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醉生夢死
金碧輝煌的包廂里,昏黃的燈光,曖、昧的情調,一切讓人醉生夢死。
角落裡的男人靠在那兒,有一口沒一口呷著酒,旁邊的美女甜甜笑著,乘著他不注意,把果盤裡的葡萄塞進他嘴裡,十指纖纖,最後被男人握住,在嘴邊輕吻。
這包廂里的所有男人,懷裡都抱著美人,鶯聲燕語,好不熱鬧。突然,包廂里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粉紅佳人走了進來。
燈被調亮了幾許。
「喲,我說怎麼出來玩兒都不帶著我呢,你們這些男人……」
程湛笑了笑,指了角落裡的男人。
「老大包場,難道要叫你過來作陪?」
傅思語啐了一口,挑了個空地坐下,祈天佑給她倒了酒遞過去。
「老大,我可聽說顧伯母有意給你訂一門婚事呢,未來的大嫂難道好相與?」
角落裡的男人動了動,坐起來,把身邊的美女輕推了一把,那美女站起來,帶著包廂里的一乾女人出去了。
「你從哪兒聽來的?」
傅思語笑了一聲,「想也知道,顧伯母在家無聊,不是讓你早早給她添一個孫子嗎?老人啊,都是盼著這個。」
顧維琛輕嗤了一聲,又靠了回去,閉了眼。
燈光里彷彿帶著甜香,勾起人無限的情思來。
「你們走吧。」
玩夠了,鬧夠了,後半場自然是他的專場。
程湛站起來,給在座的幾個人使了眼色。
「老大,這是給你在這兒訂的房間,一會兒累了就上去休息。」
顧維琛不置可否,拿著房卡在手裡轉了一圈。
「禮物?」
傅思語和祈天佑都是一臉莫名,倒是程湛笑的賊兮兮的。
「上次老大生日我不是在國外嗎?負荊請罪。」
顧維琛把卡拿了回來,表示心意領了。
無非是……女人罷了。
後半場,他不知喝了多少,一大堆的女人出現在眼前,倒了酒他來者不拒,眼裡是卻始終冷冷的,帶著幾分清明。
頭痛欲裂,腦子終於空了。他站起來往上走,拿著程湛的卡掂量著,無非是個心意罷了,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麼分別。
門開了,是個大套房,房間里靜的出奇。
他走到卧室門口,閑閑朝裡面一瞥。
鵝黃色的被子上鋪滿了紅色的玫瑰花朵,床頭卻有一個清麗的背影,看起來嬌弱而清純,穿著酒店的大浴衣,始終沒回頭。
他洗了澡,整個人清明了幾分,可是又無比厭惡這份清明,出來時在酒櫃再次倒了酒,滿嘴的酒香味進了卧室。
「轉過來。」
那邊的女人聽到聲音,有些瑟瑟地轉了過來。
維琛一愣,是個女孩子,倒是清純,不過出來做這事,清純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房間的大燈被關了,摒棄一切。
懷裡的女孩瑟瑟發抖,他並沒心存幾分憐惜,有些不悅。
「出來做還想立牌坊?」他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懷裡的人。
那女孩子心存委屈,竟然快哭了,可是一雙眼卻分外倔強,抬起頭來和他對視著。
維琛心底一愣。
那雙眼睛,倔強的眼睛……他在哪兒看過!
惱怒漫過理智,他忽然把眼前的女孩子一下子推倒回去,狂熱地輕吻著。
「說,你為什麼要走!」
「說啊!」
……
暴力的言語,完全嚇壞了那女孩,終於熬不過嚎啕大哭起來。
顧維琛卻一下子回了神,自己站起來,面色複雜地瞧著在哪兒哭的女孩。
不是她……
不是她……
她絕對不會在自己面前哭的……
一切,索然無味。
「你叫什麼名字?」他掩了掩目色中的尷尬,坐到沙發上,拿了根煙出來抽。
床上的女孩頓了頓,低低道:「楊,楊婷。」
「程湛給了你多少錢?」
默了半晌,那女孩道:「十萬……」她忽然鼓起勇氣抬起頭來,撲到顧維琛面前,「大哥,我求求你要了我吧,我媽媽病了,還差這十萬塊錢!求求你了。」
顧維琛推開她,眼裡冷了幾分,失望之色更重。
「你在這兒呆著吧,明天早上錢會打到你卡里。」話說完了,他摁滅了煙,自己起身出去。
好不容易被麻醉的心,又慢慢復甦了。
呵。
他冷笑了一聲,在樓下吹完風又朝包廂那邊走,剛過了大廳,等在電梯那兒,就看到對面走來一行人,排頭的中年男人目色深沉,和他有著一雙一模一樣的眸子。
顧維琛停下來,等著那行人走過來,恭恭敬敬道:「爸。」
顧父眉頭緊皺,對他這副潦倒的樣子極不贊成。
「早點回去。」
維琛彎了彎嘴角,知道顧父在這邊是有應酬,也不知道會有多晚。
「爸也是。」
他對周圍的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一行人一起進了電梯,他先到了,出去走了幾步,聽到有人叫他。
一回頭,正是顧父的助手,拿著程湛送的那張房卡。
維琛愣了愣,擺了擺手,「送你了。」
他瀟洒地走了,又是一夜笙歌。不知道那張房卡,最後被靈機一動的助手用在了醉倒了的顧父身上。
第二天程湛過來問他,滋味如何。
他擺了擺手,只是程湛自作聰明。
那個女孩子,好強的時候有幾分像她呢!
可是,畢竟不是她。
又是新的一天,太陽落到了地平線上。
昏睡著的白天,無比清醒的黑夜。
長長的一夜又該怎麼度過?
維琛看著天邊的晚霞,怔了怔,拿著鑰匙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