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番外1
近來江湖上的傳言有些多,但大部分還是關於印月宮宮主樓肆情的。說是那衝冠一怒為紅顏,卻不想紅顏已逝,英雄徒增愴然。
而容凝的死抑或是失蹤還是在江湖上留下了神秘的最後一筆,原本以為辭去武林盟主之位的樓肆情歸隱天山後便能過上與世無爭的生活,豈料此事遠比被江湖中人的追殺更為恐怖。
只聞那聲清脆悅耳之音又在印月宮中響起,驚得樓心險些撞翻了煉丹爐。
「你師父呢,我問你你師父在哪兒!」這個女人自從知道樓肆情被人追殺后,更是背著般箬帶著一大幫麟淵將士殺了過來,美其名曰是為了救麟淵駙馬,殊不知樓肆情歸隱的目的不是因為懼怕那些江湖人,而是她這個麟淵公主予傾城!
「傾城姐姐,求您饒了我吧!」樓心雙腿一軟相當沒有骨氣地跪在了予傾城的跟前,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得抹著,「姐姐,我師父心裡只有師叔一人,而今師叔去了他的心也死了,您就莫要逼他了呀!」
「逼他?」予傾城雙眸微微眯起,手中的長劍更是落在了樓心的脖子上,「本公主若是真要強迫早就掀了你們天山了,現在居然還給我躲躲藏藏的!樓肆情,你給我出來!」
「好姐姐,我師父真的不在這裡!」眼看著予傾城要走,樓心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傾城姐姐,樓心求您了莫要再鬧了,咱印月宮受不住您這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的!」
「樓心,我不是想鬧,只是想見見他而已。」予傾城聞言,身子一瞬便僵在了原地,聲音不似剛才那麼囂張,隱約中還透著一股無可奈何。
「傾城姐?」樓心意識到她的不對勁立刻鬆了手,再看去時才發現她的臉上多了兩行淚痕,別看樓心年紀小可他最見不得就是女人哭了,一時慌了神就連說出口的話也沒有多少邏輯性,「好姐姐,你不哭行嗎,你要是哭了師父一定會罵死我的!」
「得了吧,他若是會因為我哭而罵你的話,那我天天在你們印月宮哭,我就不相信他不出來!」予傾城擦了擦眼角的淚不禁嗤笑起來,可是心頭的那股酸楚卻是越發的明顯。
「別別別,您要是哭倒了印月宮那我們住哪兒啊!」一聽予傾城這麼說,樓心更是後悔剛才自己說的那話,不免又抱怨起了樓肆情。
自從容凝墜崖后樓肆情回到天山便鬱鬱寡歡,若不是天山有重重天然屏障,只怕早就被江湖中人夷為平地了,幸好予傾城也夠痴情居然不遠萬裡帶著十萬大軍守在天山腳下,不過安全是安全了,只是予傾城每日都來找樓肆情這終究還是不妥的。
「算了,我都在這裡守了這麼久他還是不願見我,我也不做勉強了。」予傾城抽了口氣,回頭拍了拍樓心的肩膀,「今天來就是跟你們作別的,我哥已經替我安排好了親事,回去我就成親,以後這天上我也不會回來了,印月宮……」予傾城抬頭看了一眼大殿門口那塊被自己劈了還剩一半的匾額,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誒?」一聽予傾城說要走,還要嫁人什麼的,樓心立刻著急起來,「傾城姐姐,你不是開玩笑吧,你要嫁人了,嫁誰?」
「嫁給誰都一樣,反正哥哥安排的自然不會差到哪裡。」予傾城嘴角掛著一抹無謂的笑容,「不說了,馬車就在山腳等我,小樓心等姐姐新婚你一定要來!」
「可是……」樓心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予傾城御風一躍不多時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師父原本打算見你的……」
遺憾總是不經意間就寫進了兩人的心頭,看著予傾城離開的背影,樓肆情緩緩從暗處走出,無聲的嘆息早已將他的心緒全部暴露出來。
「她才離開不久,以你的功夫想要追上去輕而易舉。」樓肆情的身後是一名身著白裳的女子,懷中還抱著一個睡得香甜的小嬰兒,粉嫩的小臉上是精緻的五官,仔細一看還與某人有幾分相似。
「你沒聽她說她就快成親了嗎?」樓肆情搖了搖頭,折身看了一眼抱著嬰兒的容凝,「是緣是劫本就天註定了,我又何必強求什麼。」
「是緣是劫只在你的五指間,你若是握緊了還怕扭轉不了乾坤嗎?」容凝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這個師兄到了如今都不能正視自己的心,就是追回了予傾城也是徒勞吧。他那張嘴如何能討女孩子歡心呢!
「那我現在該如何是好?」這一刻的樓肆情頭一次覺得自己很是沒用,從予傾城上山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躲著,任憑她如何吵鬧他依舊不願出來。
不,其實不該說是『不願』,而是不敢吧。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那份熾烈的情感。
比起他對容凝的感情來說,予傾城的熱烈讓他承受不起。
「就是就是!師父,您就把傾城姐姐給追回來吧,萬一她嫁的不好豈不是天天要哭了?」一想到予傾城抹眼淚的樣子樓心都覺得心疼,更何況予傾城比起師叔容凝還要討人喜歡的。
「其實予傾城沒有走。」見樓肆情師徒二人都哭喪著一張臉,容凝總算是綳不住了。
「你說什麼?」樓肆情聞言當下蹙緊了眉頭,連下話也沒來得及問便追了出去,豈料沒走多遠又折身回來了。
好不容易雀躍起來的樓心還以為即將多了一個師娘,豈料師娘還沒盼著就見樓肆情陰沉著臉回來了。
「師父,您怎麼不追了啊,萬一傾城姐姐真走呢?」樓心扯了扯樓肆情的袖子不禁好奇起來。
哪料,樓肆情一把甩開了他,「你們就跟她一起作弄我吧!苦肉計還是別的?」
「喂,師兄……」容凝的話也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事實上這確實是一出苦肉計,可不也是為了他著想的嘛。
一旦誤會深了,心中的結只會越纏越緊,只是沒想到這個樓肆情居然是這個榆木腦袋不可雕也!
「師叔,現在該怎麼辦?」樓心沒了法子,好不容易編排出的好戲就這麼黃了,他可不想予傾城真的拆了印月宮啊!
「怎麼辦?」容凝扁了扁嘴,「現在還能怎麼辦?此番一鬧想來師兄又該跑了,再不行就讓予傾城山下的那幫人將咱們印月宮給掀了吧。」
「師叔,您不是開玩笑吧!」樓心算是服了!而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心狠,饒是那予傾城就是再喜歡樓肆情,只怕逼急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心兒,替師叔抱著雪霄!」這廂樓心還未反映過來是個什麼情況,身後便颳起一陣強風,等他回過味來時跟前早已站著兩人。
一個人是穿著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的予傾城,另一人則是一身雍容白衣的般箬。
而他那位好師叔容凝同樣不見了身影,唯一可見的便是他懷中陡然睜眼嗷嗷大哭起來的慕雪霄。
「哥,看看這對師兄妹,擺明著就是耍咱們的!」予傾城急的直跺腳,早前還與容凝商量好的將樓肆情給騙下山,結果自己反倒跑了。
「無礙。」般箬微微抿唇露出一抹欣然笑容,轉而柔情雙眸凝視著樓心懷中的小嬰兒,「傾城,為兄至今未有子嗣,不如就將他帶回麟淵好生撫養。」
「好主意!」予傾城聞言一打響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這孩子在就不怕樓肆情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