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212章 聖人沒節操
血聖是聖人里的異類,他不像其他聖人那樣喜怒不形於色,一副斬斷了七情六慾的模樣。他本就是個沒什麼節操的聖人,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但再怎麼說也是聖人,不管有多麼悲傷,他也數個元會沒有想要流淚的感覺了。
此時血聖卻感覺眼眶發熱,有一種想要放聲痛哭的衝動,聖人混得那麼憋屈不如死了算了。一直以來他行事囂張跋扈,總是他欺負別人,誰知道這次被人狠狠地算計,更可悲的是算計他的只是螻蟻一般的金仙。
血聖一向不要麵皮,他就像灰太狼一樣越挫越勇,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都能重新振作。上次在誅仙劍陣里極為狼狽,他並沒有怨天尤人,而是認真思考如何才能破掉劍陣。他想到的辦法確實不錯,神劍天的劍意可以控制太虛界所有寶劍,拿到劍意剋制了劍陣,到時候豈不是任由自己為所欲為?
可惜他做夢也想不到,那四把寶劍不屬於太虛界,而且寶劍的主人劍意同樣非常強大。辛苦偷來的劍意被拐走,自己還沾染了赤雪因果,血聖依然表現得很樂觀,認為只要對付了那些螻蟻,掌握了赤雪山秘密自己可以反敗為勝。
血聖自從誕生以來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無數次險死還生才爭到了成聖機緣。他的心理素質極佳,連續遇到挫折沒有心浮氣躁,一步步地向敵人靠近。他感應到了五行陣的氣息,不由得暗自冷笑,小輩明顯黔驢技窮了,竟然試圖用五行陣來阻擋自己。
先天五行陣和後天五行陣布陣方式一樣,外面看不出什麼區別,進入陣中感應到循環不息的先天五行之氣,血聖徹底傻眼了。太虛界只有小天地,偶爾會有天地出現先天靈根,不過一般只有一種。就算從不同天地湊齊了五行靈根,因為靈根誕生的天地不同,五行之間不能達成平衡,也不可能布下先天五行陣。
正因為這樣,血聖看到五行陣時,壓根沒想到這會是先天五行陣。五行陣里閃爍著五色奇光,五行相生相剋形成一個大循環,先天五行之氣無窮無盡,組成了強大的防禦陣法。
聖人之所以至高無上,這是因為聖人證道天地時掌握了某種至高法則,自身法力有如瀚海一般無窮無盡。
先天五行之氣循環不息,與聖人的法力也沒有多大區別了,所以就算血聖是證道三天的聖人,他依然奈何不得先天五行陣,他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五行陣里那可惡的小子雖然只是金仙,算計卻不比聖人遜色,他猜到自己會想辦法對付他的劍陣,於是改用了先天五行陣來防禦。
血聖一時面如死灰,他心裡始終有疑惑,這些試圖探索赤雪山秘密的小輩,從哪裡得到那麼多強大的寶物。他們找到了布置九日捧心陣的火系靈根和三足金烏,掌握著能布置陣法的一套先天至寶,如今又能以先天五行靈根布陣,一開始他們為敵似乎錯了。
血聖隱隱有了悔意,儘管對方一次次出人預料,作為聖人他始終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沒有把對手放在眼裡。如今仔細想想,人家雖然沒有一個是聖人,但展現出來的實力那般強大,又有哪位聖人敢輕易招惹。
作為不要麵皮的聖人,血聖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識時務,就算向小輩認輸他也拉得下臉。確認自己無法破掉先天五行陣后,血聖嘆了口氣道:「小友,本座這次認栽了,不如我們就此揭過,以前的事一筆勾銷如何?」
江浩澤笑嘻嘻地道:「好啊!狗咬了人一口,人總不能再去咬狗不是?我這人一向寬宏大量,從來不與聖人一般見識,既然不想打了你自己走吧!」
血聖險些被氣得七竅生煙,從來不與聖人一般見識,這傢伙把聖人當成了什麼?實在是可恨之極。不過不管有多可恨,和他真心沒多大關係,反正他是拿這傢伙沒有絲毫辦法了,而且他沾染赤雪因果還丟了劍意,生機還得著落在人家身上。「
血聖臉孔抽了抽,不過很快露出笑容道:「小友心胸非同一般,就算相比聖人也沒區別,今後大家多多親近。」
堂堂聖人被比喻成狗,血聖還繼續拍小輩馬屁,他也算是真正豁出去,節操沒有下限了。可惜某人的節操比他更沒下限,江浩澤彷彿沒聽出他服軟,勃然大怒道:「你竟然罵我?」
血聖滿頭霧水道:「我真心稱讚於你,何曾罵過你來?」
江浩澤氣哼哼地道:「聖人算什麼東西?你把我和聖人相提並論,豈不就是在罵我?」
化蝶雲霄幾位女仙忍俊不禁,這傢伙實在太憊懶了,有這麼編排聖人的么?已經斬屍成為準聖的雲霄,當然是一心追求證道成聖,不知為何聽到這傢伙編排聖人以後,她對證道一下子不那麼執著了。
修鍊講究水到渠成,每個神仙都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在成了准聖以後,哪位神仙不是對證道心懷執念?雲霄是淡薄的性子,但成了准聖以後,證道之心難免便得熾熱起來,這樣反而亂了心境。
某人插科打諢編排聖人,似乎羞於聖人相提並論一般,碰巧讓雲霄證道執念沒那麼強烈,反而更有利於她修鍊。
血聖感覺無比憋屈,一向都是他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何時輪到別人這麼幹了?換成其他聖人,哪怕知道會隕落也要也要與那小賊不死不休,可惜血聖從未有過這樣的節操。
太虛界有三千多小世界,大道三千條條皆可證道,血聖的道就是一個「爭」字,無論什麼都要爭上一番。如果只知道爭的話,他早就已經屍骨無存了,他是典型的現實主義者,爭不過時他就會裝孫子。
哪怕那小賊做得很過分,血聖還是選擇了做忍者神龜,賠笑著道:「是我說錯話了,我不該拿你和聖人相提並論。」
「呵!聖人了,這就是聖人了……」
江浩澤心裡大爽,模仿周星星諷刺官員的語氣感嘆了一下,這才面帶微笑道:「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之前都是誤會,我與聖人也算冰釋前嫌,血聖閣下該幹嘛幹嘛去,我要做正事了。」
血聖再次陷入獃滯,心頭千萬隻草泥馬滾滾而過,心說老子雖然不能破先天五行陣,我要離開憑你能阻擋我?老子不要節操不要麵皮,聖人的自尊也扔到了九霄雲外,莫非只是換你一句該幹嘛幹嘛?
如果不是身上沾染了赤雪詛咒,如果不是丟失了神劍天的劍意,老子幹嘛那麼犯賤。儘管很痛恨某人不上道,臉丟乾淨了的血聖還得繼續沒節操:「大家不打不相識,小友探索赤雪山或許用得上我,只要知會我一聲我會盡全力相助。」
江浩澤點了點頭道:「血聖大人果然夠朋友,既然如此留下聯絡方式,他日我需要你幫忙時再找你。」
血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誕生數個元會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那傢伙準備周全,當然有獨立探索赤雪山的把握。自己主動把臉貼上去,只不過希望他給個台階下,大家談談友情,到時候多少分自己一點好處,至少把赤雪山的詛咒給解了。
江浩澤當然懂血聖的意思,只是他真心找不到與血聖合作的理由,現在血聖對他無可奈何,為什麼要讓他分一杯羹?再說先前誅仙劍拐帶了一道劍意,如果和血聖做了朋友稱兄道弟,血聖開口要把劍意討要回去大家豈不是很尷尬?
血聖拋棄所有節操努力了幾次,人家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這讓他真的無奈了。好言好語相求不管用,那隻能試試威逼了,於是他不死心地道:「既然小友鐵了心不給我幾分薄面,反正我無法再從赤雪山得到半分好處,索性便將赤雪山的事大白天下,我倒想看看小友的先天五行陣能擋住幾位聖人。」
「唉!」
江浩澤一臉鬱悶地嘆了口氣,就在血聖以為威脅奏效時他慢悠悠地道:「我一直不想和聖人相提並論果然沒錯,血聖閣下剛才還準備和我交朋友,現在又威脅我要把赤雪山的事透露出去,這臉變得也太快了。雖然我並不支持你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不過你如果真想那麼做,那就快點去散布消息好了,反正我準備得很充分,赤雪山的秘密只需要一刻鐘就能解開,你覺得其他聖人那麼快就能趕過來?」
「等到血聖大人散布了消息,我已經在大天地逍遙自在,即便聖人又能奈我何?倒是血聖大人沾染了赤雪因果,今後千萬要小心,聽說沾染赤雪的人沒一個倖免,但願你能成為意外。」
血聖最後一絲希望落了空,他臉色變幻不定,片刻后沉聲道:「你雖然有許多法寶,身邊沒有聖人終究會有許多麻煩,如果你願意帶我進太虛大世界,在你成聖之前我願聽你差遣。」
既然是合作,雙方肯定要拿出讓對方滿意的籌碼,江浩澤一直對血聖愛答不理,這次血聖的籌碼讓他動心了。
如果是在洪荒,天地間總共只有六位聖人,而且真正與洪荒天地不死不滅,當然不會有聖人這麼不要臉。太虛界有好幾十位聖人,聖人的質量也下降了,類似血聖這樣的強者遠沒有洪荒聖人要臉。他不知道血聖的節操下限在哪裡,不過這一點都不重要,想想把血聖收在身邊就有點小興奮,遇到囂張的傢伙可以打開籠子放聖人……
江浩澤一臉惶恐地子道:「聖人休要說笑,你是已證道的混元大羅金仙,我只是區區太乙金仙,我如何敢差遣你。」
血聖看出這傢伙動心了,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道:「聖人哪裡敢和尊貴的太乙金仙相提並論,能被金仙差遣是我的榮幸。」
江浩澤堅定地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行,我雖然看不起聖人的人品,但聖人打架還是很厲害的,若是我差遣得多了,聖人看不我順眼把我一巴掌拍死,我豈不是虧大了?」
這傢伙的意思很清楚,你既然要投靠,總得有投名狀吧?老子總不可能無端喂匹兇殘的狼在身邊。對此血聖早有準備,這小子姦猾似鬼,他完全沒想過說投靠就能糊弄過去,淡然道:「如果你同意我的建議,我可以發下聖人心誓,違背誓言我的道基徹底崩毀。不過你也要發誓,如果有機緣會帶我一起進入太虛大世界,解開赤雪山秘密以後,先幫我解除身上的赤雪詛咒。」
「成交。」
這次江浩澤沒有磨嘰,太虛界聖人也有可能隕落,所以心誓也能約束聖人。至於幫血聖解除詛咒也不算什麼,如果血聖肯為他效力一段時間,他也不希望血聖那麼快隕落,解除赤雪詛咒是題中應有之意。其實他最擔心的是血聖要回劍意,雖然對劍意不太懂,但那道劍意竟然險些控制了誅仙四劍,絕對是難得的寶物,如果血聖想要回劍意他反而要猶豫了。
血聖也算是怕了他了,血聖沒有提那道重要的劍意,就是急於達成合作意向,生怕討要劍意會被拒絕。能讓一向胡攪蠻纏囂張跋扈的血聖忌憚,這也算是一種本事,如果這種本事對修鍊有幫助,江浩澤已經是聖人水平了。
接下來江浩澤和血聖本著平等互利的原則,同時發下了心魔誓,兩人從此以後都會被約束。不過這對血聖來說是不平等條約,太虛界誕生無數元會以來,以聖人之尊投效別人曾有先例,但聖人供太乙金仙差遣絕對是前無古人,只怕也不會有來者了。
就算和血聖達成了合作,江浩澤還是義正詞嚴地拒絕了血聖擱置爭議,共同探索赤雪山的要求。如果有可能遇到危險,他絕對會讓血聖開路,但他已經掌握了九個空間法則,遇到危險的幾率不大,這就沒必要帶上血聖了。