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可怕的(下)
傅天宇沒有想到她會推到自己,一時間沒有提防,踉蹌地往後退,差點栽了個大跟頭。ziyouge.com她趁此機會,從他的身邊跑了出去。可是她哪裡拗得過他,他三步兩腳地就追上了她。
「你為什麼要跑?」他拽住她的手,不讓她走。「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接著他將她猛地一推,推倒在了沙發上,陰沉著臉繼續說道:「你說你為什麼要看到那些東西?本來我們不是相處得很好嗎?為什麼你要破壞這一切?」
「你讓我走!」她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心裡止不住對他的恐懼。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帶著面具在自己身邊,她竟然毫無察覺,這實在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你要走?你要去哪裡?下面都是記者,你以為你從這裡出去,他們不會亂拍亂寫嗎?」他略微地睜大眼睛注視著她,那個樣子有說不出來的磣人。
她猶豫了一下。的確下面還有很多記者在等著她。可是她能從後門出去啊。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己會處理好。」
說著她重新走進房間里,將自己的行李箱從柜子里拖出來,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你真的要走?」傅天宇緊跟其後,口氣冷淡。
「我已經麻煩你這麼多天了,實在不好意思。」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口說道,她怕把他激怒了,不知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來。
「我們是朋友嘛。你何必急於一時要走呢。」他剛才的雙眼裡浮上了一層陰影,嘴角神經質似的抽搐了一下。「你在這裡安心地住下去,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不行。我不可能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她蹙額背轉身去,「過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從今天以後我想我們不能再繼續做朋友了。」
他一個箭步走上前,很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不許走!」
「你放開我。」她想甩脫他,可是他怎麼也不肯鬆手。
接著他突然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她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安子墨自從打了這個電話給郁蓁蓁了之後,心裡還是氣得不行。他要跟蓁蓁爭奪撫養權,本來以為蓁蓁說要跟傅天宇結婚,只不過是用來擺脫他的借口,可是現在報紙上將兩人的住所都曝光了出來,說得繪聲繪色,看來同居的事已經是事實了。既然已經同居,那麼離結婚也不會遠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叫別的男人為爸爸。
他越想越氣,決定打個電話給律師。這時候,有人莽撞地推門進來,連一聲招呼也不打。他剛想發火,可是與那來人的目光一交織,那怒火就隱了下去,變成了詫異。
來的人正是馮益。她那清秀的容貌毫無血色,臉上流露出一層沉重的疲憊。
「你怎麼會來這裡?」他怔了一怔,隨即說道。
「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面了。」她臉上的表情是懨懨的,讓人感覺到她很壓抑。「我就是想來見見你。」
他剛想開口的時候,又聽到她繼續說下去:「今天我去店裡取來了我們的婚紗照,發現照得好漂亮,店員也說我們兩人很般配。我把婚紗照放在我車上,要不要去拿來給你看一下。」
「等一下。」他大吃一驚說道,「對不起,我已經讓人通知了親朋好友,我們的婚禮暫時取消。」
她的眼眶驟然地發熱了,盯著他的目光有些陌生:「為什麼?那天我們回去之後我仔細地想過了,既然你放不下那女人,那麼可不可以這樣?我們先結婚,你在外面的事我不會管的。」
他的心中有陣微微的痙攣與酸澀:「馮益,我們先分開彼此冷靜一下好不好?看著你現在的樣子,我的心裡也好難過。不過我現在正在上班,你先回去好不好?」
她搖了搖頭:「我不回去了,為了你說的這件事,我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睡過覺了,我覺得自己很疲憊。我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你說的話,我為了那個婚禮付出了我所有的心血,是你讓我從天堂掉進了地獄。」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處理得不好。」他兩手互握著,處理感情的事向來不是他的強項,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郁蓁蓁要結婚了,其實他也可以當作沒有這回事,跟馮益去結婚的。但是他又放不下蓁蓁。想到這裡他伸出舌頭舐了舐嘴唇,艱澀地說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她抬起那被淚水浸得又亮又黑的眼睛說道:「你都已經勉強了五年,為什麼不能繼續勉強下去呢。」
「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我不想為別人而活。」他說道,「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除了我的人,我的感情,別的如果我能做到的,我都願意給你。」
「那麼我說,我要明安集團,你願意把送給我嗎?」一種委屈,傷心的感覺排山倒海般地對她卷了過來。
他怔了一怔。
「安子墨,你有種,耍了我五年,現在為了那個女人,你又不要我了。」她有一種墜入黑暗深淵的感覺,她要報復,報復他,報復郁蓁蓁,她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
他怔怔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濃霧般撲來的不祥預感填滿了整個胸腔。他知道馮益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在他地方極盡溫柔,實際上她是個強勢的人。他唯一擔心的是她會失去理智,對蓁蓁做出傷害的事來。
郁蓁蓁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房間的床上,但是她動彈不得,她的手跟腳被繩子緊緊地綁著。她看著窗外已經是天亮了,頭痛欲裂。這時門被打開了,他的雙手端了一個托盤走進來,溫柔地對著躺在床上的她說道:「吃早飯吧。」
「手綁著怎麼吃?」她氣憤地盯著他。傅天宇摘下了面具之後竟然變得如此可怕。
「那我先解開,不過你可千萬不要想著逃跑。」傅天宇將東西放下之後又對她囑咐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她忍不住滿臉怒氣地說道。
「只要你聽話,我又怎麼會傷害你呢。」他靠近她,手背輕柔地滑過她的臉,這也是他當著她的面第一次肆無忌憚地觸碰她。
「別碰我!」她解除了束縛的雙手猛地推開了他,恨恨地叫道,「你離我遠一點!」
他怔了一怔,隨即又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好,你吃飯吧,吃完了之後叫我。」他走到了門口又替她關上了門。
她望著托盤上的雞蛋麵包牛奶,全無胃口,她想從這裡出去,可是從二十幾層樓爬下去太不現實了。她往窗口外眺望,可是底下是一個游泳池,因為臨盡冬季,游泳池暫時是不開放的。平常幾乎沒有人在這裡出現。
她的手機,唯一可以聯絡到外界的工具,當然也是被他收了起來。而且這間房裡沒有電腦也沒有網線。她決定先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之後,再想方設法地逃出去。
十分鐘之後,傅天宇再次回到這間房裡,他看到托盤上剩下來的早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我走?你一直把我關在這裡,他們會來找我的。」她望了望窗外那銀灰色的天空,又將視線移到他的臉上來,慍怒地說道。
「我已經給你的經紀人打過電話了,我說你很累,最近想休息一段日子。她聽了之後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某種沾沾自喜的微笑飄忽地從他的唇邊掠過,幾乎難以察覺。
她愣怔了一下,想不到他先下手為強。
「還有你媽也打過電話給你了,我說你現在跟我在一起,她還顯得很高興呢。不過我讓她晚幾天來這裡。」傅天宇的微笑顯得高深莫測起來。
她驚訝極了,傅天宇似乎把她所有的出路都堵死了,在她眼前是一個叵測的未來。他究竟想怎麼樣?
「你看看你,嘴唇還沒有擦乾淨呢。」他又抽出幾張紙巾,想替她揩拭。
她連忙將臉撇向了一邊。然而他卻抓住了她的臉,硬是替她擦。
擦完之後,他才滿意地看著她說道:「蓁蓁,其實我對你的愛並不比安子墨少,他究竟有什麼好,你們分開了之後,你居然連孩子都替他生了。你知不知道我每一次看到兜兜,就像看到安子墨一樣……」
她看著他的眼神旋即射出尖銳的亮光,突然間感到一陣惶恐。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女兒,很恨她,恨她的身上有安子墨的影子……」他的嘴角掣動了下,露出一個獰笑。「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掐死她……因為她的存在,總使你跟安子墨之間藕斷絲連。你為什麼要生下她?是不是因為你一直以來都愛著那個男人?」
他俯下身子,仔細地端詳她,聲音里充塞著悲哀與傷懷,他伸出手,驟然地握住了她的肩膀:「你很愛他,對不對?你之所以會生下那個孩子,那是因為你愛他,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