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消失的女孩
沒錯,八點半。
他晚來了半個小時,但是看現在,好象正趕上。
「手術已經做完了。」
站在前面的女醫生掃了他一眼,點頭就要離開,彼時,蒼天傾衝到手術室里,卻發現除了手術室床上的一潭血和另外一邊放著的玻璃容器,以及容器之內那還沒有成長開來的嬰兒,根本沒有別的東西!
「醫生!韓冷呢!」
蒼天傾的頭皮一下子炸開了,沖了過來,看著已經散開了的醫生和護士,很是焦躁的問。
「韓冷?你是說,做手術的這個小姐么?」
那醫生涼涼的一眼看過來,目光薄涼神態冷漠。
「對,她人呢?」
咬著牙,蒼天傾一雙眼眸都逐漸變得赤紅。
「我怎麼知道?患者做完手術就走了,我們只是醫生,只管手術。」
那醫生冷冷的說著,也不去管蒼天傾那張僵硬的臉,轉身邊離開。
整個走廊里一時之間寂靜萬分。
只剩下那個像是墨一樣深邃的人,留在那同樣幽深的走廊,有太多的事情從一開始就像是在斑駁一樣,卻找不到出口,找不到出路。
就像是未曾結束的斑駁,還有已經開啟的黎明戰爭。
蒼海瀾從國外回來的歷程異常艱辛,經過了太多的磨難,可是在最後關頭,他總能堅持過來。
他失去了那個丫頭的消息,好象已經有很長時間了,這麼長這麼長的時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可是,他就是挺過來了。
在每一次即將絕望的時候,總會想起她還有她肚子里那一點血脈,冷兒,你可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他來到公司的時候,身受重傷。
蒼氏公司的勢頭依舊很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劉紅陽一直存在這裡,還是因為曾經有一個臉色蒼白但是異常篤定的丫頭在這裡,總而言之,公司雖然頹然了一些,可是卻依舊強盛。
每天都會開文件,開會,然後一直做合約,當然,都是在病房裡。
他身上中了好幾槍,頭部腦震蕩,很嚴重,醫生說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可是偏偏他就這麼明目張胆的醒過來。
實際上,郭一覓的心裡也有些慌,實在的,這兩個月一直都在心驚膽戰之中掙扎。
生怕她們真的永遠回不來,或者見不到那個柔軟的女孩,他還讓韓輕音先回去,只為了幫助韓冷,可是卻根本找不到人家人,起起來自己還一直跟韓輕音說沒事,說天塌下來他頂著。
可是他真的害怕,那話說下來的時候他自己都是心驚膽戰的,若是蒼海瀾真的就這麼倒下來了,他能頂什麼天?可是偏偏,他就是覺得,他不會有事。
在他郭一覓的認識里,自己面前的男人永遠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怎麼可能就這樣夭折?更何況,還有一個小女孩一直都存在這裡。
蒼海瀾最初醒過來的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冷漠的模樣比以前還要讓人心驚。
他知道自己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這些了
,直接問這公司和現在的局勢,一邊的秘書或者是郭一覓就會一一解答。
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全都在他的面前剖析開。
只算得上是大病初癒的男人,躺在床上,深棕色的眼眸里卻醞釀著淡淡的墨,清冽而冰冷。
蒼白的目光帶著一點冷,棱骨分明的的臉頰卻依舊勢不可擋,俊
朗邪魅得讓人心驚。
他聽完人家說的所有的話,只是靜靜的,不出聲。
郭一覓在一邊作者,也不出生,只是看著他的時候,微微挑眉,心想,那個小丫頭還算是有幾分本事,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還能擺了蒼天傾一道,雖然現在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但是,總比在蒼天傾的手裡要好很多吧?
閉了眼眸,俊朗逼人的男人靠在枕頭上,完美的側臉籠罩在陽光之下美麗的一塌糊塗,郭一覓在一邊看著看著,恍惚之中就覺得有些微微的窒息。
他恢復得很快。
就像是一頭雄獅漸漸的張開了獠牙,從開始到後來,一直都沒有提過那個驚心動魄的小丫頭,只是已經將整個公司的處理流程弄得清清楚楚。每天都很認真的解決很多問題。
有的是蒼天傾下的絆子,有的是別的公司的擠壓。
大概是聽說了蒼海瀾不再公司的事情,所以,別的公司都想要來分一杯羹。
除了一些蒼氏公司的高層,沒有人知道,蒼海瀾已經從遙遠的那一邊回來的事情就算他已經把這個公司明目張胆的給了韓冷又能怎麼樣?他蒼海瀾,才是蒼氏公司的核心,他不倒,蒼氏公司不會倒。
他卻一直不說韓冷的事情,也不派人去找。
就像是那麼濃重的愛戀以一種妖嬈的姿態遠離,但是只要想起來就觸目心驚,偶爾他會靠在窗戶上去看窗外的東西,是一片白蒙蒙的白雲,也許有時候還能感覺到一些微涼的氛圍,甚至還有一些冷漠醞釀。
更多的,卻是他側著臉的時候,望著蒼穹的冷漠。
大片大片的時間,似乎都在看那片窗戶,只是那片窗戶的位置,曾經有一個人死在那裡,是被郭一覓一槍擊殺。
是一個殺手,專門跑過來扮演了醫生,只想著如何能在蒼海瀾的心口上補一刀。
只可惜,他的刀還沒落下,就已經死在了那窗戶旁邊。
郭一覓離得元一些,去看窗邊的景色,那濃郁的鮮血還散發著血腥的味道,靠的近就能夠聞道,而那男人,就像是一尊雕塑,從始至終都看著窗外,然後,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映。
只有郭一覓知道,他在等。
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最後的反撲。
當他再一次來探望的時候,正巧看到蒼海瀾皺著眉頭看著什麼,手裡拿著文件,看了一會,把文件放在一邊,抬手,把還在打針的針管從手臂上抽下來,拿了一遍的西裝,套上,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凌然。
郭一覓站在一邊,半天說不出話來。
「去辦手續,我今天晚上有一次會議。」他拿著一邊的筆記本走到窗戶旁邊,凝視著那一灘血跡,深褐色的眼眸里有著墨色一樣的情緒翻滾:「我要去公司。」
郭一覓一時站在原地沒有反映,只是去看那枕頭,剛剛還有他的溫度,只是現在已經遠離了,那男人站在窗口渾身凌然,那股氣勢甚至越發濃烈。
「事情可能還沒結束,你知道他們隨時都會在派人來」郭一覓挑眉,想則醫生說他應該有半年的休息期。
「不必。」他的眼眸深深的落到窗外,手指落到那一灘已經乾涸的血跡上,深深的皺眉:「總不能一直讓他們這麼逍遙自在。」
話音落下來的時候,郭一覓識趣的閉了嘴那股危險,他能夠明白的感覺出來。
他就站在那裡,依舊那樣明媚,低頭去看著眾生的時候,眼底里的戾氣,像是帶著尖銳的危險。
明明乍暖的時候,可是偏偏讓郭一覓說不出話來,斟酌了一段時間,想,果然還是這樣的吧?
他什麼時候,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呢。
就像是另外一場報復性的打擊,甚至不曾去顧忌其他。
滿城風雨。
再次捲土重來,已經休養生息了好長時間的蒼氏公司,已經亮出了自己的獠牙,沒有人知道那段時間警局和媒體都做了什麼,只是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用比血腥更殘忍的東西披露出來。
蒼天傾的公司實在那幾天之後,才發現這些事情的最終後果的。
那個時候所有的產品已經做到了最後階段,一些東西甚至準備開始銷售,可是這麼多的合約商都開始反悔,甚至還是毀約,有一些老顧客不忍心做的這麼絕,卻也是表明了立場,好幾家大型的企業接二連三的撕毀合同,甚至甘願賠款。
生產就沒這麼停滯下來,市場被斷絕,根本沒有人去看,也沒有人去買,資金鏈也斷掉,一名秘書看著這些報告的時候,和對面的業務銷售的臉頰一起沉下來,鐵青的都要變成黑炭。
只是這個時候,電話又一次催命的打過來,本以為是哪一單子又要退掉,可是偏偏是銀行,那邊的銀行的說的很清楚。
催債。
還錢。
電話掛斷,真真是天亡我也。
那種危機感,一時之間讓人覺得頭昏腦脹,而彼時,蒼天傾公司也開始絕地反撲,到底都是大公司混出來的,這些商業戰爭不見血,卻可以讓無數人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原因自然不為人知,只是熟悉一點內幕的人都會想到那個女孩。
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的一個女孩。
不知道怎麼消失的,用什麼方式消失的,只是從那個時間開始,已經沒有人可以找到她了,也許實在國外,也許,已經徹底消失。
思索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總是讓人忍不住去探尋,到底是什麼樣的薄涼,才能早就這樣一個生性冷淡的女孩,將所有的池水都攪的一片渾濁,卻又消失。
然後滿面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