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大小姐就這麼枉費心思,還白走了一趟,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今日之事的前因後果嗎?」
盈盈當然想知道……可是這楊蓮亭千方百計不讓她走,反倒是讓她覺得可疑。ZIYOUGE.COM莫不是還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她吧?
她好歹也是黑木崖名正言順的聖姑,他雖然任大總管之職,想要光明正大對她不利,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真想要對她做什麼,他也得掂量掂量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心思電轉,她頓下腳步,一手橫亘在小腹前,盯著他的眼睛,有些不耐地壓下眉頭:「你說。」
這神情,簡直和教主一模一樣!
楊蓮亭說不清喜惡,啞著嗓子說道:「大小姐此時此刻不呆在房間里沐浴更衣熄燈就寢,便偏偏來了這麼偏僻的禁地,是偷了教主的黑木令,想要將它交給任我行和向問天埋在教中的暗樁吧?」
盈盈呼吸一窒。
楊蓮亭笑得得意,嗓音微微提高,「全被我說中了吧,任大小姐。」他欣賞著她變幻莫測的臉色,有一種變態的滿足感,「任大小姐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任我行這麼容易被救出來,還能夠聯繫到什麼暗樁找到任大小姐聯手合作吧?」
「……你設計於我?」盈盈簡直不敢置信,到底沒有失態,只是臉色已經沉了下去,「你到底想做什麼?」
「也沒什麼……」楊蓮亭神情輕佻,「只是我這總管之位坐得太久了,有些膩了,想換一個位置坐坐。」
盈盈先是微微詫異,沒想到這個靠出賣色相爬到如今位置的人竟然野心不小。只是,他有什麼能耐說出這樣的話來?以色侍人之人莫不是以為僅憑著一張臉便能將教主之位誆到手吧?他將東方叔叔當成什麼人了?她冷眼相瞧,目露不屑:「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覬覦教主之位!可是,就憑你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他被她滿眼不加掩飾的輕蔑之意刺激到,臉色一變,可隨即掩飾下去,掛起一抹輕佻的笑容,「單憑蓮亭一人自然是痴人說夢,可是,這不是有任大小姐你幫忙嘛。」楊蓮亭簡直笑得花枝亂顫,「任大小姐能出現在這裡,不就是代表事情已經辦成了嘛,不是么?」
盈盈一愣,半晌反應過來,臉色大變:「東方叔叔!」轉身便往自己的別院跑去。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飛撲過來的楊蓮亭從身後抱住,緊緊箍住了腰身,「任大小姐一聽教主有難就急急跑去相救,看來對教主也不是全然無情呢。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模樣果然是裝出來的,女人還真是口是心非啊。」
從背後被箍住,盈盈便是要打他也借不到力,急得怒聲叫道:「放開我!」
楊蓮亭當然不肯撒手,手上動作不怠,嘴上更是不饒人,「任大小姐果真是溫香軟玉,也難怪教主總是念念不忘,當真是令人銷魂呢!不知蓮亭可有那個福分一親香澤?」
「無恥之徒,痴心妄想!」盈盈簡直怒不可遏,她便是遇到了再多的無恥之徒,也沒一個能比得上眼前這個更加不要臉的。她氣得也不肯多想了,運起內力便將他震開,轉身走過去便要一掌擊斃了她。手方才提起,內力也才運到一般,突然間便覺胸口一疼,整個人好似被重物砸到了一般,膝蓋再也支撐不住,軟軟跌坐在了地上。
她捂住還在抽痛的胸口,緊緊咬著唇,壓抑住那已在唇齒邊上徘徊的呻吟,心中卻是大驚,細細想了一遍緣由。
「任大小姐好兇悍的性子啊!」楊蓮亭笑著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殺我是嗎?我就在你面前,你倒是來殺我呀。可是你如今這嬌軟無力的模樣,想要殺我怕是有些難呢。」
「你……」盈盈受不住挑釁,胸口疼得愈發厲害,幾欲暈過去,額上冒出密密的細汗。給東方叔叔的酒水裡下的只是普通的蒙汗藥,沒有任何人經手,應當不會有問題才是……她突然間便想起那封詭異的無字信,看來是自己一時不察,著了這人的道。她抬起頭,漂亮的眼睛里是滿滿的怒火,幾乎要將眼前這個人給灼傷:「無恥小人,你也只配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事到如今,還要嘴硬,也不看看現在誰是刀俎,誰是魚肉?」楊蓮亭一把抬起她的下巴,「任大小姐這麼不識相不知趣,看來還是教主一手給慣的……也罷,蓮亭身為屬下,自然要為教主分憂,替教主好好調教調教任大小姐。」
盈盈瞳孔一縮,喝道:「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教主如今也自身難保,大小姐也不想想看,整個黑木崖還有誰能救你?」楊蓮亭笑得得意,眼裡露出一絲絲陰狠來,他伸手去摸盈盈的臉,卻被盈盈避開,他也不在意,反手摸上自己的眼角,諷刺地說道:「教主還真是喜歡你……就因為我這雙眼睛有幾分像你,才把我像狗一樣養著。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好的?」邪笑一聲,「難道是皮嬌肉貴,床上功夫特別好?」
盈盈簡直被氣懵,「住口!」
「是被我猜對了吧。」他笑著一把扯開盈盈的衣襟,飛快地摸了一把她柔軟細膩的肌膚,嘖嘖嘆道:「果真如此啊!」
盈盈強忍屈辱,一把打掉他的手,只恨使不出半點內力來。她護住自己的身子,向後縮了縮,咬牙切齒地朝他低吼道:「別碰我!滾開!」
「喲,不給我碰,是專門留著給教主碰嗎?」
「你胡說!」盈盈氣得眼裡通紅。
「胡說?大小姐自小跟著教主長大,同床共枕之事也早已有之,一早便傳遍了,難道以為殺幾個人就能堵住悠悠眾口嗎?大小姐長得倒是清純可人,可私底下怕不知是如何地淫蕩呢!怎麼,如今竟還在我面前裝什麼貞潔烈女?」
「閉嘴!」如此淫穢之詞簡直不堪入耳,她氣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若不是身子根本動彈不得,她是真恨不能將他直接殺了。
楊蓮亭眼底陰鷙,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欺身而上,野蠻地撕扯她身上的衣衫,氣喘吁吁地吼道:「任大小姐到現在還沒有看清自己的處境啊!你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還不是得看我臉色任我褻玩!憑什麼給我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態度?你和東方不敗都一樣!都一樣!不把我當人看,嗯?把我當作玩物,嗯?!我是你們養的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走狗嗎?!」
盈盈抵死反抗,可她到底沒有了力氣,成效並不顯著。她尖叫掙扎,眼見著他的手要伸向她的胸口,她也不管不顧,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楊蓮亭手上劇痛,想要把手收回,可盈盈卻是死死咬著不肯鬆口。他是痛極也怒極,一巴掌便朝著她的臉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鈍痛的聲響在漆黑月色之下久久回蕩。
盈盈整張臉被打歪在一邊,身子一抽搐,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不動彈了。
楊蓮亭先是一驚,伸手去探她的鼻息,還有,但是已經很微弱了。想來也是,那本就是他專門搜尋來的烈性毒藥,最忌情緒起伏過大,她方才被他激得那樣,只怕如今也是氣急攻心了。他有些害怕,下意識便想一走了之,逃得遠遠的,畢竟教主警告過他決不許惹到聖姑,而他如今將聖姑弄成這樣……教主若是知道,定是饒不了他。
對東方白的恐懼,他是深入骨髓的。
不……不對,東方白現在也是自身難保,玉娘應當已經將他關起來了,他怕什麼呢?有什麼好怕的!該是他怕他的時候了!
這大小姐即便一身狼狽,可這身皮囊到底是極好的,他有過那麼多的侍妾,也沒遇見過大小姐這樣的極品。果然富貴窩裡養出來的女人跟窮人家養出來的就是千差萬別。而如今,這個尊貴的女人衣衫不整躺在自己身下,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也著實是惑人……也難怪教主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自是有她的資本。
教主的東西,他總要親自嘗一嘗,才能甘心!
這樣想著,他便狠下心腸不顧盈盈死活,繼續扒她的衣衫,行非禮之事……
匆匆趕來的東方白看到的便就是這麼慘烈的一幕,他自小嬌慣著長大,捧在手心裡都怕碎了的姑娘竟然生死不知,那麼凄慘地躺在地上被人輕薄……殺意瞬間剝奪了理智,他一掌拍開楊蓮亭,那一掌半分沒留情面,用了八成功力,若不是怕誤傷了盈盈,他怕是會更加心狠。
楊蓮亭色慾熏心,根本沒有防備,這一掌正中後背,整個人如破布一般被打飛出去,倒在了十數米開外。內臟像是全部被震碎了似的,全身疼得厲害。他的七竅流出汨汨的鮮血,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只迷迷糊糊看到東方白飛快趕來的身影,眉目間全是焦急害怕。那個一直以來對他都沒有任何好臉色,整個人像是沒有感情一般的冷冰冰的教主,那個眉眼之間儘是睥睨高傲的教主,如今也像個普通人一樣跪在心愛的人的身邊,失去了往日的風華。他可從來不知道,原來這麼一個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竟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啊。
「教……主……」他直直看向東方白的方向,聲音嘶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他伸出的手只伸到了一半,便失去了生命力,軟軟地垂了下來。
至死,他都沒有抬頭看過他一眼。
……
「盈盈!」東方白心慌意亂地看著一身狼狽奄奄一息的盈盈,這樣淡定從容的人卻是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作手足無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下手才能讓她少傷半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腫起的臉,指尖碰觸到了還未凝固的鮮血,他心一抖,平穩的聲音里都帶著顫動:「盈盈,叔叔來晚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叔叔……」
可是那雙美麗的眼睛卻沒有如同以往一般睜開來了。他突然發覺,他竟是那般喜歡她看著他的樣子,不管是依戀的眼神,信賴的眼神,質疑的眼神,痛恨的眼神……怎樣都好,也好過她冷冰冰地躺在地上,再沒有了生息!
「你不許死!」你還沒有給我一個答案,怎麼敢就這樣死了!「我不許你死!」
你若敢死,我定叫天下人為你陪葬!
所以,盈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