婚事為由,讓齊琛和多多做誘餌,將魏太保激怒,最後順理成章將他擒住,清剿其勢力。」
見季芙睜著大眼歪了腦袋,孟平璋忍不住問道,「可聽得懂?」
季芙微微搖頭,她不知為什麼聖上要除掉自己的親舅舅,更何況太后還在病榻上呀,那樣不是不孝……低頭,「我果真無法做官家人……」
孟平璋定聲,「誰一開始便會懂這些,你不懂,我仔細和你說。只是告訴你這些,唯有一件是我想說的,我爹娘如果不贊同你做孟家媳婦,絕不會要你過門。我孟平璋也絕不會娶不喜歡的姑娘。」
聽到喜歡二字,季芙又往遠處看去,「不信。」
孟平璋笑道,「總會讓你信的。小芙,跟我回家吧,給爹娘奉兒媳茶。過幾日,我們回鄧州。」
季芙默了許久,孟平璋也不催促她。林子里靜悄悄的,等那一刻,十分長久。見她紅唇微動,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你傷的很重,先回去上藥吧。」
孟平璋一聽,喜的全身都不疼了,抱了她便親了一口,這世上再尋不到比這更高興的事。
回了府里,季芙開始忐忑了,她這剛過門就私自跑了,不會挨罵吧。孟岩和吳氏見了她,倒也客氣,問了幾句話,就讓嬤嬤去備查,讓她行了禮,算是孟家新婦了。看著他們兩人因在樹林里滾打髒了的衣裳,忍了好奇,讓他們快快去洗身休息。
從大堂回來,季芙還覺詫異。婢女領她去澡房洗浴,回來時發還是乾的。進了房裡,見孟平璋已坐在床邊,笑意滿滿的模樣,便不肯過去了,坐在凳子上拭發。
一會孟平璋過來,坐在她前頭,拿了帕子給她擰發,「小芙,我說的可有假?爹娘確實是有事,並非是不願你做孟家媳婦。」
季芙終於是正眼看他,「你怎的還是不明白……」
孟平璋愣了片刻,前後想想,仍是想不通她還在在意什麼,「你說,你說了我便改。」
季芙說道,「往後你做什麼事,和我說一聲,我便不會傻等著胡思亂想了。將我當做……當做你的妻子,不當做外人,可好?」
孟平璋點頭,「懂了。」
答的太快,讓人不敢輕易相信。季芙默默想著,信他一次罷,夫妻間本不就是要同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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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快刀斬亂麻將魏家清剿大半,太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力阻攔。母子見面,只讓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了胞弟一馬。皇帝也不敢太過忤逆,但又不能將他放出,恐防勢力復甦,便下旨將魏太保囚禁在府邸,除了不許踏出大門半步,衣食一世無憂。
只是魏太保驕縱大半輩子,打擊過重,等齊琛得旨離開京城,要重回鄧州時,已聽聞魏太保瘋了。
馬車離開齊家大巷,駛出巷口,便見孟家的馬車已到。姚嬤嬤探頭說道,「少爺,少夫人,瞧見孟家公子了。」
明玉往外看去,季芙也正好撩起帘子往這看來,不由笑笑,「小芙。」
季芙要下車,孟平璋抓了她的手,「讓下人拿了馬凳子再下去,別總是跳,傷腳。」
「我要過去和姐姐一塊坐。」
「不行,那跟齊琛一塊坐有何區別。」
季芙想了想,又往那看去,笑道,「馬車很是寬敞,我們一塊過去吧。」
孟平璋嘆氣,他根本管不住這媳婦呀。只好和她一起上了馬車。
明玉見季芙比七天前回門時面色好看了許多,更是紅潤水靈了,這夫妻生活許是過的不錯吧。季芙也往她懷裡的多多看,伸手,「讓小姨抱抱。」
剛接過來,多多已咧嘴在笑,季芙更是開心,「長的和姐夫越發像了。」
明玉抿嘴笑笑,「喜歡孩子的話,自己也趕緊生個。」
季芙臉一紅,孟平璋可不想那麼快有孩子,才那麼點大的孩子多煩人呀,還得睡在隔壁房,吵人睡覺。而且她要是真有了,夜裡還得規規矩矩的,左想右想不划算,孩子還是晚些時候來的好。
「你要不要抱抱?」
孟平璋略嫌棄,只是季芙已經抱到跟前,接了過來,姿勢又被她說了一番,便放在腿上。和他圓碌碌的眼對上,忽然就見他咧嘴笑了,心都跳了起來,「小芙,我們也快些要個孩子吧。」
話落,惹的季芙瞪他,明玉也笑了起來。齊琛見他抱的姿勢實在難看,忍不住接了回來。
此次去時心無牽挂,又有好友相伴,行了一半的路程,也沒前兩次的疲累,倒是一路有說有笑。只是下了幾天的雨,有些不便。
明日就要分路而行了,齊琛和明玉要往鄧州衙門去,孟平璋和季芙是要去府衙的,路並不同。
夜裡住進官舍,齊琛和明玉洗漱完準備躺下,臨睡前又看了看她的傷口,仍有些許青色未散,但也沒大礙了,抹了葯,在四下輕揉,據說可以將淤血抹散些。還沒去凈手,就聽姚嬤嬤敲門說季芙來了。
季芙進了屋裡,齊琛已起身去洗手,小跑到床邊,拉了明玉的手便說,「姐姐,明日我跟你和姐夫一起回鄧州衙門。」
齊琛手勢一頓,回頭說道,「你不跟鶴先一塊去府衙?」
「我想我爹娘了,他去了府衙肯定得十天半個月不得空陪我回娘家。」
明玉哭笑不得,「小芙,你如今是孟家人了,就得遵守做媳婦的規矩,你丟下夫君跑回娘家去,你爹娘也定不會同意的,還會遭人非議。況且,你可想過,我們離開澄江多日,他回到府衙有許多事務忙活,你倒是忍心讓他白日操勞,回了住處還無人伺候?」
季芙點了點頭,「我倒忘了這點……方才和他說的時候,他說無妨,讓清雪陪同一起回娘家的……」
明玉微愣,淡笑,「他是緊要你,在意你的心思呢,倒是個好夫君。」
季芙看她,「姐姐第一回誇他。」
明玉颳了刮她鼻尖,「除了這點,其他仍舊要人詬病。」
季芙笑笑,起身回屋。進了房裡,孟平璋還在看書。走到他面前往下看去,「你跟爹一樣,閑下了便看書。」
孟平璋立刻放了書,將她抱在懷裡,攬到腿上,「不看了,陪媳婦。」
明日她就要回娘家了,自己回了府衙定有很多事要忙,這一別離,可能半個月都見不到,分外不舍。書往後還可以看,當務之急是陪她。
季芙默了默,「我跟你回府衙,等你忙完了,一起回去看爹娘。」
孟平璋意外道,「怎麼改變主意了?」
季芙偏身看他,「怕我不在身邊,你沾花惹草去了。」
孟平璋朗聲笑笑,「竟是這個緣故。」
季芙貼身輕抱著他,還是瘦,太瘦了,她得在身邊給他做好吃的,養胖點,「姐姐告訴我,你最想的,便是去邊城行兵打仗。」
孟平璋心頭觸動,「是,那念頭一直不曾淡去。如今家中不願,但日後若有機會……仍會去。」
征戰沙場是他的夙願,他不願騙季芙說他淡了這念頭。
季芙低聲,「嗯,所以身為妻子的我,得將你身子養好些,真去了那,才不會受那麼多苦。」
孟平璋緊擁著她,什麼怕他沾花惹草,不過是借口,「等我忙完了,就陪你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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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孟平璋讓吳逢護送他們,清雪隨自己這支。
上了馬車,明玉頗覺奇怪,「這已無險路,怎的還讓吳逢跟著。吳逢和清雪瞧著就是一對,孟二倒一如既往讓人猜不透。」
那頭季芙也覺奇怪,認真對孟平璋說道,「你沒瞧見方才吳大哥的模樣呀,讓清雪也跟著去吧。」
「噓。」孟平璋說道,「他們上回謊稱你走了,急的我差點丟了心,如今呀,得討回來。」
季芙瞪大了眼,孟平璋忍不住笑道,「別慌,陪為夫一起看戲。」
過了一個小鎮,天公仍舊不作美,雨水不停。
入住官舍,正吃著晚飯,驛丞進來送小菜,說道,「青雲鎮那邊塌方了,據說埋了好多過路商客。」
孟平璋擰眉,「可是通往鄧州的那個青雲鎮?」
「孟大人記性真好。」
季芙頓了頓,「不知道姐姐姐夫……」
孟平璋眉頭更擰,「可有說埋了官家人?」
驛丞訕笑,「這可不知了……只是這雨水天,那山道不好走,要是真是這兩日從那經過,倒真有可能……」
季芙立刻起身往外走,她這剛動,身旁就掠過一陣風,清雪已經跑了出去。自己跑了兩步,孟平璋一把將她拉回,對驛丞笑道,「我車裡有個盒子,裡面的東西不要了,你去幫忙丟了吧。」
驛丞喜不自禁,跑去「丟」盒子了。
季芙見他如此,這才明白,「你跟他串通好的,根本沒塌方沒出事。」
孟平璋見沒人,極快的親了她一口,「乖。」
季芙哭笑不得,好吧,或許捅破窗戶紙這個法子也好,她這旁人看著都覺難受了。
齊琛和明玉這邊因官舍較遠,天色已黑還沒到。雨水不停,坐車裡倒還好,只是多多被雨水打落車頂的聲音吵的不肯入睡,咿呀咿呀的跟明玉玩著。一會沒逗他,就自個在那吐泡泡玩。
「三爺想多多日後入仕么?」
齊琛摸摸他的面頰,軟軟的,又咧嘴在笑,「等他再長大些,就知道他喜歡什麼了。日後看看再說。」
要做商人定是沒這可能的,更何況還是齊家嫡長孫,入仕的可能性更大吧。
明玉倚他身上,逗的有些乏累了。齊琛將多多接回懷裡,就見他也打了個哈欠。眉頭皺皺,嘴忽然張張合合,哇的哭了。
明玉急忙去瞧,齊琛全身已僵,吐納一氣,「多多尿褲子了。」
「……」明玉撲哧一笑,「三爺還不把多多給妾身抱,我給他換身乾爽的。」
齊琛低頭看著多多,還在哭著,嗓門大的很,「無妨,快去找褲子給他換上。」
明玉不是不知他有多不喜嬰兒,更不喜那會弄髒他衣裳的嬰兒。見他如此,不由笑笑。到底是親生的,哪裡會討厭。
吳逢在前頭騎馬領路,聽見背後有不尋常的馬蹄聲,警惕的往後面看去,夜色太黑瞧不清,一手握劍,停馬佇立而望。等那馬聲靠前,見了來人,不禁愣神,「你怎麼來了?」
清雪渾身已被雨水打濕,發梢也直淌水。抹了臉上的水,見吳逢還好好的,愣了片刻。才恍然這根本就是孟平璋在開她玩笑,立刻騎馬調頭。
突然出現,莫名離開,吳逢哪裡會安心,騎馬追去。只是半盞茶功夫就攔截下來,迫使她停下,又見她下馬疾跑。
吳逢更是一頭霧水,要再去追,清雪自己卻跑了回來。下馬迎她,已是猛撲過來,撞的他後退一步,差點一同倒在泥水坑裡。
清雪環手緊抱著他,哭出聲來,雖然孟平璋這個法子混蛋得很,可卻真讓她明白,何苦這樣自己折磨自己,吳逢從沒嫌惡過自己,不過是她自己走不出心裡的坎。覺得一直這樣也好,哪怕有一日他死去,她也能做個旁觀者。
剛才卻真怕他死了,被埋在地下長眠,永遠看不見他。
那樣才是最可怕的。
「我們成親。」
吳逢愣了愣,清雪又大聲說了一遍,這才確定,雖然他也不知為何清雪突然就改變主意了,簡短而認真的應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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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空山翠竹。
鄧州的景緻讓人看了一眼就已是滿眼青翠。
馬車駛到鄧州齊府前,下人早已在門口站立相迎。齊琛下了馬車,下人齊齊喚聲。
他伸手去接明玉,明玉俯身出來,抱著酣睡的多多,剛露面,那久別的聲音十分齊整,「夫人,少爺。」
明玉心中暖暖,比起京城的家,她更喜歡這裡。
夫妻兩人一同進院,院里的花草已生的翠綠惹眼。雨後水珠還在葉子上微微閃動,直至滾落地上,一派生機盎然,不染半點污穢。
明玉將多多交給姚嬤嬤,讓她帶去房裡,自己和齊琛去這宅子里走,不讓下人跟著。
這宅子的一草一木,一石一花都是她打點的,不過數十日,已是久別重逢的感覺。
齊琛陪她在院子漫步,地上仍濕,瞧著鞋子都快濕了,「回屋吧,別冷了腳。」
「哪有那麼嬌弱。」明玉偏身看他,「明日三爺又要去衙門忙活了,那就又添了一個身份,父母官。我更是被排在最後頭,今日就讓我在第一吧。」
齊琛不知她在心裡排了是兒子、是父親、是臣子的事,笑道,「你一直是第一位,如今是,以後也是。」
明玉笑看他,雖然知道世事牽絆太多,這根本不可能,但他這麼說,心裡仍是高興。伸手抱了他,埋頭於那寬實的胸膛上,「三爺說話算數。」
聲音動然,齊琛聽了也頗有感觸。不過一年有餘,細細回想卻分合了許多回。如今終於是浮華落定,也抱了她,低聲,「芝芝,我們再要個女兒吧。」
兒女雙全,在這鄧州,一家四口,便是他的願望。
明玉喉中酸澀,這綿綿情意,她沒出嫁時,從不信,如今,再無事隔閡。
「嗯。」
晴空餘霞,煙景早散,清風徐徐吹遍鄧州,拂過齊家大宅,撩撥心弦,美不勝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