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登基
朝中對夜銳時的呼聲很高，先帝並不是只有太子與睿王兩個子嗣，但是不論換了是誰都比不上夜銳漓喝夜銳時，國不可一日無君，沒有人會給夜銳時喘息的時間，他自己亦是，雖然陌香兒的墜崖給他的震撼還沒緩過勁來，但是他卻不能棄天下於不顧。
這時候，夜銳時才想起，當初陌香兒對他說的話，「王爺，妾身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做拿籠中的金絲雀，愛情，妾身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若王爺給不了，還請王爺不要來動搖妾身。」
他一直以來都不明白，為什麼她要放棄皇宮的富麗堂皇，要去選擇那漂泊不定的生活，可是當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他明白了。
坐上皇位代表的是天下，雖然永遠至高無上的權利，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想要守護的人，不是能用那權利就能保護的，皇帝所做的每個確定都不能是自己隨心所欲的，需要考慮的不是一星半點。
「睿王，如今太子已經伏法，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能擔當此任的也只剩下您了，先帝已經離世一月有餘，早日登基，乃萬民之福啊。」老者上前，憂心忡忡道。顯然，老者是在為天下社稷考慮。
「是啊，睿王，如今能擔此重任的非您莫屬啊。」百官附和道。
夜銳時陷入了沉默，明明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為什麼到了這一刻，他卻想要逃離？對以往堅持的東西，他開始懷疑。
眾人見夜銳時只是沉默著不語，以為他不願意登基，一下急了。
「睿王，如今先帝駕崩，國基不穩，各位皇子，不泛有合適的人選，但是時間等不起啊，若是各國乘著這個時間來犯，克如何是好啊？」老者見夜銳時不搭理，焦急道。
沒有永久的穩定，若是現在淺啟國顯弱，後果不堪設想，或許目前大局一片穩定，但是這都只是表面，那匈奴，那大漠國，誰也預想不到後果。
「既然還有合適的皇子可以選擇，本王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眾大臣還是另選他人吧。」
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對於皇位，他很是抗拒，昔日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擺在他面洽，他卻不想要看一眼，心裡很是混亂。
「睿王，不可啊....」不等老者說完，夜銳時起身徑直離開。
廖臣豪卻沒漏掉夜銳時眼底的慌亂，心下疑惑，夜銳時的想法他是在清楚不過的，這麼多年，他派去的殺手克不少，可是卻沒有一次是得手的，這除了說明他的運氣好之外，還有他雄厚的實力，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韜光養晦，如今終於苦盡甘來，卻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回到王府，夜銳時對於往來的下人打招呼並沒有絲毫的反應，直接去到了書房。
暗影閃身到夜銳時面前，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安慰？他家王爺從來不需要，可是這樣頹然的王爺，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眼底儘是悔意，懊惱，僅僅不到半個月，他家那意氣風發的主子全然不見了，只剩下失去心愛之人後的痛楚。
「王爺，逝者已矣。」沉默半響，暗影終究是開了口。
「逝者？本王後悔了，可是，沒有那個機會來給本王，如今，這天下，對本王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得到了天下，卻失了她，得到的再多，還有何意義？」
夜銳時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陌香兒巧笑倩兮的表情，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很早很早他就注意到她了，在她未嫁給他之前，只是，一心只要江山的他來說，這一切都只是過眼雲煙。
「王爺...」暗影皺眉道。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本王應該早就明白自己的心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是,可是，我想要她回來，這江山我不要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了，她是不是可以回來？」夜銳時睜開眼，眸中儘是沉痛。
「王爺，如今這江山您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了，如今沒人比您更適合坐上這個位置，況且，這不是您一直以來的追求嗎？如今，您真的要將江山拱手讓人嗎？王妃也不會希望是這樣的結果的，您不是也說了，王妃與您的交易，您得皇位，放她自由，可是您輸了，得到皇位，卻未放她自由。」
哪怕是牽強的借口，確實夜銳時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那一點點的動力和希翼，就像是行走在黑暗中，一絲光亮，足夠他支撐下去。
登基大典天灰濛濛的，明亮的啟明星才剛剛落下，連太陽都尚未升起，夜銳時卻早已在宮人的幫助下穿上了一身黃色的袞服，他的雙手放在膝上靜靜的等待著，整個房間內都靜悄悄的，僅為偶爾袞冕上的珠串會隨著他的呼吸擺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今日的金鑾殿已經被宮人們整理打掃得煥然一新，但是室內的眾多擺設都沒有變動。他的視線一寸寸的打量著這座熟悉卻又陌生的宮殿，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位置。
兒時與父皇和母妃相處的一點一滴不時在他心中劃過。從今天開始這座城中最尊貴的宮殿與這個國家就要更換主人，完全的屬於他了。
洪亮的鐘鼓鳴聲打破了紫禁城的安寧，也喚醒了朱厚照的沉思，他聽到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之後便是暗影輕聲的通報聲，「殿下，時辰到了！」「知道了！」他應了一聲，吸了口氣起身，清亮烏黑的眸子中掩去沉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堅定和傲然。
夜銳時拉開大門走出宮殿的時候，鐘鼓聲已經鳴了三響，盛大而隆重的登極儀式即將要拉開序幕，金鑾殿外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時，在他們的翹首以盼中夜銳時的天子儀仗終於在城樓前停下。
隨著夜銳時下轎步行，緩緩登上城樓。官員們的視線全部都落在這位昔日榮寵無限的四皇子身上，在官員們的眼中新皇一身金黃色的袞服，龍袍上綉著的九條五爪金龍顯得尊貴而威儀，他的步伐均勻，每一步都堅定沉著，數萬人的視線與注目彷彿對他沒有一絲影響。
官員們不安地心也漸漸的安定了下來，新皇穩重的表現讓他們對未來開始充滿信心。此時的夜銳時卻不知道官員們的心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霎時，百官跪下迎接新皇。
「眾愛卿平身」夜銳時帶著五味陳雜的心，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