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顧小白也有三寸不爛之舌
「不是的!明月!不是這樣!我一直一直都很感激你,我自己也知道當時迷戀冷觀是不對的,可我就是拗不過那個勁兒。要不是你那天跟我說再也不要和我來往,我不會想要反思,不會對冷觀的態度有懷疑也不會再跟邱尊在一起。邱尊雖然很多臭脾氣,但是你說得對,也就他對我好,是真對我好,我做錯事也不怪我,連我自己都覺得慚愧。」
她一迭聲說著,口齒伶俐,和往常吞吞吐吐的樣子簡直不能比,明月覺得寬慰。她抬手示意進胡小白停下來,掌心向下,在床沿邊牆拍了拍,顧小白扁邊嘴,坐了下來。明月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是小白,我還是覺得抱歉,我以前對你太凶了點兒。」
顧小白表示,她就喜歡她對他凶,不凶渾身不舒服。尤其是這麼溫柔的說話,顧小白簡直是要不舒服死了。她撒嬌耍賴的蹭再段明月身上,伸手去抱住了她的腰身。顧小白深深嘆氣:「明月,你瘦得厲害了,以前我可是要用點兒力氣才能兩隻手合起來抱住的。」
明月笑了,抬手在她屁股上打了幾下,正了臉色道:「那次明明是你吃得太多肚子撐圓了抱不過來,你還好意思說!」那回是邱尊第一次被顧小白當成正式男友帶到明月面前,一頓飯下來,邱尊是兩眼只對準狂吃海喝的顧小白,還覺得各種情人眼出西施,用現在的流行語來說,他就是覺得顧小白那吃相,真!性!情!而斷明月則一心在替顧小白把關,就只顧小白一人吃了整桌的上海菜,還直嚷糖醋排骨量太少啊太少。回去抱著段明月問她看法,轉過頭就說段明月胖了。因為她,明月那天回來時候肚子還是癟的,她個一肚子油水的,還反過來罵人了,被段明月按在地上一頓好揍。
想起往事總是覺得高興。明月也覺輕鬆許多,她拍著顧小白,兩人也不說話,就這麼挨在一塊兒。隔了好一會兒,顧小白問:「歐陽進和芬芬兩個人跑到外面去偷偷說什麼悄悄話了?怎麼還不回來?」
明月想了想,道:「還能有什麼?無非是商量讓我去溫哥華的事情,還有,還有……」
「秦時么?」
顧小白伏起身來,眼睛望著段明月的下巴,說道:「明月,其實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不是歐陽進,為什麼要是秦時。我覺得,秦時也沒有那麼好了。他把你一個人丟下的事情還少么?」
明月不說,冷觀那個大嘴巴是不可能扛得住的。他們兩人雖然當不成情人,卻還是不錯的朋友。平日里往來不多,可是顧小白是個很喜歡用網路通訊工具的人,冷觀也有此愛好,兩人就時常在網路上你來我往,也互通了不少消息。因而顧小白曉得幾件秦時與段明月之前的事情。明月聽了也沒有多說什麼,她只講:「我們之間的事情太複雜,不是三言兩句講得明白的。」
顧小白聽了就不吭聲,腮幫子鼓著。她是被邱尊寵溺慣了的人,哪裡會明白秦時那樣脾氣的人所做出來的那些個事情?她只知道邱尊就是再生氣,也不可能會對著她說一句重話,更何況別的。
明月嘆氣,手摸在她臉頰上來回摩擦,搖頭道:「你啊,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
顧小白昂了昂下巴:「日子過得好又怎麼了?本來男人就應該讓女人過好日子,否則我要他幹什麼?總是三天兩頭的讓我生氣,我要一個不高興,跟他說拜拜也可以!」
她又開始說孩子氣的話。明月便一邊嘆氣一邊數落她:「你怎麼結了婚也還是這副樣子?到時候真的還要做這樣任性的少奶奶,去幫著邱尊招呼客人嗎?」
說到招呼客人更讓人不痛快,顧小白一骨碌爬了起來,對著段明月就指控道:「你還說這個!他明明說好不要跟那些人陌生來有多少往來的,結果,先是回來了忽悠我去見這個叔叔,那個伯伯。說是過年過節,不能沒有禮貌,他們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好,我去!誰讓我又沒什麼親人,不知道他這裡面安排了什麼陰謀,被騙也怪我自己蠢。結果前兩天就跟我說,他的叔叔伯伯都見過我了,覺得還挺不錯,可以準備婚禮,好好操辦操辦!明月!明月!你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么?敢情他之前是拿我去通關呢!還要拿我出去當花瓶,給他擺著跟那麼多陌生的人拍照演戲!我才不要!」
明月聽著,知道是邱尊推翻之前旅行結婚的意思,還是要一場盛大的婚禮。明月以為,這一是家裡的意思,更可能是生意上的考慮,邱尊身為邱家唯一的繼承人,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再一個,邱尊可能也是覺得再怎麼樣,他還是要給她一個婚禮才想得更正式。才能名正言順的告訴所有人,他的太太是哪一位。
她安慰她:「這也不是太難的事情,到時候你就往那裡一站,他們需要你往哪裡去,你就往哪裡去。也不需要多做什麼。我相信邱尊會打點好一切。」
「他當然會!他把我當傻子使呢!拜叔叔,拜伯伯,一家一家的去被人『面試』這麼多回,他居然連一聲都沒跟我坑過!害我還覺得他這麼多年真是不容易,怎麼親戚多得像跑馬拉松似的,誰知道人家根本就是居心叵測!連那什麼犄角旮旯的親戚都出來了!其實都不是本家啊有沒有?真是氣死我了!」
顧小白在地板上狠狠跺腳,真是氣得肺都要炸掉的樣子,明月卻知道,她有點兒借著這個故意發揮,想要轉移點兒她負面情緒的主意。明月自己本來就曉得自己不該一直沉浸在那樣惶恐不安的狀態里,眼前既然小白有這份心意,她也不能裝得太不盡心儘力。因此也陪了她說道:「這有什麼好氣的?他本來也是要去拜訪的吧,你不過是他想要讓被人知道自己太太是誰才帶了過去了。再說,那時候你剛剛回來,他要不時時刻刻帶著你,你還不立馬就跑到我這裡來?」
明月搖頭,唇邊勾了點兒笑道:「顧小白,我可了解你。」
顧小白有點兒被拆穿的尷尬,她訕訕的在床邊上再度坐下了,接著段明月的話也說:「雖然我比不上你了解我,可是明月,我對你還算是熟悉得對不對?」
明月臉色放下來,大約知道她要說正題了。
果然,顧小白說道:「你說邱尊對我這樣弔兒郎當的人都總是時時刻刻擔心著,那歐陽進那個一心一意對你的人呢?你不去溫哥華檢查,他做什麼事都會心不在焉的,明月你有忍心嗎?就算你肯那樣對歐陽進,那秦時呢?你不是一直很擔心秦時?如果他要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你猜猜看,他又會怎麼樣呢?明月,你不該讓這麼多人擔心你的。」
「小白,」段明月笑了一下,沒能成功,她搖了下頭,道,「你果然是跟著邱尊學了很多,連這說服人的本事都一套一套又一套了。我還真以為你只是想要跟我追憶往事,原來往事不過是個幌子,你要代替歐陽來說服我去溫哥華才是真的。」
顧小白聽她這麼說著急起來,她腳往地板上一跺,急道:「我怎麼會是代替歐陽進來說服你的啊?我是關心你了才這麼說的啊!你跟歐陽進和秦時的事情,我自己都管不了我自己的,我也不管你了,可是你這眼睛一定要去看。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簡直是讓人都看不下去了,又瘦又蒼白,人不人鬼不鬼,再加上個睜眼瞎,難道你為了等個秦時就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折騰么?再說了,你要等個人回來而已嘛,在哪裡不是等?他還能跑了不成?他要跑了,我讓邱尊無給你抓回來好不好?你去溫哥華好不好?」
顧小白是真的挺著急,她抓緊了明月的手,只差給段明月跪下了。明月又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情,可是得不到秦時的確切下落,這心裡就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那個坎。就好像一個詛咒似的,她害怕她再和十年前一樣走了,他們就又要分開很久。這一次也許不再是十年,也許是永遠。她不想,她真的是一個人過夠了。
見段明月還是不肯軟化的樣子,顧小白乾脆把她的手一甩,道:「行!你不就是要個人回來?好!我去新加坡!我去新加坡幫你把人找回來!你給我乖乖去溫哥華!」
說著,不管段明月的阻攔,大步朝門走,抬手一拉,把門拉開了就要跑出去。不料門的那一面也有個人急匆匆的推門進來,這一前一後完全沒有預料,兩顆腦袋就撞到了一起。只聽得兩聲「噯喲」,從門後進來的秦芬芬跟要從門前出去的顧小白兩兩相撞,互相抓著對方就往地上倒過去。幸好歐陽進來得及時,兩隻手一個人一邊,將兩個人都給帶住了,往旁邊沙發椅子上一丟,秦芬芬和顧小白都跌到了沙發椅子上去。反而歐陽進因為借力給他們的關係,肩胛骨「咔噠」一聲,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