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諷刺的承諾

廖書樺見陌香兒落落大方的樣子，心裡一沉，面上卻不露聲色，繼續笑道：「王妃好酒量。」

「太子妃謬讚了。」對於廖書樺的突然示好，多多少少能猜出幾分了，不過她想知道的是夜銳時對廖書樺的感情有多深，若是夜銳時對於廖書樺還有感情的話，她的計劃怕是多半要落空了，很多時候，不是你不去招惹禍事就不會上身的，就像陌茵兒她們，她同樣沒有主動招惹，但是她們就安分了嗎？

今日太子妃這般動作，很明顯，是對她上心了，只希望廖書樺不是她想的那樣子，不然，她不會放過的。

陌香兒與廖書樺的的對話，夜銳時並沒有多在意，只是自顧自的飲酒，似乎大殿之中所有一切事物都與他無關，皆是不能引起他的注意般。

對此，陌香兒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今日她不過是陪襯而已，安安分分就好，不必要的是非與她無關。

「睿王，本妃祝賀你與王妃，雖然這祝福有些晚，但還是要祝你們夫妻恩愛，舉案齊眉。這杯酒，本妃敬你們。」廖書樺起身，舉起酒杯先干為敬，頗有些失落。

見此，陌香兒心中有些惱怒，這算什麼，當初既然愛的那麼深，幹嘛要放棄，如果只是為了父母之命，只能說你愛的還不夠，真正意義上的愛，是會不顧一切的，古代的女子更甚不是？現在來這般演不覺得很諷刺嗎？

夜銳時瞧著廖書樺的模樣，有些恍惚，眼底閃過很多情緒，恨意，惱怒，受傷，妒忌，種種交雜在一起，最後深深的閉上眼，在此睜開，眼底一片清明，笑著舉杯道：「謝太子妃的祝賀，本王與王妃定會白頭到老的。」

陌香兒沒想到夜銳時會這麼說，轉念一想也釋然，不過是故意說的氣話吧，她與他怎麼會白頭到老，別說沒有感情了，就算是有感情，也不一定，在他的眼裡她怎敵得過萬里河山。

聽罷，廖書樺臉上瞬間蒼白，身形有些晃，太子夜銳漓見此，起身扶過廖書樺，柔聲道：「愛妃這是怎麼了，酒量竟是這般差嗎？要是累的話，不如先到偏殿去歇息吧。」

雖是詢問的話語，語氣卻是不容置疑，見此，廖書樺也不再多言，扶著婢女的手晃悠悠的走了下去，走到下首，停住，回頭忘了一眼夜銳時，見他只是埋頭飲酒，神色黯然的離開了。

知道廖書樺的身體再也看不見，夜銳時才抬頭，不經意的忘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手裡的酒杯往唇邊送去，一飲而盡。

『你是誰？』女童驚訝的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孩。

『你又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禁止出入的嗎？』男孩很是生氣的望著女童。

『我不是故意的，我迷路了，我叫廖書樺，是丞相之女，今日隨爹爹來參加皇上生辰的，你帶我找我爹爹好不好』女童軟糯糯的聲音響起，融化了夜銳時心裡的寒冷，雖是第一次見到這女娃，卻莫名的想要保護她。

『真笨，走吧，我帶你去。』夜銳時牽起廖書樺胖乎乎的小手，軟軟的，捏著很是舒服。

『四哥哥，樺兒長大了就嫁給四哥哥好不好？樺兒最喜歡四哥哥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在他周圍回蕩。

『樺兒這麼小就想著嫁人啦？羞不羞呀你。』夜銳時寵溺的笑著，對於廖書樺的問句不置可否。

『可是樺兒很想嫁給四哥哥做妻子，這樣樺兒就可以永遠跟四哥哥在一起了呀，難道四哥哥不想跟樺兒在一起嗎？』說著，廖書樺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突如其來的眼淚可嚇壞了夜銳時，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輕聲哄道：『好好好，等樺兒長大了，就嫁給四哥哥做妻子，四哥哥除了樺兒誰都不娶好不好？』

『就知道四哥哥最好了，拉鉤鉤哦，樺兒長大了就嫁給四哥哥，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哈哈。』少女的笑聲在記憶中漸漸遠去。

他還記得當初的承諾，他會等她長大，然後娶她做妻子，卻不想，時過境遷，年少時的諾言竟成了一個笑話。

心中的痛越來越甚，可是他卻不想去緩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有痛的感覺才會覺得自己活著不是嗎？才能認清事實，當初的廖書樺已經不是他的樺兒，而是他的皇嫂，淺啟國的太子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