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蘇醒

開始跑，和跑得掉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差距。【

小q的速度理論上並不慢，所以任泉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非要等小雷貼成壁畫之後才真正開始邁步。不過在旁邊一連串「wo」的解說之下，某人很快就搞明白了——

首先要明確的一個概念是，深海基地里，「許可權」是很重要的。

擁有許可權越高，也就意味著整個基地里大部分自律機械都會聽你指揮。

毫無疑問地，姬鬼級的深海艦娘們擁有的許可權是同級別的，而整個基地中，構築成牆壁，走廊，大門，甚至各種設施的都是自律納米機械。

然後，假設站在自律機械的視角上，相同許可權高位者發布的命令如果相互抵觸的話，那麼它們就會選擇什麼都不做。命令發布者的許可權如果不同的話，則優先執行許可權高那方的命令。

這算是個納米機械的自我保護機制，不過實際操作起來當然也就意味著，在北宅想要追殺小q和小雷的情況下，後者根本什麼外界因素都無法調動起來，只能乖乖等死。

而作為驅逐棲姬的小q就好一些，她甚至可以在北宅碾軋小雷的時候，專心命令走廊開出一個她能夠逃跑的「路徑」來。

當然嘍，如果北宅並不是把精力全部用在兜帽少女那邊的話，小q的開門指令也只能被迅速抵消。

「恩，這下我就明白了，標準的死道友不死貧道。」

「切，換成你的話，連掛起來都沒戲，第一時間就自己衝過去墊腳了罷？」

「我說你都掛在房頂上了，怎麼還這麼不老實？」

「她報復都已經報復完了，接下來沒我什麼事情。」

「那你為啥不下來？」

「你聽說過躲在彈坑裡……」

「ok，算你有理。」

「新人同學，是不是好久沒有對練過了，你開始有點皮癢了呢？」

……

在某個許可權很低的新人相當識趣地閉嘴之後，基地里所有人的關注重新回到了走廊里。

身高一米六的少女跑步速度似乎沒有任泉想象中那麼快，而後面三米多高黑色貓球的追擊速度也沒多高。

表面看上去是個普通的「哈哈哈來追我呀」模式，仔細看過去的話，幾乎每時每刻由納米材料構築而成的牆壁和地板都在發生著變化。

起伏不定，凹凸不平。

明顯是這兩位高許可權者開始細分控制區域，然後一邊給對方製造障礙，一邊消除對面設下的陷阱之類。

所以少女跑得深一腳淺一腳，而黑球的滾動速度也充滿了不規則的波動。

說實話，這如果是實戰當中的話，倒也的確是相當優秀的念力系統下鬥智斗勇的範例。可惜在這個深海基地里，因為虐待貓球而被貓球報復這種大背景之下，自然就只能給觀眾造成「逗比」的印象了……

但某人其實也很能理解小q的心情，畢竟甭管是誰被直徑三米的實心球——質地可能是金屬，也可能是在北宅命令下改變成了密度更大，硬度更高的特殊物質——碾過去都不會多好受。

別看兜帽少女剛才嘴硬成那樣，只要看她現在還掛在房頂上沒下來，就知道後遺症有多嚴重了。

貓球這種東西估計是原本就默認北宅指令優先的，相對來說小q和小雷體內的納米機械應該是以各自主人命令為優先，但如果損傷大到必須基地里的醫療用納米機械介入呢？

「不過說起來，現在整個基地已經變成賽道了么？」

「沒錯，而且不是普通的橢圓形400米，而是隨時都有可能被那兩個傢伙輪番改造的特殊場景賽道。」

「那如果一直追不上的話，是算平手還是小q贏了？」

「怎麼可能平手，沒有基地輔助純靠個人能力的話，怎麼看都是那個體積大的黑球占能量優勢吧？」

「沒有什麼亞空間能量提取之類？」

「同級別近戰情況下，強開亞空間是想找死么？」

在經過頭頂兜帽少女的開導之後，任泉覺得自己掌握的知識又增加了。

（至於這些知識有沒有實際意義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有些事情就算小雷不說，他也能夠猜的出來——

戰艦雷級之所以在一開始就選擇硬撐，明顯是因為兜帽少女覺得自己計算能力遠不如姬鬼級，而且她的自身能量儲備也經不起追逐戰。所以還不如擺個姿態然後乖乖自認倒霉。

至於小q那邊，各方面水準略高，但沒有外部舾裝什麼的輔助，遲早要在全方面高速精密操作對抗之下被生生耗光能量。

以她這剛轉完第一圈就已經鬢角見汗的情況來推算，估計用不了五圈也要躺下。

……

然後任泉果然沒算錯，大概是剛到第三圈半的時候，小q就已經主動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至於黑色貓球那邊沒有絲毫憐憫心底，速度不變直接碾軋什麼的，就更加不用猜了。

不過換個角度看的話，這個巨型貓球沒有得理不饒人地來回碾軋，甚至原地打轉之類，也算是給了驅逐棲姬幾分薄面。

既然這場長跑比賽已經落下帷幕，那麼深海基地當然要儘快恢復正常狀況了。

輕手輕腳跳到地上的兜帽少女好像落地有些不穩，所以站在旁邊的任泉主動伸手過去扶了一下，對方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把他的手打開。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那邊終於傳來了如月悠然醒轉的聲音：

「這是在哪裡？」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