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借屍還魂5
第二天醒來時,我又在床上躺著,旁邊睡著薛靈兒。我揉了揉發漲的腦袋,我怎麼又睡到了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起身出了屋門,早上新鮮的空氣吸入肺中,頓時覺得清醒了許多。
我來轉頭看了看昨晚那個「我」站著的地方,發現地上扔著一張黃紙,我走過去撿了起來,上面薛神人寫的符號已經消失了,而且紙張也變得有些發黑。我拿在手中捏了捏,是一種真實的感覺。
「看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是這張黃紙符救了我的命。」我想。抬起頭,我發現薛靈兒站在窗內望著我,就像昨晚我站在裡面望著「我」自己一樣。不知為何,我猛然的向窗子靠近了一步,將臉貼到了玻璃上,薛靈兒臉色忽然一變,後退了三四步,但眼睛一直看著我。
「嘿嘿嘿....」我莫名奇妙的笑了一聲。
吃過早餐后,我獨自一個人來到院子里,沿著牆角轉悠,有一會,我還將眼睛靠在那隻眼洞上向外看,不過我再沒有看到那隻滴血的眼睛。
又轉了幾圈后,我發現原來院子里的牆上貼著許多黃紙符,有的是已經貼上去好幾天了,從紙張的顏色就能分辨出來。我心中忽然一動,昨晚就是那張黃紙符救了我,今晚我必須多藏幾張。
想到這裡,我就跑到一個牆角里,撕下了貼在那裡的兩張黃紙符,我想這個位置隱秘,薛神人應該不會發現的。撕下后我將黃紙符偷偷的分別塞進兩隻褲兜里。
「你藏的那兩張不厲害。」薛靈兒忽然在身後對我說。
轉過身,發現薛靈兒盯著我的褲兜看,我像做賊了一般,有點心虛。若她告訴他父親,那就糟了,不過她是個神經病,我倒不怕她去告發。我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沒有離她,準備離去。
「我知道有幾張最厲害的紙符貼著的地方。」薛靈兒又說。
我又好奇起來,沒有邁開步子,不由的問:「在哪裡?」
「我不告訴你,我要去告訴爹爹,就說你撕下了他貼的紙符,看不打你。」薛靈兒的精神好像恢復正常了。
我聽后不由大怒,見她要離開,猛然伸手就拉住了她,小聲吼道:「你要敢告訴你爹,我現在就殺了你,嘿嘿嘿......」
薛靈兒直直的看著我,忽然間就索索發抖,然後坐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看著薛靈兒哭了起來,我猛然間清醒,急忙蹲下不斷安慰她,同時也暗暗奇怪,我是怎麼了?為何有時我感覺我不是我。
我安慰了一會,薛靈兒就不哭了,她說不哭就不哭,立馬止住聲,然後聲音平淡的說:「那你還想知道最厲害的紙符貼在哪裡嗎?」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確實想知道。薛靈兒帶我來到大門邊上,指著門上貼著的一張黃紙符說:「那張是最厲害的。」
我抬頭一看,那張紙符果然畫的十分複雜,彎彎曲曲,連筆的起點都找不到,但是貼的太高,我根本碰不到。
「但你不能撕下來啊,走,我再帶你去看另外一張。」薛靈兒說。接著她又帶我到薛神人的屋子前,指著屋門上的又一張紙符說:「那張也是最厲害的,但你也不能撕下來。」說完她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我眼睛盯著那張紙符,果然又是一個複雜的符號,一看就與其他的紙符不同。
接下來一整天,我都在打那兩張紙符的主意,我想怎麼能弄下來,既然是兩張最厲害的,我帶在身上肯定安全。但是整整一個上午,我都沒有找到機會,因為那兩張貼的特別高,我根本夠不著,必須得踩一個凳子之類的東西,才能撕下來。但是薛神人和他夫人一直在家,我根本沒有這樣機會。
我的心一直在忐忑著,眼睛始終盯著那兩張紙符,一直到了下午,忽然出現了轉機。一直不出門的薛靈兒,就在那天忽然吵著鬧著,要薛神人夫妻兩帶她到外面轉一轉。
薛神人夫妻兩執拗不過她,就決定帶她出去散散心,薛夫人本來還想帶上我,但是薛靈兒又死活不讓我去。薛神人也沒有辦法,最後只得交代了我幾句,就與夫人帶著薛靈兒出去了。
我親自送出大門,看著他們遠去后,我立刻回到院子關上大門,又急忙跑進屋子裡,從裡面搬出一個很高的凳子,我先將大門上那張紙符小心翼翼撕了下來,然後又飛速來到薛神人的屋子外面,將他貼在門框上的那張紙符也撕了下來。幹完這一切后,我迅速將凳子放回遠地方,然後坐在凳子上瘋狂的喘氣,心跳不已。我將兩張黃紙符貼身藏了起來后,才算安心了許多。然後我又開始期盼,薛神人回來后,千萬不要發現什麼倪端。
一直到黃昏,他們一家子才回來,我打開大門迎接,薛神人和他的夫人分別牽著薛靈兒的兩隻手,十分開心。但我發現薛靈兒在遠處時,就一直盯著我腰間看,那裡層層的衣服下,我正藏著那兩張黃紙符。
我忽然打了一個冷顫,不知為何我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一直到晚上吃飯時,薛神人都沒有發現大門上和他的屋門上,已經有兩張黃紙符不見了,因為薛靈兒一直纏著他,他也好像因此樂昏了頭,忘記了其他。吃過晚飯後,我和前一天一樣,早早的回到屋子,爬上了那座椅子。我感覺我的思緒有點緩慢,絲毫聚集不起精神,緩緩的靠在椅子上望著屋頂,一會兒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做夢,沒有感覺,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但是就在那麼一剎那間,我猛然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輪慘白的圓月。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忽然忘了一切,忘記了我的身份,忘記了我在這裡做什麼。
慢慢的站起身來,我發現我身在一片空地上,遠處有一道門,門外長著四五棵松樹。我慢慢走了過去,門上有一個眼洞,我透過眼洞向裡面望了望,裡面慘白慘白的,什麼都沒有。
我輕輕一推,門開了。我慢慢的走了進去,一直發出「沙沙沙...」的響聲。進入院子后,我不由停了下來,因為院子里到處都貼著金亮金亮的符號,我看著十分不舒服。
但我又發現,正屋的門上沒有那種可怕的符號,我又慢慢的向那個方向走去。
忽然,我聽見側屋中傳來一隻杯子摔碎的聲音,我不由停住腳步,慢慢轉過身子,向側屋走去。側屋的門關著,只有一扇玻璃窗戶。我來到窗戶跟前,向裡面張望,我看見裡面有一張床,床上睡著一個女孩。
看到那個女孩后,我忽然頭痛欲裂,不由的抱著額頭蹲了下去,看不到那個女孩后,又慢慢好了起來,鬆開手,我忽然發現我的雙手上沾滿了鮮血。
我又在臉上摸了幾把,是更多的鮮血,原來我的眼睛在流血。
「薛伯義、林阮君...」我嘴裡忽然念出這兩個人的名字,然後又慢慢轉身,向那座正屋走去。「吱~~~」一聲,正屋的門被我推開。
我看見裡面床上忽然坐起一個女人。
「啊!」那女人看見我忽然捂著嘴尖叫起來,我慢慢向她走去,那女人開始往床裡面退,同時一隻手死命的推睡在她旁邊的男人。
那男人早被女人的尖叫聲吵醒,也坐了起來,他看見我后,臉色大變,同時他叫了一句:「俊仁!」
「你~配~叫~我~的~名~字~嗎~」我發出的聲音猶如鬼聲,將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女人忽然撲到那男人的前面,哭道:「俊仁,這一切都不怪伯義,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殺,就來殺我吧。」
「阮~君~你~為~何~要~騙~我~」我又看那女人問道。
「我沒有騙你,俊仁,你相信我,我一直沒有騙過你。」那女人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沒~有~騙~我~~?你~答~應~那~天~晚~上~上~山~來~見~我~的~,但~我~苦~苦~等~了~一~夜~,你~為~何~沒~有~來~」我依舊拉著細長的聲音。
那女人一直在哭,說:「俊仁,我真的沒騙你,那晚我去了,而且我還早走了一個小時,但是那天晚正好下暴雨,我到半山坡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了山坡摔暈了過去,等我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我被路過的人救到了醫院。俊仁,對不起,我對不起你,第二天我才知道,那晚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第二天我就上山去找你,可是到山腳下時,那山已經被洪水沖的面目全非,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在那山上等我一夜,俊仁,是我害死了你,對不起~~~」
我沒有說話,那男人忽然嘆一口氣,淡淡的說:「俊仁,你還記得當年我們發的誓嗎,那就是不管我們誰追到阮君,那另外一個必須不能記恨,而且還要做好兄弟、好朋友。最後,阮君還是選擇了你,那天晚上她只是跟我來說明此事,那是你誤會我們了,此事我一直沒有機會給你解釋。後來你約阮君去山上,她很高興,但是我們都萬萬沒有想到,偏偏竟然在那天下起了暴雨,而你依然堅持在山上等著....」
女人哭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