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兩人怔住,溫柔的眼神隨即變得兇狠,也不再掩飾,狠狠的看著面前的趙老夫人道:「我是說誰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如今你只需將手中的織綉圖交出來便是。」
老夫人眼中的怒色早已被淚水掩蓋。笑著道:「憐兒,為什麼……告訴母親,你為何要這樣做。」
那聲音溫柔而絕望,文熙憐不由的微微一怔,心中掙扎片刻,心中的天平終究還是偏向了另一側,眼眸中掠過一抹狠色。
冷冷的看著老夫人道:「我說了,你若想活命便將東西交給我。」
雖然如今老夫人的臉頰早已掛滿了淚,腦子卻並不糊塗。這麼多年來,面前這個孩子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終究是用了心的,怎麼能說沒有感情呢?
如今卻要這麼對自己,甚至不惜要了自己的命,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想來自己一生攻於算計,卻沒想到如今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算計了。莫大的悲哀便是如此吧。
老夫人放聲大笑,灰暗的眼眸滿是落寞之色。
而文熙憐雖然說是從小便受趙家的恩惠,但是究其過去十幾年的光華,最快樂的日子卻不是趙府給予的。最大的恩人亦不是這個看上去對自己很好的趙老夫人。
沒錯,自從那個男子將她救下以後,那一刻她便發誓,來日即便是傾其一生的東西,也要報答他。
不論是自己的身子,還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她能做到,她便給。
龍生九子,人人都想稱王稱帝,招兵買馬,是需要真金白銀堆砌的。聰明的人,在戰亂之前便會為自己做好打算。
而控制趙家,便是掌握這全國經濟命脈的最後一步。他要稱帝,她便助他一臂之力。不過是一張雲錦織綉圖,不過是一個老太婆的命。
在這世上,在她心中,唯一對她好的人便只有那九皇子。
沒錯,這麼多年來受盡委屈,也僅僅只是為了她那個心心念念的男子。潛伏在趙府這麼多年,時機總算是到了。昔日趙書蝶對她所有的愁,亦可以報了。
荷花池畔斷橋之事,不過是還給她最輕的懲罰。
大概沒有人會想到,她才是這府中藏得最深的人。如今趙書蝶已瘋,對這趙安陽和趙老夫人的打擊不淺。加之瑞雲綢的競爭,內憂外患,打擊要趁早。
斷斷不可以放過這絕佳的機會。
將圖拿到以後,便可以離開這個不值得一絲留戀的地方。
文熙憐一想到這裡,心中的堅持又堅定了幾分,相處十幾年,雖然心中還是會有不忍,但畢竟孰輕孰重還是懂的分辨的。
將手中的匕首一揚,語氣冰冷的道:「這些年來,你對我終究是有養育之恩。不管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如今我卻是不想要你命的,你又為何這般執著不肯將圖交給我?」
趙老夫人聽的文熙憐這麼說,心中一顫,喉嚨湧上一股甜腥,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果真是自己養出來的好女兒啊……
最後一層玻璃紙既然已經被捅破,二人便再也沒有佯裝的必要。
既然知道了來人是誰,老夫人心中的畏懼感一瞬間好像減少了幾分,似乎不太敢相信向來性情乖張的文熙憐會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雲錦織綉圖是何等重要的東西?怎能叫她拿了去?即便是自己視為親生女兒的人,也絕對不行。況且如今還是一隻沒有良心的白眼狼,怎能不叫人寒心?
「憐兒,你莫要一錯再錯。別說我不信你會真的要我的命,即便你最後真的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我……亦不會怪你。只是我希望你放過書蝶。」
文熙憐背脊一抽,心裡好像被什麼壓住一般。何必說這樣動人肺腑的話,何必在這種時候還這般的虛情假意?
沒有人能逃過自己的宿命,該來的終究是會來的。
文熙憐逃不過的,面前這個人也逃不過。九皇子給的時間並不多,今日再拿不回圖,便再也沒有臉面向他交代了。上一次被顧清秋突如其來的介入攪壞了,現在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二人爭執不下。
院子中的十分的寂靜,屋子中的動靜亦漸漸隱去。
房門隨即被打開,一道嬌弱而微跛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院子中。
次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宮中便下來了一道旨意。
佟佳貴妃身邊的紅人夏公公親自過來宣的旨。
宣過旨意,院子中跪下的一眾人中,無一不驚訝。
顧清秋為貴妃娘娘所做的衣裳,頗得賞識,不動聲色中便悄悄的為趙安陽解決了這個困擾已久的問題。
宮裡來的賞賜,讓府中上下滿是歡心。一朵朵的笑顏綻放如初。
主子有福,下面的人自然是會跟著沾光。本就是京城第一的皇商,如今剛剛轉型的織衣鋪卻又受到貴妃娘娘的賞識。聽來宣旨的夏公公說,貴妃娘娘心中歡喜,皇上龍顏大悅,特地找了如意館的畫師為佟佳貴妃描摹了一副人像。特地賜予了趙府准許掛在店鋪之內,這樣的金字招牌,自然是比什麼都受用。
府中上下自是無人不歡喜。
老管家將眾人散去,便躬著腰走到趙安陽與顧清秋面前為二人道喜。只是說來也奇怪,這麼大的喜事,兩人臉上皆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久經世道的老管家自然看出了些端倪。只是二人心中有事挂念,便知趣的退到一邊。
卻不曾想剛剛退下,角門便匆匆跑進來一個丫鬟。
一邊喊,一邊面色焦急的沖著趙安陽和顧清秋喊:「少爺,顧姨娘!不好了!不好了!」
老管家心底一沉,正想責罰這個不懂事的丫鬟,大清早的明明是好事兒卻偏偏給兩位主子觸霉頭,這不是找罰么?
走上前去剛想斥責,來報的丫鬟卻在趙安陽面前重重一跪道:「少爺,您快去看看!老夫人出事兒了!」
顧清秋也顧不得心情如何了,與趙安陽相視一眼,二人便快步朝著老夫人房中走去。
還沒走進房門,便被眼前的情況怔住了。
痴獃的趙書蝶滿手是血的站在門口,伸著兩隻手,臉上樂呵呵的一會兒朝著旁邊的丫鬟小廝揮一揮,一會兒又朝著趙安陽與顧清秋走來。好像當手上的東西是什麼好玩的玩意兒似的。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那是血,玩兒的不亦樂乎。
趙安陽快步走上前去,拂袖怒斥道:「大小姐手上的是什麼東西?哪裡來的?!」
趙書蝶卻一點也沒有感受到趙安陽臉上的怒意,依舊一臉傻笑的看著趙安陽道:「哥哥……你別惱,你看蝶兒手上紅紅的,多好看!母親也是這樣的……」
趙安陽心中一頓,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有些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一把捏住了趙書蝶的手,壓抑著憤怒卻又不能大聲斥責的道:「蝶兒,告訴哥哥,你手上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趙書蝶將手一拂,笑著道:「哥哥喜歡么?母親身上很多啊……走,蝶兒帶你去看看!」說罷,便想伸手去拉趙安陽。
顧清秋臉色突變,神色一怔,看著面前趙安陽身子有些微微顫抖了,只見他拉住趙書蝶便快步走進了房門。
屋子中的丫鬟小廝們跪了一地,面上全是驚恐之色,瑟瑟發抖的將頭埋得低低的。好像即將面臨什麼驚濤駭浪一般。
進屋的三個人,此時除了趙書蝶,趙安陽與顧清秋二人被眼前的情景嚇得怔住了。老夫人的脖頸是一抹觸目驚心的紅,趙書蝶手上的血,想必就是從那裡來的!
「怎麼回事?有沒有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安陽攥緊的拳青筋暴起,臉上的暴怒之色看的叫人背脊發麻。眼中卻彷彿充滿了悲傷,高大偉岸的脊樑好像在這一刻再也撐不起身體的重量,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老夫人身邊。
雙手發抖的將老夫人抱起來,看著她緊閉的眼睛,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啊……」痛苦的一聲咆哮。
屋子中隨即便是無法壓抑的哭泣聲。
唯有不諳世事的趙書蝶在一旁傻傻的看著面前這個奇怪的哥哥,她大概不知道她的母親為何會睡著,她的哥哥為何會淚流滿面。
有了見過趙安陽哭么?大概從來沒有……只是現在看見在他懷中的老夫人慘死的狀況,卻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悲痛。
「府中下人為何不報?身子冰涼,究竟是何時發現的!何人所為!」
趙安陽通紅的眼怒不可揭的掃視著屋子中的人,他要一個回答!否則在場的所有人就等著給老夫人陪葬吧!
跪在地上的下人沒有一個人敢回答,臉上都是死灰一樣的慘白。並不了解情況的人,這個時候怎麼敢跟趙安陽胡說八道?
「你們是聾了還是啞了!說話啊!再沒有人回答,我便將你們在場的人統統拖出去,各自一百板!」
趙安陽心中沉痛,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面前的每一個瑟瑟發抖的人。
這時一個稍微大膽一點的丫鬟跪走上前來,將腦袋埋得更低了。顫顫巍巍的道:「奴婢,奴婢今日一早進來便瞧見了這個場景。是……是大小姐一直趙老夫人身邊。大小姐手中還一直玩兒著一把匕首……我,我不知是何人所謂!我只看到了這麼多!少爺饒命!剛才我們聽說宮裡來了旨意,不敢將老夫人的事莽撞告知。怕徒生事端,畢竟事情牽連大小姐,還請少爺莫怪!」小丫鬟帶著哭腔總算是將事情說清楚了。
顧清秋臉頰上的淚水卻早已模糊了雙眼。
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一幕,昨日與老夫人發生的種種還歷歷在目,現在卻是這樣一幅光景。是趙書蝶做的么?真的是這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孩子一般的趙書蝶做的么?
顧清秋心中一陣絞痛,看著趙安陽痛苦的樣子,心裡更是壓抑的難受。
今日註定又是一個不太平的日子。
老夫人的死來的蹊蹺,在顧清秋的勸說下,好不容易將趙安陽安撫住。悲痛之餘這才開始命人準備老夫人的身後事。
踏出老夫人房門前,趙安陽緊緊的凝視著趙書蝶沾滿鮮血的手,又看了看她丟在地上的匕首。眼神中只是的灰敗與絕望,這個睿智的男人一瞬間好像變了一個人。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趙府都是一片沉寂。
老夫人出殯的日子,靈堂之上卻少了一個蹤影。二小姐文熙憐的去向,自從老夫人死的那日便無人知曉。
府中流言,二小姐文熙憐一身敬重老夫人,老夫人身前染病她願意不惜一切為她吃齋念佛求平安,如今老夫人已去,二小姐悲痛至極,說不定已經在看不見的地方隨著老夫人沒了。也許時間最愛重的人不在了,早已看破紅塵,削髮為尼。
隨後的幾個月,趙安陽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趙書蝶依舊是那般模樣,綢緞莊的擔子一瞬間便壓倒了顧清秋的身上。
來不及顧及趙安陽與蘇白櫻的往事,一門心思的將趙府的家業放在首位,趙安陽不能倒,趙家不能倒。
綢緞莊所有的大小事宜,顧清秋皆能處理的井井有條。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竟然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短短數月,京城人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趙安陽之妾,顧氏,巾幗不讓鬚眉,乃天賦異稟,經商奇才。
日子就這麼撐過去,唯獨一件,確是她不能解決的。
昔日便從趙安陽口中得知,瑞雲綢的老闆陸之平心狠手辣,如今一番較量之下,才知道這樣的評價果然不是道聽途說的。那個野心勃勃的男人現在不僅想搶佔江南一帶的生意,甚至還想涉足京城。
饒是顧清秋使勁渾身解數,也只能是與其周旋到底,打個平手,造成了針鋒相對,各不相讓的局勢。面對這樣詭譎的人,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
就在趙府面臨著這樣的危機之時,錦繡羅裳卻遭遇了巨大的變故,進貢皇室的成衣一夜之間全數被毀,店鋪中的熊熊烈火燒了一天一夜。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等著趙府的是什麼。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若是趙安陽再這般放任不管,那趙府上下上百條人命,便真的就要隨著錦繡一起葬送了。
只是這些日子生的變故讓顧清秋知道,他們之間的嫌隙越來越深了。
老夫人的突然離世,不得不說讓蘇白櫻有了可乘之機,在趙安陽無心料理綢緞莊的時間裡,顧清秋再也顧不得兒女私情,她不願意看到趙安陽苦心經營的成果毀於一旦。
蘇白櫻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再住在過去的浣紗居終究不便,趙安陽終究是將她接了出來。顧清秋心中悲苦,卻無處訴說。不聞不問,不聽不看。盡量將心中的情緒壓抑住,他們之間有多久沒有見過了,她也不知道。
但凡她能做的,她都做了,只是希望有一天等他振作起來好好的將錦繡完璧歸趙。
關於他與蘇白櫻的事,度過眼前的危機再說吧……
趙安陽情緒低糜,本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這些事。
但是現在看來是不的不說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畢竟她的肩膀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如今這個家,她真的扛不起了。
一路往日,回到院子之中。
行色匆匆,亦如他過去眉頭緊鎖那般。經過這幾個月的變故,府中的上上下下早已在心中將她當做了支撐趙府的主心骨。
只是沒想到的是,回到府中見到的便是趙安陽與蘇白櫻緊緊相擁的場景。
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他好像在醉酒之餘便是撫摸她肚子,將那肚子里的孩子視為他最大的樂趣。畢竟母親已經沒有了,孩子……算是唯一的寄託了吧。
遠遠的便看見了眼前的場景,心中一顫,眼前一片水霧,原來心還是會痛。
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吧。顧清秋忍住自己的心痛,走上前去,將趙安陽拉到一邊。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讓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趙安陽,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如今趙府已經大難臨頭,你若還是這般,趙府的命數就到頭了!是不是要所有的人都一起死了,才能明白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只能好好活著的道理?」
顧清秋從始至終沒有看過蘇白櫻一眼,畢竟她和她無關,他們和她無關。現在最重要的只有眼前這迫在眉睫的危機了。
生平的所受的第一個巴掌,趙安陽能不能被打醒,便是趙家的命了。
顧清秋說完這番話以後便揚長而去。
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沒有對他提及半分,總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只怕趙安陽早已忘記了兩人之間的承諾,蘇白櫻終究會是他們之間的鯁吧。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趙府終究算是度過了這一劫。
重新振作回來的趙安陽,果真還是讓人不能小瞧了的。
被燒毀的衣服,來自瑞雲綢的危機最後總算是在他的籌劃下,一一化解,趙府好像已經回府了往常的生機。
顧清秋總算能將肩上的重擔放下,該做的總算都做了。家業她為他守住了,在最困難的時候,在他與別的女人耳鬢廝磨的時候,她卻沒有一句怨言。
只是現在,是時候離開了吧。
畢竟蘇白櫻的肚子已經打了,在她的世界,愛情應該是一對一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該散的終究是該散了吧。
待趙府一切安定以後,顧清秋想向趙安陽提出索要一紙休書。
兩人這幾個月來說經歷的,彷彿比一生還要長,清醒過來的趙安陽好像明白了那些日子都做了什麼混事。
人在頹廢的時候,是不是都不能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或者說是對於自己做的事沒有一點的是非觀?
在她為了他奔波在外的時候,他卻聽信了蘇白櫻的讒言,將她接回了府中。終究是傷了她的心吧。
這一別,他心中大亂。
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趙府。自己終究不該這麼對待自己的女人,況且她是那麼的愛她。
二人約定一月之期。
恢復昔日脾性的趙安陽,一點一點的看清自己的心。蘇白櫻終究是個魔障。
不動聲色的將她遣出了府,一聲不得再踏足京城半步。
雖然兩人之間的鯁已經不復存在,但是有的事終究是錯過。所謂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便是這個道理吧。
一個願走,一個卻強留。
富麗堂皇的宅門,鎖住她的人,終究鎖不住她的心。
兩年後。
在趙安陽第一千一百次被拒門外,第一千一百次午夜時分站在她的門口凝視著她,第一千一百次半夜進門悄悄的為她掖被,第一千一百次不動聲色的默默的在背後為她做事,無一例外的被拒。
最後,終於換來了一個屋內搖曳的燭光與她漸漸敞開的心門。
愛則信,信則不疑。
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有的人一旦錯過,便再也沒有了。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珍惜現在,珍惜當下。便是最大的幸福。
數載的時光過去,顧清秋終究是沒有身孕,老夫人當年備下的菜早已傷害了她的機理。
以後不可能在有孩子。
後來,魚初告訴她,當年逐浪為了報答她對小冬瓜的疼愛,不惜捨棄自己的性命幫她度過一劫。
胖廚娘依舊照顧著小冬瓜,只是這個沒有父母的孩子終究是需要更多的人疼愛的。
顧清秋與趙安陽達成共識,將小冬瓜收養做自己的孩子。教他讀書,教他習字,教他所有她所知道的。
小冬瓜的小銀鎖很靈驗,在這宅子中會平平安安的長大。看著他無憂無慮的成長,想必天上的逐浪會很欣慰吧。
趙書蝶卻還是過去那般模樣,只是現在仍是小孩子一般的心性,與小冬瓜倒是玩兒的很開心。
這樣也好,過去喧囂彌亂的宅子,如今好像變得很平靜,很美好。
沈孟嫻在文熙憐消失后越發沉靜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亦如沒有人知道她與文熙憐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微妙關係。
而君妤雪卻在與蘇白櫻的明爭暗鬥中明白了自己的人生,有的時候愛的太過執著,似乎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終究傷害的是自己。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