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哭的和奔喪一樣
孫沁歌只是拍了拍阿玲的肩膀,然後示意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別人,日後再說吧,反正現在她和袁兆鋒也不急著走,還得等宋氏的債券案徹底的塵埃落定,這邊的股票完全出手之後才能討論離開的事情。
阿玲的嘴角抽搐了一番,看著孫沁歌說道,「我倒是想說,說給誰?」
孫沁歌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笑了出來,放下手裡做到了一半的焦糖瑪奇朵,扔給阿玲自己就朝著袁兆鋒的方向走過去了,袁兆鋒正在看這一期的財經報道,報道的採訪對象是宋康正,針對這次宋氏的高層移交做出了一個採訪,同時對他過去在金融界取得的成績唱了一番的讚歌,僅僅是相隔一個月,這份雜誌前後兩個專題的衝擊只怕是能讓銷量成為今年之最。
「你忙完了?」袁兆鋒聽見孫沁歌的腳步聲,合上雜誌抬起頭看著她問道。
孫沁歌點了點頭,拿起扔在沙發上袁兆鋒的衣服,問他要不要走了?她累了,想回家休息。袁兆鋒點了點頭,站起身讓孫沁歌幫自己穿上衣服,轉過頭牽住她的手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知道累。」
孫沁歌笑了笑,反駁道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袁兆鋒覺察到孫沁歌的一絲不對勁兒,孫沁歌卻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貼在了袁兆鋒的胳膊上,依靠在他的身上。出了門,他要去取車,她攔住了他,指了指地鐵站的方向,說她想坐坐地鐵。
「還說不是心情不好?」袁兆鋒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他從張總那裡已經聽說了,自己股票全部處理完畢,孫沁歌幾乎是用了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搞定了這一切,而債券案似乎也發行的十分順利,有了袁兆鋒的名號之後什麼事情都比想象中容易得多,孫沁歌是受到了袁兆鋒的庇佑,對於她成功的謝幕,誰也沒有太多的驚嘆。
但是袁兆鋒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
站在地鐵上,拉著拉環,袁兆鋒將孫沁歌圈在懷裡害怕她跌倒,她沉默了良久之後轉向袁兆鋒比劃著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是對是錯,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做。
「如果不知道是對是錯,就不要去做。」袁兆鋒的眉毛幾乎擰在了一起,他現在確定宋氏股票的上升和孫沁歌有分不開的關係,此刻債券的銷售和股票的出手,孫沁歌的手中很可能有一大筆現金,如果她要藉此機會收購宋氏,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可是袁兆鋒想不出孫沁歌這麼做的理由。
孫沁歌搖了搖頭,駁斥著袁兆鋒的這個觀點,只有做了才知道是對是錯。
「你可以和我商量,」袁兆鋒說道。
孫沁歌看著他眨了眨眼,問他如果以後他不在了呢?
這句話就像是個晴天霹靂,劈的袁兆鋒一句話都回應不上來,木訥的看著孫沁歌,腦子裡嗡嗡作響了好一陣,他不知道她這句不在了是指什麼?孫沁歌猛地回過神來,朝著袁兆鋒笑了笑,比劃著她只是說他不能隨時隨地在她的身邊幫她做每一個決定嘛!她說完這話就看著窗外一幀一幀做成動畫的廣告,注意力就像是被黏在了上面,扯不下來了。
從宋康正上過財經雜誌之後,袁兆鋒就一直在關注著宋氏的股價,他害怕孫沁歌利用手中的現金流和宋氏內幕消息的便利踩界,踩界這件事情踩得好就是在界內,踩得不好就出局了,孫沁歌是金融操盤的新手,袁兆鋒相信饒是她再有能力也不可能一入場就玩得遊刃有餘,將自己和宋康正兩位金融界的前輩戲耍在鼓掌之中。
宋氏的股價變得很奇怪,這個奇怪微小到連宋康正都沒有注意到。
在宋氏開始銷售樓花的當天,宋氏的股價漲幅超過了前後幾日的水平達到了一個增長率的峰值,之後雖然宋氏的股價仍舊一路飄紅,但是漲幅卻慢慢跌了下來,最後變成了一個很平常的數字,這就顯得有些太不平常了。
消息的刺激對宋氏股價的影響變得提前了,這就意味著有莊家在利好消息刺激的前一刻建倉,不斷的買入促進股價的一路飆升,然後在利好消息放出的當天買入了最多的股票,之後就一直在以一個不足以引起股監會注意的數額不斷的拋售。
這就意味著,這個莊家很可能在必要的時候一次性拋售自己全部的股票,而這個時機必定是宋氏出狀況的時候。袁兆鋒思忖了很長時間,不確定宋氏到底會出什麼狀況,無論是賬面上、還是運營商,宋康正接手之後的宋氏都有了一個長足的發展,至少可以確保宋氏未來五年不會進入一個谷底,如此一來,袁兆鋒就很難設想到底還會有什麼問題?
孫沁歌雙手撐在桌面上看著袁兆鋒問他在想什麼?
袁兆鋒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看看最近都有什麼新聞。」
孫沁歌撅著嘴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比劃著他還是對過去的事業放不下吧?
「一下就放下,也不太可能吧?」袁兆鋒說道,「不然陪我去做什麼散散心?」
孫沁歌點了點頭,坐在袁兆鋒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她問他能不能過年的時候陪她去北方山裡的溫泉山莊,可以泡著溫泉、滑著雪、吃著山珍野味,關掉電話、斷絕了一切和外界的聯繫方式,玩一場人間失蹤?
「我是沒問題,我現在失蹤和不失蹤區別不大,問題是你!」袁兆鋒看著孫沁歌說道。
孫沁歌比劃著宋氏的資料已經正式移交了,她現在是無活一身輕,可以享受一下久違的假期了。袁兆鋒看著孫沁歌,點了點頭,難得她能提出這樣的要求。年後的咖啡店生意終於閑了下去,孫沁歌用了幾天的時間安排好了這邊的一切,袁兆鋒則買好了機票、定好了酒店,兩人在過小年的時候就起飛朝著東北的方向去了。
袁兆鋒定的五星級酒店內含有室內的健身房、球場、游泳館等一系列的運動場地,外面便是一家非常大的燈光滑雪場,每天晚上這裡的燈光亮起來,偌大的滑雪場上白色的六邊形雪花閃爍著瑩瑩的光華,與燈光交相呼應甚是好看。孫沁歌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拉著上山的纜車上去,再一路邊剎車邊溜著下來,在袁兆鋒的指導下嘗試著滑雪。
「怎麼忽然想起要滑雪了?」袁兆鋒問道,說話的時候句子攙著嘴裡的熱氣冒著白色的霧,冬天零下二十幾度的環境叫人實在難以忍受,東北風瑟瑟的呼嘯而過,颳得人臉上生疼,孫沁歌比劃著自己沒有嘗試過這件事情,看電視的時候總覺得從山上一路衝下來特別恣意。
「想看看嗎?」袁兆鋒看著孫沁歌問道。
孫沁歌挑著眉反問道是要看他表演嗎?
「不然你來嗎?」袁兆鋒點了點頭。
孫沁歌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點點頭,笑了出來,站在山腳下最後一個坡上,袁兆鋒乘著纜車向上到達山頂,然後俯衝向下,一路以飛快的速度、半蹲的身體、優美的曲線繞過重重障礙物,滑倒了山腳,眼看著即將到達終點袁兆鋒仍舊沒有要剎車的意思,他衝上了一個小山坡,空中三百六十度轉體。
「啊……」孫沁歌的心就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樣,害怕空中的袁兆鋒出什麼狀況,下意識的喊了出來,她驚恐的伸出手捂著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的袁兆鋒,心中說不上到底是什麼滋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要死了一般,她的眼淚瞬間就溢了出來。
袁兆鋒落地彎著身子劃出了一個半圓的弧度,停了下來,他看著孫沁歌在抹眼淚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朝著孫沁歌的方向挪了幾步才看見她真的哭了,解下雪板就朝著孫沁歌跑了過去,「怎麼了?」
孫沁歌搖了搖頭。
「怎麼哭了?」袁兆鋒去掉手套,用溫熱而寬大的手拭擦著孫沁歌臉上的眼淚,她委屈的抬頭看著他,然後踮起腳尖抱住了他,哭的越來越兇狠,就像是在哭喪一般,好像此刻的袁兆鋒就已經不在了。
「到底怎麼了?」袁兆鋒拖著孫沁歌的頭問道。
孫沁歌慢慢的平靜下來,才看著袁兆鋒撅著嘴質問他知不知道剛才那一下在空中的翻身差點嚇死她了?
「你不是要看個表演嗎?」袁兆鋒也好笑的反問道,這話說出來他才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彎下腰在孫沁歌的面前輕聲的問道,「你是因為擔心我,才哭的?」
孫沁歌點了點頭。
袁兆鋒笑了出來,攬住了孫沁歌的肩膀,帶著她離開滑雪場,「以後不會了,好久沒這麼盡興的玩過了,全當讓我瘋一次?」
孫沁歌抿著嘴看著袁兆鋒破涕為笑,反問道自己是不是嚇到他了。
「嗯,」袁兆鋒點了點頭,「哭的就像是要去給我奔喪了。」
孫沁歌搖了搖頭,比劃著不會的。
「什麼不會的?」袁兆鋒看著孫沁歌問道,孫沁歌仰頭看著她已經滿眼的笑意了,她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問袁兆鋒冷不冷,要不要去泡溫泉?
「一起嗎?」袁兆鋒指了指孫沁歌又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