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密基地
哭了一會兒女孩漸漸收聲,我道:「該走了,一旦那些野獸去而復返,我們可就麻煩大了。」女孩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掏出指北針準備確定自己的方位,可一眼之下我頓時出了一腦門子冷汗,因為指北針居然損壞了。
或許是之前來回的奔跑,或許是當地磁極紊亂,總之一個質量極佳的軍用指北針已經失去了效能,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
在這種地方一旦失去了方向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而天空又被大樹和薄霧遮掩的絲毫不露,無法觀察北斗星,到這份上我只能問女孩道:「你是琴科草原的牧民?」
我希望她只是一個普通牧民,我也希望殺死那批雇傭軍的就是雪原中的狼群,這樣至少我還有生還的可能,我不希望去面對一群具有隱秘力量的生命。
女孩美麗的雙眼卻透露出對我極度不信任的神情,這當然不會是一個牧民該有的眼神,如果真是誤入歧途,遭遇絕境,突然見到了軍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用這種眼神與我交流。
片刻之後她冷漠的道:「你們這群貪婪的人類又為了殺死我們而到來?這次你們帶來了怎樣先進的武器?但是我遺憾的告訴你,無論你們的武器多先進,無論你們進來多少人,必將被雪原之神埋藏於此。」
看來此地真有一群原住民存在,不過謎團解開我反而不再糾結道:「我只是為了幫助你,沒想過從你這兒得到什麼?」
「你最好別這麼想,就是殺死我也不會出賣我的族人,甚至我的敵人。」
我認定這只是一個少女的義氣話,便笑道:「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女孩冷笑道:「你手上拿著用以殺戮的兇器,居然要送我回家?野蠻人確實很單純,但絕不是傻瓜。」
我不明白女孩為何會毫無來由的懷疑我,便道:「如果我是你說的那類人,何必要保護你,五名軍人難道還帶不走一個小女孩?我和同伴完全失去了聯繫,陷入絕境,這一切可都是為了救你?而且這些事全是在你眼皮底下做的?難道你可以視而不見?」
「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在演戲?」
「那群狼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我可以肯定它們不會傷害到我,傷害到我的同伴?」這句話將女孩說的啞口無言。
我嘆了口氣道:「走吧,別辜負了朋友為你付出的生命。」
這番話徹底捅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區域,女孩忍不住又要掉眼淚,我趕緊拉著她稀里糊塗的找了條路就走。
兩人默默走了很長時間,她低聲道:「前面那片樹林你會看到一株掛著熊皮的黑松樹,到時候往右走。」
「能走出林子嗎?」
「如果咱兩命大、運氣夠好應該能出去。」聽罷我只覺得一顆心拔涼拔涼的,但也沒有細問,心照不宣吧。
很快我便看見了那株掛著熊皮的大樹,熊皮硝制的非常好,整個攤開來吊在樹枝上隨風擺動,我並不知道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但岌岌自危中我早已失去了好奇心,只是按著姑娘所言往右轉去。
又走了大約三四公里我眼中浮現出了一幕實在無法想象的景物。
我甚至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指著前方道:「你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女孩沒有說話,平靜的看著我手所指的方位,對那片存在的事物她似乎早已知曉。
我看的的居然是一處臨時搭建的軍事指揮所。
只見佔地巨大的灰白色軍用帆布帳篷,頂上和四周都掛上了偽裝用的藤條樹枝,布簾的窗孔處伸出一根黑黝黝的重機槍管,那特殊的造型以至於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是支加特林旋轉重機槍。
如果在一個區域的戰鬥中出現了重機槍這種武器那麼可以說明兩點狀況,一、此地存在的是至少一支建制齊全的特種分隊。二、此地存在的是一支連級以上的作戰部隊。
這不可能是販毒集團,因為任何犯罪組織都不可能再秘密通道上安營紮寨,這隻會暴露他們的行蹤,所以這個軍用帳篷里待著的必然是一群專業的外國軍人,甚至有可能是特種軍人,但無論是何種人,總比面對那些兇殘的原住民或是野生狼群要好。
我不確定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將女孩拉到身後,端起槍悄悄靠了過去,裡面沒有絲毫動靜。
一處軍事哨所四周不可能沒有布防,我能輕易突進只能說明一點:這裡面要麼沒人,要麼全是死人。想到這兒我不再猶豫大步走到帳篷前挑簾而入。
雖然裡面很黑暗,但是我的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所以能清楚的看到帳篷方桌前坐著的早已死亡並被凍成冰塊屍體,趴在那挺重機槍前的軍人也已氣絕身亡。五人死亡原因完全一樣,脖子處被劃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大開口,鮮血噴的到處都是,不過早已變成暗黑色的血漬,五人必然死了很長時間。
帳篷分為兩間,中間用帘子隔開,靠里的應該是通訊室所在,掀開帘子同樣看到三名死亡的軍人,但和外面的五人不同,他們是開槍自殺的。
兩人用手槍近距離射擊太陽穴,還有一人含著手槍射擊,整個天靈蓋幾乎都被掀開。
他們全都是軍人,甭管是哪個國家的,既然能夠跨區域執行作戰任務必然都是兵王之王,這些意志剛強,裝備齊整的軍人為何會放棄生的希望,甚至毫無抵抗便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在極度絕望中我忽然產生了幻覺,猛的轉身用手牢牢按住女孩的肩膀邊用力搖晃邊道:「為什麼要殺死他們,為什麼要殺死這些軍人?」
我甚至有些癲狂,女孩顯然被我嚇到了,片刻之後才發出一聲尖叫,原始部落的女孩絕對比淑女給力,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這一下讓我冷靜下來,頹然坐倒在雪地上整個人就像被抽走了脊樑,感覺連腰都直不起來道:「他們是被你的族人殺死的對嗎?」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們手上沾滿了我們族人的鮮血。」女孩以肯定的語氣道。
「可我眼裡看到的是軍人的屍體。」
「你才來多久?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女孩也變的激動,高聲對我叫道。
「我知道錯不在你,你走吧。」我無力的道,我已經知道自己必將死在這片兇險詭異的樹林中,因為那幫能力超強的「原住民」不可能讓我走出去。
「我……」
不等女孩話說出口我忽然暴喝一聲道:「滾,你給我滾蛋,我不想和一個專殺軍人的野蠻人同處一地。」她大而深邃的眸子里又充滿了淚水,表情也變的委屈。
我苦笑了一聲道:「求求你走吧,至少別讓我死在你的手上,告訴你的同族,我在這裡等他們,看在我確實企圖救你的份上,讓他們給我來個痛快的死法。」
話音未落忽然屋外傳來一陣狼嚎,女孩根本來不及和我打官司,嚇得花容失色一頭鑽入我的懷中,柔軟而溫暖的身體輕輕顫抖著。
美女的示弱肯定會激起男人雄性荷爾蒙的分泌,一瞬間我猛然覺得自己從慫蛋包變身為終結者,一把緊緊摟住她的腰道:「別害怕,有我在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再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