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齋戒已過,準備回府
偌大的木箱內只有一個精緻的暗紅鑲金雲紋錦盒,看大小裡面似乎是捲軸一類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捲軸也要這般煞有其事的保存著,看來非同尋常。君妤雪踟躕了片刻,便決定拿出來看看。
雙手慢慢伸進箱子里,捧著錦盒兩端,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
這下便看的越發清晰了,上面的鑲金已經褪去了耀眼的光芒,被暗紅色的錦緞襯得有些黯然,與那隻紫檀木箱一般有了厚重的陳舊感。想必是有些時日了,直覺告訴她,這幅畫卷對父親來說很重要。否則不會輕易放在這裡,還如此悉心保存著。
可既然重要為何從來不管它呢?任由它被灰塵侵蝕包裹,好似塵封的記憶一般,可以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卻不願意輕易去觸及。自相矛盾的做法讓她想快些打開看看。
精緻的祥雲紋古銅鎖扣表面光滑細膩,幾乎看不出摩擦過的痕迹,好似從未被打開過一般。君妤雪將手指放在上面,將鎖扣輕輕往上一掰,裡面的畫卷呼之欲出,靜謐的空氣中,心跳聲「砰、砰」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跳動著。
隨著盒子被打開,一幅有些泛黃的畫卷呈現在眼前。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心中的疑問愈加濃烈。將畫卷取出,解開綢緞系好的結,徐徐打開。
似乎是一幅人物肖像圖,髮絲飄逸,烏黑的青絲上插著一枚華貴而不失典雅的石榴紅珠翠金簪,看樣子似乎是一個女子。
「你在幹什麼!」君妤雪剛想將畫卷再打開些看清女子的容貌,背後便傳來一聲呵斥聲。
被這麼突然的一聲吼嚇了一跳,君妤雪渾身打了個寒噤,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等她想起回頭,父親已經快步向自己走來。見到是父親,舒了一口氣,有些埋怨的說道:「爹爹,你怎麼來了?嚇我一跳。」
君父不語,只是繼續快步走到她的跟前,看了看她手中的畫卷,又轉頭看了看那隻被打開的紫檀木箱。面色有些凝重,微微蹙眉,語氣中帶著一些責備,「誰讓你打開的?」
君妤雪怔了怔,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有些委屈的說道:「我……我只是有些好奇。」
君父一把將她手中的畫卷奪了過來,卷好后重新放入錦盒中,緊緊的握在手中。轉過身來,見到君妤雪的表情有些難堪,遂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語氣緩和了些,「雪兒,以後不要再碰這幅畫了。」
君妤雪雖然想開口問為什麼,但是父親臉上有著不容辯駁的威嚴,再追問下去恐怕是要怒了。到嘴邊兒的話只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默默的點點頭。
君妤雪的妥協讓君父先前一臉的厲色有所舒展,把畫軸重新收回箱子中后,又回到君妤雪的身邊,轉移話題道:「聽你母親說你下來是為趙老夫人挑選賀禮,怎麼樣?有沒有合得上眼的?」
「恩,隨便選了一樣。」君妤雪望了一眼白玉如意,不溫不火的答道。君父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聲如洪鐘的笑道:「雪兒的眼光不錯啊,這對如意玉色溫潤,是上好的極品。」君妤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過是湊巧正好拿到它罷了。」
君父摸了摸挺著的肚腩,繼續笑著,「不管怎麼樣選到就好。」說罷,便上前輕輕拍了拍君妤雪的肩,「走吧,我們上去,你母親在上面該等著急了。」
君妤雪將那對白玉如意拿在手中,跟在君父的身後,一隻手提著自己的裙擺,佝僂著背小心的邁上樓梯。
出了暗門,君母果然立馬迎了上來,有些焦急的問道:「你們父女倆怎麼選了這麼久?」
君妤雪剛想開口,君父便搶在前面說道:「妤雪這孩子放著這麼些寶貝不挑,偏對一些不打緊的雜物感了興趣,過些日子我便叫人把它處理了。」君母望向君妤雪笑道:「想不到你這丫頭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君妤雪望了一眼君父,正好迎上了他的眼睛,對視幾秒之後,似乎明白了他眼神里的含義。遂有些嬌憨的嗔笑道:「母親就別笑話我了。」
三人笑作一團,一同離開了小書房。
回到趙府的君妤雪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著下巴,直直的望著前面,眼神有些虛無縹緲。
芸香見她這般樣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謹慎的問了一聲「小姐?」君妤雪回神看了她一眼,芸香復問道:「小姐莫不是有什麼心事?難得見你這樣出神。」
君妤雪將身子抻起來,看著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突然又嘆了口氣,將身子縮了回去,聲音有些低迷的說:「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容我自己靜會兒吧。」
芸香無奈,只得跟著吁口氣,淡淡的笑了笑,「那好吧,奴婢這就去給您準備沐浴,許是今天奔波累著了。」
一夜輾轉反側,不知何時入眠的。
次日一醒來,芸香便歡喜的在門口一邊嚷著一邊小跑進來,來到她跟前兒已經氣喘吁吁的。
君妤雪坐起來,迷惑的望著她,「瞧你高興的,發生何事了?」芸香順了順氣,依然一臉笑容,結結巴巴的說著:「奴婢……奴婢……剛才聽說老太太派人來信兒,這兩天就要回府了。」
君妤雪聽后,立馬站了起來,眉飛色舞,喜悅之色不亞於芸香,邊踱步邊說:「還好賀禮已經備下了,這兩天讓小廝們好好整頓整頓,準備迎接老太太回府。」
芸香諂笑:「這還用小姐您操心?奴婢早已吩咐下去啦。」君妤雪望著她,一臉讚許,笑著撥了下她的鼻尖,「就喜歡你這股子聰明勁兒。」
自從老太太去白雲寺齋戒,已經兩個多月了,這些日子老太太不在,趙安陽的身影也很少看到了。如今老太太就要回府,一來可以時常見到趙安陽,二來自己也的確有些想念她老人家。自從自己嫁來趙府,老太太便把她當做自己親身閨女一般對待,疼愛有加,有時連書蝶都看不下去說趙母偏心。
突然傳來的喜訊讓她把昨日之事都拋之腦後,如今一門心思放在了趙老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