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生一世
藍羽回房間,並沒有立刻躺下,她喜歡文字,除了上課和作業,藍羽喜歡隨筆寫點東西,倒不一定非要寫些什麼,就像是塗鴉,隨心隨性。
桌上放著一個已經開啟的信封,封面上的字跡俊秀有力,信封裡面的內容藍羽也讀過了。所謂的情書,真的要由感而發才好,藍羽沒法去讀那些從書本或是網路上抄襲的小段子。
這次寫情書的是隔壁班的男生,藍羽對於他唯一的印象是個子高,數學好,他是為數不多數學成績能超過她的人,所以藍羽給予了格外的看待,情書看過但沒有扔掉,另外一個原因:這是藍羽收到的情書中還算賞心悅目的,她沒當作情書,而是出於對文字的欣賞。
一早,藍希穿戴整齊站在藍羽面前,藍羽說:「轉一圈。」藍希就乖乖地轉了一圈,藍羽抓了幾把藍希有點蓬鬆的短髮,說:「好了。」藍希不喜歡自己的頭髮太長,每次剛到過肩就會嚷嚷著剪頭髮,可是她又喜歡藍羽的長發,又黑又直,現在已經到了后腰的位置。每次藍羽只要有一點表示要剪頭髮的意思,藍希肯定是又哭又鬧,好在藍羽自己也喜歡長發,就算剪髮也是修型為主,藍希因此哭鬧的事越來越少了。
上完第四節課,藍羽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出來,哪知,剛出門口,就看見了從隔壁班出來的陳瑜,正是昨晚書桌上情書的主人。
「藍羽,好巧啊!」陳瑜熱切打著招呼。藍羽步子一頓,說:「嗯,好巧。」
「一起吃飯吧,你應該也沒吃。」陳瑜幾步走過來。
兩人並排走在校園裡,不知惹來多少艷羨的目光,男生想走在藍羽旁邊,而有的女生想走在陳瑜的旁邊。陳瑜多少有點緊張,他在門口第N次張望,才促成了現在的巧合。
「又要模擬考了,準備的怎麼樣?」陳瑜絞盡腦汁,話題挑了又挑,還是撿了個最悶的,藍羽雙手插/進衣服兜里回了句:「還好。」
插/進兜里的雙手摸到了什麼,藍羽摸了摸,看樣子應該是一張字條,藍羽掏出來,確實是一張疊好的字條,陳瑜也注意到了,立刻有了危機感。
「怎麼回事?誰塞到你兜里的?」陳瑜無語,誰這麼無禮!美女的口袋是隨便亂放東西的么!藍羽只看了一眼並沒有打開,又放回到口袋裡,說:「沒事。」
「嗯,藍羽……」陳瑜放慢了語速,似乎有點遲疑,藍羽側身,看見了一張羞澀的臉,「那個,藍羽,我喜歡你……你不要答應別人的追求,好不好?」陳瑜拳頭握得緊緊的,手心裡都是汗。
「你想多了,現在還是好好學習吧!」藍羽的手指在兜里玩弄著小字條,看似雲淡風輕的態度讓陳瑜更加不好意思,忙說:「嗯嗯,高考之前我都會默默喜歡你,等高考後我正式追求你。」
高考之後……高考之後他們早就各奔東西了吧?等待是最無望的事,因為不知道結果如何,所以藍羽不會把自己放在等待的位置上,拐到路邊,藍羽說:「就去這家吧!」
藍羽邁進了一家小店,陳瑜也跟著進去了。這頓午飯,吃的沉悶,藍羽回到教室,從兜里掏出紙條,被她團的有點不成樣子。藍羽打開紙條,上面著寫:我最愛藍羽,一生一世。藍羽有些想笑,嘴角也不自覺有了弧度,上課鈴聲響了,紙條被她塞回了兜里。
晚上,放學回家,藍羽還沒到家時,藍希就站在門口了,老遠藍羽就注意到門口的小黑點,她知道那是藍希。那個妹妹似乎特別渴望見到她,藍羽從外面回來,見到的第一個家裡人從來都不是父母,而是藍希。
藍羽近了,發現站在門口的藍希突然往樓上跑,等她走到了樓下時,那個小孩又下來了,氣喘吁吁的。
「姐姐!」藍希伸出自己的小手,藍羽握住,放緩了步子讓小傢伙氣息喘勻,一大一小進了樓里,「剛才跑回去做什麼了?」藍羽低頭注意著腳下,當然不是她的腳下,而是藍希,怕她摔倒。
「沒什麼!」藍希雙手握住藍羽的手,身體也是貼著藍羽的腿,藉助依靠的重量向上走,氣息更加急促,還是說:「我今天有想姐姐,姐姐想我了么?」
「說到這個,我還要問你。」到了三樓和四樓的連接處,藍希已經累的小腿發軟,呼吸接近於上氣不接下氣。藍羽停下步子,半蹲下身子,對上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手裡掏出一個紙球冷著臉問:「藍希,誰讓你寫這個塞進我口袋裡的?」
「啊……」藍希立刻低下頭,雙手緊緊扯著自己的褲腿,嫩嫩的嗓音半天才響起,「是老師讓我們做的。」末了小嘴扁扁,抱怨說:「姐姐怎麼把好看的紙條弄成這樣子嘛!人家弄了好久的……」
藍羽聽到那句抱怨直接忽略,「……語文老師?」藍羽肯定不信啊,這什麼老師,她妹妹才幾歲啊!藍希見藍羽不信,急忙辯解,「是真的,老師讓我們學會表達,然後還要每天表達。」
「……」藍羽沒說話,站起身攤開了手掌,藍希立刻抓緊,兩個人繼續爬樓,藍希繼續說:「真的是老師說的,她說小朋友要學會感恩,學會對自己最親的人說心裡話的。」
「呵,是嗎?所以你就寫給我了?」藍羽覺得現在的小孩子早熟,和現在的教育方式脫不開關係,問題是她們只是教導,卻不管結果,就像農民播撒了種子就撒手不管了。
「嗯嗯!老師問我,我就說我最愛的人是我的姐姐,她還問我姐姐叫什麼名字,我說叫藍羽,她還誇你的名字好聽。」藍希說的非常自豪,也很開心,因為老師誇獎了她的姐姐。
「那你知道一生一世的意思么?那個也是老師讓你寫的?」藍羽望了望身邊的小不點。藍希哼唧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藍羽眉頭皺了起來,「不是告訴你,說話不許吞吞吐吐么」
「哎呀呀!那句是我抄別人的!!」藍希紅著臉,扯開小嗓門喊了一句,那句子是她同桌寫的,她同桌說了,「要是想和一個人永遠在一起,就叫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