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亦真亦假
王鳳姐將頭上的花布弄了弄，又點了胭脂，然後問道：「龍，阿龍。你看我美嗎？」
古龍庭沒有看到王鳳姐的搔首弄姿，道：「沒事你站一邊，我還有重要事情要辦。」
一個古龍庭，一個陌生人，一具未知成年人的乾屍。這陌生人莫非是蚩尤，可是這乾屍又是誰呢？
古龍庭大聲說道：「蕭天刑，你還真要把這具屍身帶走嗎？」蕭天刑道：「要帶走……當然帶走，不帶走我就不是英雄好漢了。古龍庭，你以為你攔得住我嗎？」一個叫做蕭天刑，一個叫做古龍庭。
那麼這具乾屍，莫非是蚩尤。
我忽然想笑，還是那種開懷大笑，黑煞千年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帶走蚩尤，可是蚩尤已經死了，而且變成一具乾屍。這樣的乾屍還有什麼意義呢，真是開了一個有意思的玩笑。
我隨即又笑不出了，如果真的變成一具乾屍，為什麼這個叫做蕭天刑的人要把乾屍帶走。
莫非這一具乾屍有些古怪！
古龍庭朗聲回道：「我要是不答應呢。」古龍庭拉著乾屍的左手，蕭天刑拉著乾屍的右手。乾屍雖然已經死了，但是被這種拉著，好像就站在兩人中間。
蕭天刑笑道：「我要做的事情，沒有人攔得住我。」
王鳳姐似乎忘記了古龍庭消失足足一千年，脾氣上來，道：「你個老鬼，我就不信攔不住你。」
鬼王喊道：「鳳姐，你是黑煞的人，怎麼能得罪大教主。」鬼王大聲呵斥道。
「他是大教主，大教主，真是開玩笑啊。」王鳳姐說道。
「是的，其實大教主一直鎖在青銅門裡面，而他就是黑煞的無名大教主，也是第七位教主，如果古龍庭喊出他的名字，我怕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鬼王說道。
第七位教主在這裡面，難怪遲遲沒有出現。
蕭天刑是大教主，也是第七位教主，其實從排位上來說，蕭天刑並不是排在第七位，而是出現的時間比較晚。
他是大教主！
這麼說來，古龍庭應該是對抗大教主！
王鳳姐「呸」了一口，道：「我去你大爺，我加入黑煞，只是為了尋找古龍庭。現在找到了，我還管你什麼大教主。」
王鳳姐如是說道。
鬼王恨得牙痒痒的。
蕭天刑笑道：「很好，很好，看來這回你們人不少，我是走不了。」
古龍庭道：「沒錯，你乖乖把乾屍放下來。」
四道和七道也都圍了上來，道：「不管你是誰，都給放進去。」
蕭天刑看了一眼四道和七道，隨即又看了一眼我，尤其是我手上的一把尺子，道：「你們不是天將，只是兩個複製品，根本沒有資格跟我對話，就連蕭天將本尊來了，也沒有資格。」
蕭天刑又對我說道：「你是蕭家的傳人。我借你蟲子用一用，給你表演一個戲法，好不好。」
「這尺子很重要，我不能給你。」我斷然拒絕了蕭天刑。
蕭天刑道：「我以我人品保證，我不會要你的蟲尺。好吧，你不給我也可以。把你的尺子拿起來，放好，伸長了，我給你表演一個戲法。」
我猶豫著。
古龍庭看到我手上的黃葫蘆，問道：「我的葫蘆怎麼在你這裡？」
我道：「古家傳人古秀連是我的朋友，他把葫蘆借給我裝一隻土卵出來的蟲子。」
古龍庭道：「是你背後的蟲子吧？」古龍庭頓了頓，說道：「蕭家孫子，把尺子拿起來，你放心。蕭天刑不是個說話不算數的人，我們都是說話算數的人，他說不要你的尺子，就不會要你的尺子。」
王鳳姐舉雙手贊成古龍庭的話：「五行蟲師，我們那時候的人都是重信用的，跟你們現在人不一樣。」
我知道蕭天將和謝水柔對於古龍庭和王鳳姐極為推崇，他們都這麼說，我也沒有把蟲尺捏著。
我把蟲尺丟給了蕭天刑。
蕭天刑單手接過了蟲尺，道：「鬼王，過來，將你的手指頭咬破。」
鬼王猶豫了片刻，將左手食指咬破，鮮血慢慢地沁出來。
蕭天刑又道：「把鮮血滴在蟲尺裡面。」
我笑道：「你是要幹什麼，這蟲尺只能吸收我蕭家人的鮮血，你要幹什麼？」
蕭天刑道：「不要著急，我只是給你表演個戲法。」
鬼王喉結動了一下，手指上的鮮血慢慢地落下來，終於脫離了手指，在重力的吸引下，快速下墜，終於落在了蟲尺尺面上。
我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我額頭沁出汗滴。
不，不。
不，不。
不會發生的。
我的心在打鼓，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不好的事情還是發生，戲法完完整整展現在我的眼前。
蟲尺慢慢地吸收鬼王的鮮血。
我揉了揉眼睛，那一切還是發生了。蟲尺的確是吸入了鬼王的鮮血。
我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地上，站在身邊的何青眉將我扶住了。
何青眉道：「沒什麼的。」
蕭天刑道：「這個戲法怎麼用，很精彩吧！」
蕭天刑單手將蟲尺丟給了我。何青眉伸手給接住了。
我讓自己鎮定下來，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蕭天刑哈哈道：「鬼王也是蕭家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很特殊的人。」
鬼王道：「大教主，還是不要說了為好。」
蕭天刑道：「沒有什麼大驚小怪。鬼王，快，把你的麵皮撕下來。」
鬼王咬咬牙，很難做決定，過了十秒鐘，思緒轉了千萬回，才慢慢地把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我再一次飽受了巨大的打擊，若不是何青眉扶住我，我只怕摔倒在地上。
眼前的鬼王，有著一張和我一樣的面孔。
我晃動腦袋，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鬼王說道：「我是九歲那年的蕭棋，從那年開始，另外一個人被製作了出來。開始漂泊九州，浪跡天涯，目的就是成為黑煞的鬼王。」
我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鬼王反問道：「既然可以造出九個蕭天將，為什麼造不出一個蕭棋？」鬼王的話說出來，我竟然無法反駁。
九歲那年，蕭家村深水灣，一場夢魘。
有人利用垂死的我，造出一個新的我，在另外一種環境活了十幾年，然後在今天走到了我的眼前。
難怪我覺得鬼王在哪裡見過見過人。如果那個人是我的話，我自然見過，只要照鏡子，經過反光玻璃，都能見到那個人。
哈哈，哈哈……真是人生悲劇……
我道：「不可能……」
鬼王道：「蕭棋，這些年，可有人傷害……父母……你的父母……」
我想了一下，道：「沒有……」
鬼王道：「你覺得這是偶然事情嗎？」
我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鬼王冷笑道：「這些年你在外面的罪過多少人，你又常年不在家中。他們要打聽出蕭家村蕭清河和風青魚的名字，簡直是輕而易舉。可是，你父母並沒有受傷，你說這是為什麼？」
我再笨也能想出來，道：「是你……是你在暗中伸手幫助我嗎？是你嗎？」
鬼王道：「是的，我擁有九歲之前的記憶，所以我會那種感覺，那是父母的愛，我不會忘記，所以我不允許有人傷害他們……。」
鬼王這麼說。
從九歲那年開始，命運給我開了一場玩笑。到了現在，玩笑迎來笑點。
我道：「看來，你比我做得好，比我好一百倍。」
鬼王道：「不過。我不叫蕭棋，我叫蕭山。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咱們不是一個人。」
鬼王如是說道。
蕭天刑哈哈道：「年輕人你現在知道了。」
我嘴巴張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蕭……山……山是大山的山。」
鬼王道：「是的，我就是蕭山，不是蕭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