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許君唯一到天荒地老(大結局)
難以形容第一眼看到寶貝的感覺,與水靈搭不上邊,倒是個小胖墩,剛出來時子傑已經說了,是個男孩。這下是合了我的意,就是怎麼看也覺得他長得不像子傑啊。
可婆婆卻笑眯了眼,說寶寶與子傑小時候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眼睛和鼻子尤其像。我對比了下,再對比了下,有點想哭,婆婆是在誆我,根本就是兩個模子。
寶寶長相問題,我已經把他給生出來了,也沒法更改。能力範圍內的,就屬名字了。曾聽老爹說,名字定終生,取個好名會走運。可我深覺他在忽悠我,就像給我取個「敏」字,怎麼從不見我聰敏呢?
走運我倒是認同,遇上子傑,就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一件事。
兒子的名字頗為周折了一番,也不知道子傑跟他堂哥鬧了什麼彆扭,通了個電話后就咬著牙,一臉郁色地說要取個比唯一更好聽的名字。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那許子揚給他出了個歪主意,說什麼他們兩兄弟關係好,兩人名字排行了個「子」字,得讓他們家的唯一和我們家的寶貝也排名,且很是好心地提供了個名字叫「唯二」。
我一聽,堅決反對許子揚出的餿主意,雖然說兒子沒遺傳子傑的半分外貌,但也是心肝寶貝,哪能給取個二的名字呢。思慮了一個晚上也沒想出好名,我這破腦袋瓜子總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苦著臉問子傑:「是不是一定得排名?」要是不排名,我倒有幾個備案了。
卻聽他道:「也就那麼一說,別理子揚,給咱兒子起的什麼垃圾名字。讓他再生個兒子用那『唯二』的名字去。」我很是認同的點頭,這許子揚分明就是在埋汰我二呢。
兒子被抱去護士那邊洗澡,子傑等不及親自去接,等到他接了寶貝回來時,臉上的笑容甚為明朗。進門就道:「敏敏,我想到了一個,誰說排名就一定得排那個『唯』字了,咱用『一』字來排,叫君一怎樣?」
君一?有什麼涵義啊?那許唯一聽著就應該是許子揚對余淺姑娘的承諾,這君一......等等,許君一?許君一世天荒地老?是這意思嗎?
我激動地連忙把心裡的猜測問出來,果見子傑點頭,眼中儘是溫柔情意。忍不住傻笑起來,誰說我家子傑不懂表達的呢,他這一表達起來,就讓我感動到想哭。
許君一,一遍遍咀嚼這名字,越來越覺得好聽,比那許唯一都好聽。因為唯一我已無需子傑來許,他和我早就是彼此的唯一了,而一世天荒地老,卻是永久至生的承諾。
界此,兒子名字定下,大名許君一,小名天天,是婆婆取的,她說得有個容易喊的小名。我斟酌了下,覺得若是喊「一一」的話,就與余淺姑娘家閨女的小名重疊了,若是喊「君君」或「小君」的話,有些女性化,於是就應了天天這個小名。
小天天滿月前一日,余淺姑娘與許子揚一家四口就先趕了過來。他們家一一和唯一打進門起,就圍在天天的搖籃旁沒離開過,眨巴著晶亮的眼睛,很是可愛。最後一一皺著眉問我:「嬸嬸,你怎麼生了個弟弟,不是妹妹呢?」
余淺姑娘在旁笑問:「弟弟不好嗎?以後你可要跟唯一兩人照顧小天天啊。」
一一的臉上顯露為難,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就當多照看一個煩人的唯一了。」我忍俊不禁笑起來,拿肩膀頂了頂余淺姑娘問:「你們家閨女咋那麼不待見弟弟呢?」
她沖那兩孩子寵溺地笑了下道:「兩個人都皮,成天在家裡吵架來著,三不五時還打架,子揚總偏幫一一,我自然就得幫著唯一了,然後一一就對唯一老有意見。總之啊,等你以後再生一個時,就能體會出來了。」
啊?再生一個?腦中驀然想到產房手術室里的情景,雖說最後出意外的不是我,可當時的感覺真的是心慌到極點,只想立刻看到子傑出現,現在想想也會是一陣后怕。萬一我......呸呸,大吉大利,我好著呢,沒有萬一。
視線忍不住又遞到那兩姐弟身上去,子傑喜歡女兒,如果再生個的話,他一定會很開心吧。回頭把這事跟子傑一提,他態度堅決異常,不肯再生,說不需要像子揚和余淺姑娘那樣,生了兩個家裡鬧翻天。我想想覺得也是,就把這念頭作罷。
第二天是為小天天辦滿月酒,來賓很多,我因為剛出月子,還全副武裝地頭戴帽子,全身上下包得緊緊的。孩子也不用我抱,來得長輩都爭相輪流抱著玩呢,我就只要坐在那收禮物就行。到後來,摸了下鼓鼓的包,我笑得越加甜美了。
原來生了天天,還有這福利呢,光小叔叔和姐姐兩人就分開給了兩份禮物,拿姐的話說小叔叔是送給外孫,而她則是送給侄子。能多收一份禮,我自然樂得接受,管它什麼理由不理由呢,反正也不用替小叔叔和姐省的,尤其這禮還不輕。
子傑走過來見我笑得嘴咧到天邊了去,巨掌拍在我後腦勺上笑罵:「瞧你那財迷樣,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潛質呢?」我懊惱地撫了撫頭,翻了翻眼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不得為咱家多操心點啊,這些東西存著,往後要是有個急用,還是能換些錢的。」掂了掂提著的包,裡頭裝得十有八九都是金器,基本上是不會貶值的。
「你會有什麼急用?」
這回我連眼都不翻了,垂眸嘆氣:「子傑啊,你是不知道持家的苦啊,我這還不是為咱以後可能會發生的做好充足的準備嘛。」話畢,額角被爆了個響栗,他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什麼時候持家過了?家裡一切開銷不都我在算度?要給你來掌控,我怕直接得揭不開鍋餓肚子。」
我欲張口爭辯,忽然腿彎被撞,低頭一看,原來是唯一,他一把抱住我的腿嚷:「嬸嬸,姐姐不讓我跟弟弟玩。」不由失笑,原來小傢伙是來告狀的。抬眸搜尋小天天行蹤,只見那處余淺姑娘正溫柔抱在身前,一一丫頭則滴溜溜地跟在四周,一臉焦急的模樣。
子傑俯身將小唯一給抱了起來,問:「你想和天天玩?」等唯一點頭后,又道:「那以後你跟天天,要像你爸爸和叔叔一樣,互幫互助,不能打架哦。」
我卻滿不在乎道:「沒事,男孩子湊在一塊,還沒不打架的。只要關鍵時刻,一致對外,別讓外人給欺負了去。」唯一似懂非懂,眼珠子總往她媽媽那邊飄,小手一指,直接指派:「叔叔,你帶我過去,把姐姐給趕走,不要讓她與天天玩。」
男人跨步往那處而走,我依稀還能聽到他與小唯一的對話。驀然間發覺,現在的情形真有些像他們的兒時,一一好比許姐姐,唯一與天天則好比許子揚與子傑兩兄弟。這樣的組合,不正恰恰好嗎?
小傢伙是餓了哭鬧才被送還到我這邊來的,子傑陪了我去旁邊另開的包廂餵奶。熟悉地要去解胸前的扣子,發現某人目光灼熱地盯著那處,眼神竟似比小天天還要饑渴。我面上一赧,這人每次餵奶時刻,就總這幅虎視眈眈之態。
稍稍背轉過去一些,小傢伙嘰咕嘰咕喝了個飽后,也睡了過去。突然子傑湊過來,氣息噴在我耳上,聲線極是魅惑地說:「敏敏,晚上還是我幫你吧。」
腦子一時短路沒反應過來,等轉眼對上他眸內精光時,頓時臉漲了個通紅。羞惱之極地拿手肘撞他,低聲說:「不用你,有吸奶器呢。」寶貝兒子愛睡覺,喝奶不多,造成奶水過剩,於是就買了那機器。結果被這人給巴望和肖想了,幾次想把這工作搶過來。
他從身後摟了我,把下巴擱在我肩膀上,甚是理所當然地說:「害什麼羞,我是你老公,該為老婆你分憂解勞的,這不是為緩和你持家的辛苦嘛。」
「……」我這是不是叫無語?
滿月酒辦完,小天天等於是完成了一個洗禮的儀式。到了晚上安靜下來時,雖然我這一天都沒要怎麼動,卻還是覺得有些累,躺下了任由子傑在我背上按按捏捏。側過臉,發現小天天睜大了眼看著我們,雖然明知他目前是沒有視力的,可還是覺得好奇。
不知道在他小小的腦袋裡,是如何來看待這世界的。伸了根指頭到他手邊,竟毫不猶豫被抓住了,小手拽得緊緊的,嘴角彎起弧度。
「子傑,你快看,他是不是在笑?」
身後的人停了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出聲,我一回首,卻發現他的目光並沒凝在天天身上,而是直直盯著我看,重瞳若輝,忍不住問:「你看什麼呢?」
他的唇角漾了溫柔的笑意,「當然是看你了。」
「我有什麼好看的啊,讓你來看小天天是不是在笑呢。」這麼小就會笑嗎?還是剛才那一瞬只是我的錯覺?驀然間氣息逼近,唇上一涼,就被子傑給銜住了,呼吸被吞沒在他的唇齒間,他也並沒點到即止,而是唇舌席捲了各處,直到兩人呼吸都不穩時才鬆開。
額抵著額,平息著氣息,溫溫的聲音在說:「敏敏,看著你和天天靠在一起的樣子,我就覺得好滿足。有妻如此,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我抿唇,笑意漫進眼底,學著他的口吻道:「這是當然,許氏賢妻,乃我蘇敏也。」
沉沉的笑聲溢出,子傑輕刮我的鼻子:「一點都不知謙虛的。就你這樣,還能堪當賢妻?」我假意豎眉怒瞪,「我哪裡不賢惠了?進得廚房,出得廳堂,還為你生了個兒子,叫許君一。」
「嗯,賢惠賢惠,你最賢惠了。」
「敷衍,沒誠意。」
子傑想了想,問:「那許君唯一到天荒地老,算不算有誠意?」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子傑,你想說你給天天起的名字好就直說,不用繞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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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從此,你在我的生命航線里,我在你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