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家還沒及笄
丹若亭里站了一個人,那人逆著陽光站著,陽光勾勒出男子挺拔的身影,浮光正好,靜雅流光,有說不出的美好。
但是!那人是公冶翊哲!不是慕淇君!
當看清人的時候,溫蘇心心裡瞬間澆下一盆冷水。
就在她這麼一看之間,回頭就看到瑞孫懷靖已經飄遠了。他還不忘回頭對溫蘇心做出一個不用感謝我的表情來,讓溫蘇心恨不得掐死他,好想給他立一座永垂不朽的豐碑。
公冶翊哲這廝溫蘇心是十分不想見的,見到他就想弄死他,但是想到上次托他的事,便也只得打起精神朝丹若亭走了過去。
及至溫蘇心走到他面前,公冶翊哲大抵是看出她這一喜一傷的表情了,只拿著扇子抵著自己的下巴,像看好戲一般看著溫蘇心,「見到本王,溫小姐似乎很失望呀!」
溫蘇心雖然心裡不痛快,卻也無奈,有求於人就是這麼憂傷的事。她莞爾一笑,毫不猶豫拍馬屁道:「哪裡!哪裡!能見到王爺實在是蘇心三生有幸啊!」
公冶翊哲瞥她一眼,自是不信的,但也沒再為難她,簡單利索地道:「朝野一切都很太平,風平浪靜。」
「溫府也沒什麼異常嗎?」溫蘇心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嗯,」公冶翊哲輕輕搖著扇子,髮絲跟著輕輕飛揚,「溫府里的溫蘇心同溫府上上下下都相處得很和睦,未見任何人對這位溫蘇心有什麼疑心。」
溫蘇心嘴角翹起三分,眉眼一彎,費力地牽出一個笑來,「我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那怕那些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知道的事,她都了如指掌。她還頂著我的臉,比我這個真的溫蘇心還真。如今,我到真有些懷疑是我自己做夢了,大抵她才是溫蘇心,我是瑞孫輕藍,不過一場莊周夢蝶。」
一個假的人是不可能如此完美地冒充溫蘇心的,叫溫蘇心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魔障了。其實她就是瑞孫輕藍吧,那個瘋瘋癲癲的瑞孫輕藍,喜歡溫徽寒成痴,便莊周夢蝶,以為自己是溫徽寒的妹妹了吧。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公冶翊哲淡淡地道,「既然查無可查,那麼便是時機未到,等到時機到了,一切自然就會水落石出的。」
溫蘇心低頭沉默了一會,又抬頭,「我想見我大哥,瑞孫府里的人是斷然不允許我見他的,王爺能不能幫幫我?」
公冶翊哲略略挑了挑眉,饒有興緻地問道:「溫小姐一再地請本王幫忙,可憑什麼本王就一定要幫你呢?」
「皇上下旨冊封溫蘇心為太子妃,王爺難道不好奇這假的溫蘇心到底是誰的人嗎?王爺就不好奇她入宮想要做什麼嗎?」溫蘇心賣力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王爺會擔心現今這未來太子妃入宮會不會傷害皇家,自然也能明白蘇心擔心她是不是會害了溫府。」
「不好奇。」公冶翊哲淡定地道,伸了一個懶腰,「該擔心的是太子,本王有什麼好操心的。你擔心溫府,那是你的事。」
溫蘇心石化,這人太討厭了!沒人性!
「既然如此,」溫蘇心嬌羞地一個低頭,再抬眸脈脈含情地凝視著公冶翊哲,「奴家只好使用美人計了哦。」
公冶翊哲嗤笑了一聲,不屑地道:「小丫頭片子,你想多了,本王對小孩子沒興趣!」
「王爺,」溫蘇心挪近一步,羞怯怯的一個低頭,「其實,那日您第一次見到我,您說您喜歡我,承蒙您錯愛,我很是惶恐。今日,您知曉慕小姐邀請我來慕府,又特特趕來慕府見我,您這番心意,我很珍惜,但是,但是……」
溫蘇心緩緩抬眸,眼眶微紅,欲言又止,「人家還小,人家都還沒及笄呢,您……」
公冶翊哲正奇怪溫蘇心天馬行空的行徑是怎麼回事,只眸光一轉,看到不遠處兩個家僕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原來正巧慕府一個家僕路過,看到溫蘇心那眼眶微紅的樣子,整個就跟白日見了鬼一樣,活脫脫一副又一個良家婦女慘遭四王爺殘害的表情。
那兩人精彩紛呈的表情,就彷彿在說:
「聽說四王爺對瑞孫家未成年的小姐別有居心,原來是真的啊!」
「哎,瑞孫小姐都還沒及笄呢,那還是個孩子啊!這是造孽啊!」
「你別忘了四王爺是什麼人啊!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啊!」
「對!對!!」
……
公冶翊哲咬了咬牙,想殺人的眼神就這麼砍了過去,那兩人慌忙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走了。
但是,可以預見,明日帝都又是一場四王爺殘害幼女的滿城風雨。誰叫四王爺的風評這麼差呢,誰叫瑞孫輕藍是個還未及笄的姑娘呢。
溫蘇心看著公冶翊哲淋漓盡致地表現出想殺人的眼神,不著痕迹地後退兩步,做好跑路的準備。
公冶翊哲揉了揉眉心,極力壓抑自己心裡的怒氣,壓低聲音道:「溫蘇心你一早就看見有人了,你故意的,你威脅本王是吧?」
「不是呀,奴家傾慕王爺好久了呢。」溫蘇心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非要人家說出來,你個冤家,真是壞死了。」
說完,溫蘇心自己先忍不住抖了抖。公冶翊哲更是額角青筋直跳,跟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好生辛苦地忍著。
「不要噁心本王!」公冶翊哲嫌棄地一個罷手,「不就是要見溫徽寒嘛,本王讓你見,成了嗎?」他拿扇子指著溫蘇心,凶神惡煞地道:「但是,你要是再敢在外面造謠半個字,你要是再敢噁心本王……」
溫蘇心立時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信誓旦旦地接道:「絕對不會!絕對絕對不會!」
當下公冶翊哲便悄悄帶著溫蘇心出了慕府,去找溫徽寒。
溫徽寒時任兵部侍郎,兩人去了兵部附近的一個茶樓。公冶翊哲叫了個人去喊溫徽寒,怎麼說公冶翊哲也是王爺,身份在哪,很快溫徽寒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