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連個丫頭片子都搞不定
酒店一樓的包房裡,安然與妹妹安恬正坐在餐桌前用餐,
「嗚……」安恬摸著眼淚,白晰的臉哭得梨花帶雨,淡妝早就花得不成樣了:「李劍鋒太氣人了,我與他都訂婚了,他怎麼還是無動於衷?一直不冷不熱地敷衍我,我受不了,哥,你要幫幫我……」
安然夾起一塊安恬最愛吃的特色粉蒸肉放進她碗里,語氣柔和地說:「別難過了,當初你與他簽訂那該死的協議時,就應該想過這一天,他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是你自己搶來的。」
「哥哥,你怎麼能這樣打擊我呢?」安恬猛地抬起哭紅的眼睛,委屈地看著安然。
「我與他一見衷情,我對他那麼好,什麼都替他著想,他就不能為我改變什麼嗎?那個江曉有什麼好?我見過她的,臉蛋沒有我漂亮,身材也沒有我好,學識沒有我高,說到家世,就更不用說了,她家只不過是暴發戶……」
對於妹妹羅列出來的條條款款,安然不置可否,拿起一包餐巾紙,撕開貼口,取了兩張遞到她的面前:「如果你想好好追求這本不該是你的幸福,就聽哥哥一句話,好好地與李劍鋒培養感情,別動不動就發大小姐脾氣,溫柔些,乖巧些,其他的事,哥哥會幫你想辦法。」
「哥,你真的會幫我嗎?」安恬夾起粉蒸肉,剛想放進嘴裡,好像想到什麼,又放回碗里,咬著筷子,很是鬱悶。
「訂婚那天,不是說好的嗎?隨便叫一個人嚇嚇江曉,讓她以後別接近李劍鋒,結果,你自己去上她,不僅沒上到,還差點被人家撞壞子孫根,哥,你五年的兵是白當的嗎?連一個丫頭片子都搞不定……」
「安恬!」安然好像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大聲地喝她,臉上烏雲密布,他惱羞成怒了。
「噯!……」安恬抬眼看到自己的哥哥,那張俊臉怎麼就黑得跟包公似的?後知後覺,知道自己捅到了馬蜂窩,可愛地吐了吐舌頭,將粉蒸肉塞進嘴裡,不再吱聲。
一塊肉吞下去后,心裡堵得慌的安恬又按耐不住了:「哥,我一定要讓李劍鋒娶我,儘早舉行婚禮,但是,我害怕像哥哥三年前那樣,你是男人,臉皮厚,可我是女孩子,如果結婚時,新郎不見了,我的臉往哪擱……」
「碰!」地聲捶桌的聲音,桌上的碗筷杯子跳了跳,嚇得安恬倒吸一口氣,挺直了身子,不可思議地望著安然。
「閉嘴!」安然再次怒喝,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有溫情,「不吃飯就滾!」
安家連續三代沒有女兒,安恬出生后,理所當然被當作獨一無二的寶貝來寵著,她是全家上下的掌上明珠,要天上的月亮,家裡人不會給她星星。
作為哥哥,他也很是寵愛比他小几歲的妹妹,可是寵她並不代表她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揭他安然的短,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可觸摸的痛處,他安然雖然表面上冷酷無畏,可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凡人。
小時候,兩兄妹無話不談,現在已經長大了,儘管感情好,可有些私隱他不想拿出來與任何人分享,妹妹也不例外。
安恬先是愣住了,接著眼淚崩潰似的地滑落:「哥哥,你凶我?你從來都不凶我的,嗚!氣死我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難道說實話犯得著你如此生氣嗎?……」一陣絮叨下來,聽得安然頭皮發麻。
「嗚……」安然嘴角一扯,二十二歲的她哭得像個孩子,雙手交替摸著眼淚,卻越摸越多,看來是真的傷到她的心了。
「唉!」安然心裡一軟,嘆一口氣,覺得頭疼,打心底里,他還是很疼愛妹妹。
臉色很快柔和下來,就像以前哄妹妹一樣,親昵地伸手扳過她一聳一聳的肩膀,寵溺地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別哭了,算哥哥不好,行了吧?哥哥答應你,一定會儘力幫你,但是,你自己也要努力去留住男人的心,否則……你懂的!」
哄了好一會,總算讓安恬破涕為笑,兄妹倆又開心地吃起飯來,傷心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如小時候那些小打小鬧。
「叩叩……」門被人敲響。
「進來!」安然臉上的嘻笑討好的表情很快斂起,俊臉淡漠得如同塑雕,怎麼看都是一個不好相處的與不拘言笑的男人。
包房門開了,秘書徐婉走了進來,臉上化著熱烈的濃妝,緊身的紅色連衣裙襯出她火辣辣的性格,大波浪的捲髮披散在肩膀與前胸,一舉一動之間,顯示著成熟女性的無限魅力。
將手腕間搭著酒店服務員的服裝拋到沙發上:「安總,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辦完了!」她恭敬地說道,目光與安恬對上后微微點點頭,「不過,她好像還不知道你是誰。」
「嗯!知道了。」安然沒有抬起頭,吞下嘴裡的飯菜后,喝了一口紅酒,「徐秘書去準備一下,等會跟我到B市出趟差,小萬留下處理公司的事務。」
「好的!我這就去準備。」徐婉的嗓音清脆甜美,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又與安恬點頭後轉身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安恬撇撇嘴巴,不可思議地問:「哥,你不會喜歡徐秘書吧?」
安然眉頭一皺:「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看到妹妹臉色稍稍一變,立即放柔聲音:「恬恬,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與她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他用了超常的耐心解釋。
「我就知道哥的眼光不會那麼差!就憑她一個秘書也想攀上咱安家,哼!」安恬冷哼,然後又沖哥哥展顏一笑,湊過頭來,神秘兮兮地說,「告訴你,媽媽想湊合你跟周市長的女兒周晴,你看……」
「媽沒事就愛瞎操心!想讓我幫你,你也得幫幫我,讓媽別亂點鴛鴦。」安然有點煩躁,「啪」一聲放筷子,站起來,「吃完了嗎?吃完就早點回去,我等會還要去趕飛機呢,先走了。」說完,取過椅背上的西裝搭在腕上,大步流星而去。
望著消失在門外的背影,安恬拄著筷子尋思道:三年了,哥哥還想著那個女人?
江曉不知不覺間又睡了一覺,醒來時,透過窗帘的縫隙,看到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打開燈,房間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柔和的光灑滿房間,暖色系讓她感覺心也暖暖的。
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空氣里也沒有那個男人的味道,他沒有回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只是嚇唬她的吧?
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問題,如果那個男人沒付錢就離開了,那住酒店的費用不是落到她身上?她現身無分文,還面臨著被人追趕圍剿,可出不起錢,就是向葉蘭借,那也是心疼的。
「真要命!」心裡一急,便溜下床來。
下身傷口有點癢,看來葯的作用還是很大的,出門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下床進了衛生間,舒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穿上唯一可以穿的居家服,找遍整個房間,除了兩雙人字拖外,沒有其他鞋。
看來,只得先求助葉蘭了,剛要提起座機話筒,「叮鈴鈴……」電話自己響了,嚇了她一跳,小心地拿起話筒卻不敢出聲:「喂,是江小姐嗎?」裡面的男音明顯不是那個男人的,又是誰的?她警惕地挺直身子,手指纏著電話繩子,掌心在冒汗。
「是江小姐嗎?請問,現在可以送晚餐來了嗎?」電話里那端終於說出來電的用意,江曉才敢出聲。
「可是,我……我沒點餐……」想到要自己付錢,她有點口吃,如果是吃那個男人的免費晚餐,她著實不客氣,因為現在於她而言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
電話那邊什麼也沒說就掛了,不知道是會送還是不送,她猜不透,雙手抱肩,在房間里踱著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